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惩处了败类。”
“没有,小欣现在还在家休养,从来不出家门。可那个男的——”
仲夏拿出手机,戚晴看到一条朋友圈,发布人叫“云起云落”。
“当年蒙受不白之冤,但世事无常,焉知祸福。现在我一书、一茶,三五好友,过的好不逍遥。本月27号下午4点,我在西城书店有一场签售会,请大家捧场。”
同时还有两张图片,是一个中年男人在木案旁喝茶和读书的情景。
这条朋友圈下评论很多,有人说:“董哥你过的日子真悠闲,这是要成仙吗?”
有人说:“董哥有这底气,你们不知道董哥找了个拆迁户老婆?够人家吃五代的,谁还玩命工作,搁我身上,我天天在家泡澡喝茶。”
“董哥,你写的书我已经买了,好书!”
“说起来,董哥也不容易,当初被人污蔑,好好的工作丢了,要是一般人,谁受的了,董哥真是宠辱不惊。”
一个女性朋友评论说:“是啊,那个女生真不要脸,自己一厢情愿,还要赖到别人头上。”
戚晴问:“这就是那人?”
仲夏说:“我是无意中才看到的,小欣这两年过的很糟,可他像没事人一样。”
戚晴摸摸她的头发,对她说:“他没有一点悔改的意图,我们会让他受到惩罚。”
“要不要我帮你们杀了他?”一个声音从身后传过来,戚晴惊讶的回头一看,自己身后空着的沙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妩媚的女人。
“狸猫,你怎么在这儿?”
狸猫走到两人的座位旁,俯下身说:“我凑巧来这一片,看见你们俩在聊什么,我偷偷听了一会。他的地址呢,我现在就去。”她看了看戚晴,又说:
“我不会留下什么痕迹,我是高手。”
戚晴拉着她,坐在自己边上,“杀了他,他还落个好名声,我们要——”
……
董文滨出门前,足足花费了一个小时,才把自己弄成了满意的状态,白衬衫,浅灰色的轻薄开衫,一顶鸭舌帽,修剪精致的一层胡须,这是他精心设计的都市雅痞形象,有三分文雅博学,三分不羁浪子,还有三分硬汉风采。
今天的签售会比较隆重,会有媒体记者到访,或许会有美丽的女粉丝,董文滨暗暗期待,却和对面的男人撞在一起。
这人干瘦、猥琐,眼睛乱转,一看就非善类,他没有说话,打算直接走开。没想到对方不依不饶,扯着嗓子说,“你干啥子!撞了人连道歉都不会。”
男人的劲还不小,自己完全无力抗拒,被他拖向了一旁的小巷。一边走,男人还对周围的人说:“没事,没事,他是我老表,我们叙叙旧。”
董文滨气的,“谁跟你是老表,你要干什么——”衣领被紧紧揪着,他甚至话都说不出来。
到了僻静的角落,男人突然抱住自己,嗡的一下,董文滨脑子都蒙了,“这是要非礼自己?!”他的帽子掉在地上,头发凌乱,衣服也被扯起来,精心打造的形象成了一团糟,被狗凌辱的感觉涌上心头,董文滨说:“放开我,我要报警!”
他奋力想挣开男人的身体,对方力气大的让他绝望,接着,手感忽然变了,自己入手处光滑圆润。
……
书店旁边,商业区几个购物中心的大屏幕上,正播放着维多秘密系列内衣的画面。突然中断,同时切换成另一个景象,一个男人贴着一尊白色女神雕像,准确的说,他钻进女神雕像合抱的臂弯中,用力抓着雕像上身突出的位置,嘴里还喘着粗气,似乎在嫌不过瘾。这段画面成功的吸引了大量关注,画面上飘过一行标题,“鸡汤作家董文滨的秘密生活。”
“呀,好恶心,这人是多饥渴,连雕像都不放过!”
