天边阳光正好,远水近山,倒映着几处红砖屋,其中有一座带着院子的别墅,贴着颜色素雅的瓷砖,分外显眼。
村路上走过几个背着锄头农具的中年男女,皆一脸愁色,小声议论着,“哎,你们说怎么回事,才几天功夫,怎么就死了那么多人呢……”
“对呀,我看这事啊,真不像是人能做得出来的。”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叹了口气,道,“我明天也带老婆孩子去亲戚家躲躲,我倒是不怕,但也不能拿孩子开玩笑啊……”
这时,不远处走来了一个年轻女孩,他们见了不由多看了几眼,只见那年轻女孩冲他们笑了一下,礼貌的问道,“你好,我想请问一下,林殷林先生住在哪里?”
这个年轻女孩正是崔梦晓,先前在琉芳和季墨言争执不下的时候,还是她提了个建议,说既然林殷比他们早回来,昨晚上还跟踪僵尸到了山上,知道的一定比他们多,如果他们可以和林殷联手,除掉那只僵尸应该是没有问题。
就是因为如此,她才只身一人来到了林殷住的村子。
那几个中年男女闻言互相看了一眼,见崔梦晓和他们一样说着方言,也没有那么风声鹤唳了,其中一个年轻一点的女人回答道,“小妹,林家可是我们村里的大户,就那儿,最大的别墅,就他们家的。”
“谢谢。”
崔梦晓笑着道过了谢,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见着了他们口袋里露出的符纸,不由怔了怔,又问道,“这个符是……”
“哦,你说这个符纸啊。”
那人闻言将口袋里的符纸拿了出来,答道,“这就是林殷给我们的啊,那娃好着呢,自己学了点法术,每次回来都给我们村里的人看癔症呢。”
崔梦晓点了点头,也笑着道,“林先生为人的确挺好的。”
她偏头望了眼林家的别墅,突然又问道,“我听说林先生是小时候认了个神汉做义父,所以才学的法术?”
那几个中年男女闻言互相看了一眼,摇了摇头,皱着眉道,“这个我们不知道……以前,也没听说村里有个神汉呀……”
崔梦晓愣了愣,但很快又笑了起来,“可能是我听岔了吧……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去找林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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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说崔家这边,季墨言正在准备祝由科专用的符箓和丹药,还有他那天用来克制跳尸的钢针,也重新用药粉擦了一下,在阳光的反射下发出冷冷的光芒。
琉芳虽不善身手,但也是自小在祝由科里面长大的,因此识得天下草药奇毒,她正在帮季墨言配制可以克制僵尸的药粉和药水,没过一会儿便放下了手里的草药,揉着肩膀抱怨道,“师兄,你可得答应我,到时候让那姓林的小子出手,你可不许和僵尸斗在一起,要是不小心受伤了怎么办?僵尸毒可是最难拔干净的。”
季墨言是个老实人,闻言沉默不语,只是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情。
“你听到没有啊?我们带的草药已经快用完了,你要是中毒了,这附近我可不知道有没有能去除僵尸毒的药草。”
琉芳将手里的最后一点药粉配制好,见季墨言不理自己,不免无趣,便打着哈欠道,“我先去睡一会儿,要出门的时候叫我啊,不然等你回来,要你好看。”
说着,琉芳便回屋补觉去了,她今日起的早,早就困得不行了。
季墨言耳力非凡,他听到屋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便从背包里取了一小袋用油纸包着的药粉,蹑手蹑脚的进了琉芳的屋,见她呼吸绵长,已然深睡,便将手里的油纸包打开了,对着琉芳的鼻子轻轻一吹,那淡绿色的药粉就被琉芳吸入了鼻中。
“琉芳,我答应过师父和师母,会护你一生平安的。”
季墨言看了琉芳许久,轻声叹了一句。
他将剩下的药粉重新包好收入怀中,又在琉芳的周围有序的贴了几张奇怪的符纸,只见最后一张符纸贴完,床上就没了琉芳的身影,只见一个空荡荡的床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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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崔梦晓带着林殷回来的时候,就只看到季墨言一个人在忙碌,而不见琉芳的踪迹。
“咦?”
季墨言见崔梦晓还有点好奇,便干咳了一声道,“我不想琉芳跟我们一起去。”
他向来不会说谎,因此便和崔梦晓说了实话。
崔梦晓点了点头,还是有点奇怪,因为琉芳从来就不是个按规矩出牌的人,今日怎么就乖乖的叫她不跟着来就不跟来了呢……
“咳,我让她睡了一下,等她醒的时候我们应该就回来了。”
季墨言脸色绯红,显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内心也是愧疚得不行。
崔梦晓闻言,顿时哑然失笑。
她从自己房间里拿了早就准备好了的背包,又不放心的去琉芳的房间里看了一眼,见屋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不由有些惊讶,想着季墨言会把琉芳藏到哪儿。
林殷见崔梦晓和季墨言都准备好了,便和他们一起出了村子,去了旁边的山里面。
等到了地方,季墨言率先用红绳、桃枝还有药粉在地上布了阵法,崔梦晓在一边看着,满目钦佩,“季先生,据我所知,祝由科一门好像没有阵法,这些都是季先生自学的吗?”
季墨言正依着北斗七星的位置踩着罡步,逐步埋下桃枝,闻言憨厚的笑了一下,谦虚的回答道,“以前在山里面也没什么玩的,就多看了点书,学了些阵法和符箓,不值得一提。”
崔梦晓确实是佩服季墨言的,也不再打扰他,只静静地在一旁观看。
林殷倚着一棵树,也是满目兴味的打量着季墨言。
季墨言却对这道目光似无所觉,只是一心一意的布阵。
他取了红绳,在每段桃枝上都打了个结,用了好几根红绳,才将那几十根桃枝连贯起来。
接着,季墨言从包里取出了一瓶药粉,将药粉沿着红绳一一撒下,在土上形成了一条细线,再将那几十张符纸每隔一段距离便埋下一张,直至将整个阵法布好,这才喘了口气,用一旁的树枝扫着土将它埋起来。
崔梦晓也跟着一起扫土,将这个阵法掩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