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早已是春天,但是天气依旧寒冷,到了近段时间,才开始慢慢回暖起来,路边的花坛里也渐渐冒了嫩芽。
崔梦晓最近过了段很规律的日子,每日除了上班便是记心法练符咒,再加上她前段日子生病请了许久的病假,因此这个月都再没有休假的时间,就更加的忙碌了。
她不想再管荆臻身上的事情,因此每次见了荆臻,便对她身后愈见清晰的黑影视而不见,礼貌的打完招呼之后便去忙自己的事情了,也让荆臻有些疑惑黑影到底是不是搞错了,崔梦晓根本就不会道术。
倒是宋洁,最近休了好几天假,才刚回来上班,就和崔梦晓八卦道,“哎,梦晓,荆臻姐家里最近是不是出事了?”
“小洁,你怎么会这么问?”崔梦晓还以为宋洁发现了什么,心里有些紧张,她实在不希望把宋洁也牵扯进来,毕竟她看不到那些东西,能够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唉,最近我外婆身体不好,住了几天院,所以我才休了几天假去照顾她的……但是,前天晚上的时候,我在医院的住院部看到荆臻姐了,她好像也是去看望病人的……我问了一下护士,才知道那边住院部五楼住的都是得绝症的重症患者。”说到这里,宋洁不禁皱起了眉头,有些伤感,“荆臻姐肯定很难过……”
“绝症……”崔梦晓本就不打算再管荆臻的事情,因此听说了这件事情,她心里除了难过了一下之外,便没有其他的感觉了。
倒是其他的同事,见宋洁和崔梦晓在一起,也挤了过来,瑟缩着说道,“宋洁,你可回来了……还有梦晓你呀,你们俩最近小心一点,前天晚上才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昨天晚上,又有人死了!而且年纪都不大,你们两个呀,下班上班的时候注意一点……”
“凶杀案?”崔梦晓皱起了眉,这件事情她确实不知道,这几天每天回去都忙着学法术记心法,根本就没有时间去上网看新闻。
宋洁听了,也是一脸后怕,忙要那个同事说得再详细一点。
“听说,前天晚上凌晨的时候,有人在巷子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是个年轻女子,浑身血液都被吸干了,样子非常可怖!警察才刚把尸体拉回去,还来不及确定死者身份,昨天晚上,就又有人死了!也是一样尸体被吸干了血液……你们说,会不会……是鬼做的?”
同事说着,脸上表情有些奇怪,有些害怕,又有些隐隐的兴奋的样子,毕竟,鬼神之事,向来是人们茶余饭后的一大谈资。
这件事情也确实奇怪,一般的凶手杀人,都是破坏尸体的体态特征和样貌,哪会是像这个样子,把人的血液吸干的呢?
崔梦晓迟疑了下,也皱起了眉头,这件事情听起来,倒真的很像是鬼物所为……
于是,她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对着自己手上的镯子小声唤道,“白泠?”
“你不用这样……我听得到,你有话直接说就好了。”
白泠的声音冷淡的声音从手镯里传来,还有些微微的懒散。
崔梦晓闻言,这才将手放下来,装作在整理货架上的茶叶,轻声道,“我先前听师傅说,每个地方,好像都有专门的修道门派来管理辖下的灵异之事……若是发生鬼怪害人的事情,他们应该不会置之不理的吧?”
白泠是鬼,天性就对那些修道人厌恶得很,故此没有什么好口气,冷哼了声道,“嗯,没错,一般情况下他们都会帮官家解决这些事情。”
崔梦晓知道白泠口里的官家,就是现在的政·府,于是又问道,“那负责管理清凉市这边鬼怪之事的,不知是哪个门派?”
“哪个门派我不知道,不过好像一直都是长乐观负责管理的。”
白泠的话顿时让崔梦晓愣了一下,难怪她当时去长乐观上香的时候,长乐观的香火那么兴旺,原来还有政·府在后面扶持,难怪……不过既然有这么厉害的门派在,想来这件案子很快就会解决,她也不用瞎操心了……
这天,崔梦晓刚好是早班,因此下了班之后就早早的回了殡葬街。
此时天已擦黑,街上的路灯也相继亮了起来,许多店铺都关门了,剩下的还开着门的店铺寥寥无几,里面的扎纸灯笼和纸人在路灯暗淡的黄晕下,透露出一股诡异和狰狞来。
崔梦晓只瞥了一眼,就见到一个没有头的婴儿,在暗处玩耍着,她忙收回了目光,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
可是还没等她走到张归乾的铺面,街上的灯,一瞬间就全都熄灭了,就连剩下的那几家还开着店铺,不知何时也变成了重影,影影绰绰,十分模糊。
崔梦晓心里有些惴惴,唤了白泠好几声,也没有反应,她便悄悄从包里拿了符拔牌和自己画的驱鬼符,捏在手里。
张归乾的店铺,应该就在前面不远……
这样想着,崔梦晓慢慢挪动步伐,往前面走去。
可是,她明明走了很久,却好像还一直在原地,身边的那些店铺,依旧离她那么远,模糊得有些看不清。
蓦地,一阵阴冷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崔梦晓转头四顾,终于从自己的左前方看到了一个步履蹒跚的影子,右边的腿好像短了一截,所以走起路来才一瘸一拐的。
直到那个身影走近了,崔梦晓才看清他长什么样。
那是个满脸胡子拉碴的中年汉子,眼珠子通红,好似喝醉了一般,摇摇晃晃的,朝崔梦晓走来。
不对!他……没有影子。
崔梦晓朝地上瞥去,见那中年汉子没有影子,心里一紧,赶忙将符拔牌和自己画的符纸放在胸前,左右环顾,那些店铺都离自己很远,灯影幢幢,不见一个活人,就算她呼救也没有人能听得到。
就在崔梦晓四处环顾的一瞬间,那个醉酒的中年汉子一下子便走到了她面前。
只见,那汉子一脸污血,头发油腻,恶狠狠的盯着崔梦晓,他惨白的脸上缓缓裂开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直裂到耳边,而从那道乌黑的嘴缝里,生出了一排黑色的獠牙。
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谨此恭请,符拔降临。解灾除厄显神通,缚鬼伏邪展威灵!敕!”