“看他那猥琐样,我还读过他的书呢,真想吐。”
董文滨不知道为什么干瘦男人不见了,自己和雕像纠缠在一起。他像见到鬼一般,低头从女神臂弯中脱离,整理好衣服,一路小跑赶往书店。
接下来,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接受访问的胖女人,她穿着豹纹裙,浓妆艳抹,带着大钻戒的肥短手指捂着脸上的红肿,面前是一台麻将桌前,桌前的烟灰缸烟头还在冒烟,其他牌友不知道去哪了。胖女人面部抽搐,眼神畏惧,就像一个面对恐怖组织的人质。
一个模糊的声音问:“你是董文滨的老婆?”
“是的。”
“你知道董文滨在外边诱骗女孩吗?”
“我知道董文滨喜欢拈花惹草,董文滨在家很体贴,这就够了,那些女孩都是自作多情,倒贴他,还在他身上花钱。”
她畏惧的看了一眼镜头,“董文滨有时候会跟我说起那些女孩的怪癖,还有她们出糗的时刻,连她们身上的特征我都知道,这是我们俩最有意思的话题,你不知道,那些念大学的女孩,看起来很像样,其实啊——”
邦,一罐饮料砸到她头上,她捂住头,不敢说话。
“你感觉高人一等?”一个模糊的声音问。
她低头说:“嗯,她们下贱,使劲巴结他,他还是爱搭不理的,对我,他可是温柔的很。”
“因为你有钱?”
“那是,我没上过大学,可我名下有二十几套房,他天天就是写写书,能有多少钱,当然得把我哄好了。”
一只洁白的手把手机放到她面前,“这是董文滨和女生的聊天记录,看这个,他各种软磨硬泡,各种承诺,还承诺要一起私奔呢。”
“还有这个,他向对方要钱,说是为了以后两人的发展,自己创业需要资金。”
“这个纪录,他告诉对方,自己急需一大笔钱应急,否则会坐牢,骗到了女方不少钱。”
女人说:“我不清楚。”
商场楼下的女性们义愤填膺,纷纷说道:
“董文滨明明是诈骗犯!”
“她是活在二百年前吗?”
“一看就是个暴发户,还装什么上等人。”
“是,她不管教自己的老公,还一起取笑被欺骗的女孩,这两口子,都不是好人!”
画面的尾声,有一行提示,“董文滨西城书店下午四点有签售会,售卖他的新书,《如何在世界边缘赞美爱》。”
“书店不远,走,我们去把他的书都毁了。”
“我要看看,这人怎么有脸写书。”
“恶心,还赞美爱呢。”
气愤的人群和更多看热闹的人涌进书店,董文滨坐在桌子后,微笑着把书递给一个女读者,他看到大批人涌过来,心想:“我突然这么受欢迎了?”
接着,那些嫌弃的表情,愤怒的眼神,让他知道了真实的受欢迎程度。他的书被撕成了碎片,散落在空中。书店里响起尖叫声,董文滨在白色的纸片中突然跃起,像被一阵风高高抛起,接着重重落在地板上,头破血流,生死不知,白色的纸片飘飘悠悠的落在他身上。狸猫冷笑一声,扭头走出人群。
……
仲夏又按了几次门铃,说:“奇怪,她的父母没在家吗?”
戚晴听了听门里的动静,“似乎有人。”
仲夏喊道:“小欣,是我。”
最终,房门打开,一个穿着家居服的女生,甚至没有看两人一眼,就回到了房间里。
仲夏和戚晴对视了一眼,走进房间。
“小欣,我想让你看看这个。”仲夏打开笔记本,放在小欣面前。
小欣下意识的瞟了一眼,就像看到毒蛇一样,身体一震,“我不想看到他!”
戚晴望着小欣,有种奇妙的感觉,小欣身上飘着一片幻影,像是一片微缩风景,阴暗、压抑,其中有一个破损的建筑,这就是小欣的意识世界?
戚晴手指轻弹,蓝色光球融入了那片幻影,里边的风景似乎明亮了不少,破损建筑的墙面和屋顶也慢慢恢复。
自己能够修复意识世界吗……一直以来,戚晴觉得自己的异能可有可无,就像是廉价的安慰,不能给人真正的帮助和支持,这一刻,她心中充满了自豪,我能做很多事,我能为方铭,为大家做很多事!
小欣呼吸平静,她看着董文滨被痛斥的一幕,有些释然。扭过头对仲夏说:“我好像做了一场噩梦,很真实,很痛苦,我觉得,我已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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