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巴掌大的白色玛瑙做的杯子,硬要形容的话就像缩小版高脚杯上安了一个带有小珠子的半椭圆的盖子。高脚杯的小短腿儿倒过来看就像一个加了小底座的台灯。做工还算是精致。杯口、底座还有中间的小蛮腰都加了一圈金色的珐琅,可惜已经有些发黑了。
李迦南怀疑杯子的容量只有食指的一个指节,能装什么呢?
“你想要哪个?”波曼妮数了数掏出来的9样物品,白嫩的小手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包。她一想到要送出去3样心都痛了。
“这个可以吗?”李迦南故意指着一个包着牛皮的小弓箭问。“不行,这是我看上的武器!”波曼妮立刻大喊,这是她最属意的物品,而且长成这个样子一定是一个道具!
“那,那个杯子怎么样,长得挺可爱的。”李迦南装作很苦恼的样子选了玛瑙杯。
‘不’这个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了,波曼妮触及到李迦南依依不舍的眼神还是选择改了口,“哼,你眼光不错嘛。这东西看上去很像一个道具,你拿去吧。”
果然,金发小妞看着又鸡贼又强硬其实也就是一只纸老虎嘛。李迦南对她的好感又上了一层。
剩下的东西里面就没什么了,一只三星手机(嘿,美国人竟然用韩国货),一个保温杯,一条发黄的手绢(上面绣了一些抽象图案),一个自带数据线的充电宝,一块长得有些像火山岩种类的石头(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和一颗从没见过的黑色果实。
李迦南选择了那部三星手机,理由很简单,自己的手机只有57%的电,多加一部会有安全感。
“我建议你选择那个水杯。”看着新手李迦南像一只刚出壳的愣头鸡一样犹犹豫豫,波曼妮忍不住操了一把老母鸡的心。
“为什么?”李迦南立刻虚心求教。
“我之前说过了吧,羊羔血。”波曼妮觉得李迦南的脑子真是不太好使,脑容量这么小迟早得死翘翘。“罪恶森林里有很多邪恶的气息,一旦沾染上就只有羊羔血才可以破除的。因为在教义里,羊羔是圣洁无瑕的,常常比喻基督耶稣的血。”
“教义?你是基督徒吗?”李迦南完全想不到能从波曼妮嘴里听到这个词。
“哦,当然不是。但我爹妈是。我没告诉你吗,我来自德国,马丁路德就是在那发起宗教改革运动的。”波曼妮突然顺畅地吹了一波故乡。
“好吧,那我应该怎么获得羊羔血?”李迦南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轻松了不少:谢天谢地,在这里祈祷是有用的。
“我不是说了嘛?用杯子啊。你每天睡前含一口,进森林就可以吐到杯子里了,我就是这样存了一杯呢!”波曼妮虽然也觉得这个方法有些尴尬,但是她端住了自己的美少女的人设。
行吧,现在无论发生什么李迦南都觉得不必大惊小怪了。但有一个问题:“不是说一进来后,面的日子里都只有第一次进来的装备吗?”
“没错,但是这是有人试过的经验。那个人他是一个牧场主,被森林拉进来的时候正好在宰羊羔.......”波曼妮突然意识到,李迦南又开始没完没了的问题了。于是她就不耐烦的打住了。
波曼妮迅速堵住李迦南这个“人形十万个为什么”的嘴:“你是不是还想问怎么发现的?这是一个更臭更烂的故事,你找别的倒霉蛋告诉你吧!现在,揣上你的两个杯子还有手机整理一下,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碰上这么个耐心极差的小美妞李迦南能怎么办呢?她只好开始默默收拾起了东西。
“迪布利多的腰包还给我吗?”
“当然了,我才不要那些破烂。”波曼妮把自己的战利品一样样揣进背包里,彻底忘记了刚刚夸过那些破烂......
但是不管怎么说,李迦南今天晚上终于收获了一个可以放各种东西的包,她看了一眼迪布利多,已经咽气了,她心怀愧疚地祷告了一下后,就顺手把边上的手掌大小的杠铃片拆下一块放进包里,姑且也算个武器了吧。
“好了,接下来咱俩得把他的杠铃和尸体扔远一点,免得别人看到。”波曼妮老练的看了一眼书屋外面,垂下眼睛思考了一下,指挥道:“你和我先去把杠铃埋了,就在外面那棵树那里,不过得先把杠铃片都拆了。然后我们走远一点,把尸体扔到路边,迪布利多死亡的消息就会传出去了。”
波尼曼嘿嘿一笑:“他们肯定都会认为是谢尔曼做的。”
于是两人就悄悄摸摸地挖了小半天的洞,像老鼠藏食物似的,把杠铃片和杆子到处藏了起来。
藏完后,李迦南摸着满脑门的汗看了看手机,发现竟然才3:56。她感觉这几个小时的经历像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能写一出“丁丁冒险记”了。
“行了,别坐着了,赶紧把尸体搬出来,我们向东北再走一个小时然后扔掉。”波曼妮边催边把皮衣利落地围在细腰上,李迦南不得不喘着气听命令爬了起来。
两人吭哧吭哧地搬着1.8米几大高个的尸体,几乎是走五步就要喘口气。娇生惯养的波曼妮一路上都小声骂骂咧咧的抱怨,并且发誓,再也不去非洲和美国了。
李迦南却觉得非常新奇。她刚刚摆脱紧张的对峙和极度疲乏的斗智斗勇,路上一个小时的单纯体力劳动,让她的精神感到了释放。
李迦南察觉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越往罪恶森林的中心走,越能感觉到树林间有很多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些应该是有动物在林间跳跃。虽然她很怀疑这个森林能孕育什么样的生物。
除此以外就是人类的痕迹了。在一些树干上李迦南可以看到一些凌乱的标记,例如一句头没脑的留言或者一个道路的方向,简直就像是生产力极度低下的商品社会一样,沟通交流不是靠喊话就是靠文字。
“行了,就放在这儿吧。”波曼妮突然出声,扔下尸体的时候两个人都闻见了对方身上的“体香”———发酵的汗臭味。
波曼妮和李迦南松弛下来,心满意足地靠在大树的树干上休息了一下。现在天已经不迟了,隐隐约约的红色像星火一样点燃了深黑色的夜幕。
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到7:30了。
小眯了一会儿的波曼妮慢慢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对李迦南说:“我俩的事已经结束了,我该走了,你也自己选一条路走吧。”
李迦南一早就想到了波曼妮会走,但她突然感觉到有点不舍,刚出弹壳的小鸡总归会对老母鸡有一点想法的,就算这只老母鸡有别的小算盘、脾气又坏,在小鸡的心里,她仍然是一只漂亮的老母鸡。
于是。
“再见。”李迦南轻轻地说并没有挽留。
波曼妮笑了一下:“你可别死了。”就投身往灌木丛中去,然后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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