崔梦晓举起了手里的符拔牌,声音因紧张而破音。
她脸上虽还带着恐惧,但却不像第一次见到山魈时吓晕过去了,更何况,若这次她晕了,只怕再没有上次那样的好运,有张归乾救她。
不管是这次,还是以后,她能依靠的,只有她自己,又怎么能再晕过去。
崔梦晓才刚念完咒语,只见从符拔牌上跃出了一只硕大的猛兽,正是牌上雕刻的那只符拔,它浑身金光闪烁,威严无比,仰天嘶吼了一声,便直奔那中年汉子而去。
那中年汉子神色一变,见符拔朝自己扑咬过来,忙闪身到了数米之外,浑身冒出浓郁的黑气,眼睛也发出红光,他张大了嘴,只见里面两排锯刀般的黑色獠牙,手上也伸出了黑色的指甲,就和符拔缠斗了起来。
崔梦晓见状,忙从包里把剩下的几张符纸也掏了出来,口中振振有词,“我是天目,与天相逐。晴如雷电,光耀八极。彻见表里,无物不伏。急急如律令!”
咒语一出,她手中的四张符纸也化作雷电直劈向那中年汉子。
那中年汉子本就被符拔的威仪给压制住了,根本来不及应对崔梦晓的这四道驱鬼咒,便被劈中了身体,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就化作了一道青烟,袅袅而去。
符拔见恶鬼已除,懒懒的伸出爪子打了个哈欠,便飞回了崔梦晓手里的符拔牌之中。
“谢谢……”
崔梦晓吓得一身冷汗涔涔,还不忘低头向手里的符拔牌道谢。
她轻吁了口气,眼见着周围的景致恢复了正常,不远处店铺的灯火依旧,头顶的路灯也亮着,这才转身想回铺子里去。
可是,哪料崔梦晓才刚转身,便见一个红衣女郎站在自己身后,笑得妩媚。
“怎么是你……”
崔梦晓惊得脸色惨白,比见了刚刚那个中年汉子还要害怕。
那红衣女郎正是崔梦晓先前在小区楼下见到的那个女鬼,当着她的面便杀了一个人,之后又发生了许多的事情,崔梦晓早已将这个女鬼给忘到了脑后,现在乍然看到她,实在是有点心慌。
“你现在,身上再没有符纸了,是时候该我了……”
红衣女郎说着,见崔梦晓捏紧了手里的符拔牌,不由不屑的嗤笑一声道,“你手里那玩意儿,是好用,我也确实害怕,只是……你应该不知道吧,它最大的缺点,便是用完一次之后,要等许久才能再次使用。”
什么?!
崔梦晓闻言,脸色更加惨白了,正欲喊叫呼救,那红衣女郎却直接朝她喷了一口淡粉色的雾气,她还来不及反应,便昏倒在了地上。
这时,从暗处走出了一个高大的黑影,身后还跟了一个清瘦的影子。
“天睿,将她带到密室去,不要让她见到你的样子。”
为首的那个黑影冷冷吩咐道。
“是,师傅。”
红衣女郎见那清瘦的身影和崔梦晓都不见了,便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黑影一眼,谄媚的道,“龚道长,您要的人,我给您捉到了……不知道您何时……把那契约取消?”
那黑影闻言却是发出了一阵冷笑,嘲讽的道,“就凭你?还想做个自由之身?”
红衣女郎感觉到不对,刚想逃,却发现一道黑色的火焰从她身体里面往外燃起,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了里面,她不由发出了阵阵惨叫,接着匍匐跪倒在了地上,很快便燃成了一堆黑灰。
那黑影却好似在享受什么阳春白雪的丝竹声一般,面露陶醉,口中喃喃道,“你们都要死……都要给我的麟儿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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