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刚下班就接到施思打的电话,邀请她去吃满月酒,当然还不忘嘱咐她带上赵世勋。一丝犹豫后,小小到底还是把她和赵世勋分手的事说了。施思虽吃惊不小,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务实派。
“那就叫上楚大夫。”
“楚大夫?!”小小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啊,你上周住院提了多少句楚大夫,自己心里没数啊?”
“没有吧?”小小没底气地否认,“那不是因为无聊嘛,能见到的人除了他也没别人了啊。”
“得了,丫头,在我这装。他是你的主治医生吗?不是啊,有义务照顾你吗?没有啊!这郎有情,妾有意的事何必说破呢,我这是给你制造机会多接触,你不该这么傻吧。”其实,施思多有心机的一个人,他楚天成可是省人民医院的医生,这年头谁不想多拉些有用的人脉啊。既然这丫头碰上了,我施思也不能落下。
施思的提议的确让小小心念一动,话也软了,“他可是大忙人一个,不知道请不请得动哦。”
“忙怎么了,忙就不吃饭,不睡觉啊。”施思不以为然。
如果说小小没想到施思会请楚天成去吃满月酒的话,更没想到楚天成会一口答应。是晚,她坐在沙发上一直犹豫,她心里明镜似的,满月酒不过是个借口,她想感谢他,这才是关键。也许,她还有一点想见他,只是她心里不愿意承认罢了。
手机恰好提示有信息,拿起来一看,小小乐了,是楚天成提醒她出院一周后做复查。你自己撞上来的,小小很自然就提了施思的邀请。没想到,短信回的又快又干脆,“有饭一定吃。”倒是个爽快的吃货,小小心想。
复查那天,苏小小在门诊部挂了谢主任的号,查完刚走,这头楚天成的电话就打进来了,这是巧合?小小死也不相信,一定是谢主任汇报的啊。这个谢主任,还真认为自己是他家属啊,难道他没听说他们科的安如才是他楚天成正儿八经的准家属?
其实这事谢主任在小小出院后已经听他手底下带的研究生说过了,但老头挺倔犟的一个人,有自己的处事原则。带一个并不怎么上心科研的安如本让他十分不满,管又管不得,用也用不上,还得自己赔小心,这和供个佛在科室里有啥区别。所以当他听说了安如和楚天成的关系时,一摇头,不看好,楚大夫和她就是两类人,他就不是个靠关系立足的大夫,也根本不屑去巴结她那个院长老爸,我谢某就佩服这样的有志青年,我们都是凭业务能力吃饭的。更何况,在他看来安如对天成有点一厢情愿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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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苏小小回到家,本是依在沙发上看书的,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睡梦里她好像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屁股被碎石路颠簸得吃疼,忽闻骑车的人说,“下坡,抓紧了。”她忙揪住他的衣衫,可一路的风真大,吹得她似乎要飘起来一般,她不得不紧紧搂住了他的腰。她的手背突然被一掌温热覆盖,心里一惊,却没反抗,任由他包裹,这亲腻她竟如此渴望。
“到了。”他刹了车,用腿支着地,倾斜车身,方便她下来。
“这是什么地方啊?”脚下是斑驳的树影,耳朵里是啾啾虫鸣与咕咕的鸟叫。
“你不记得了?紫霞湖畔。”他扭过头,望着她,长翘的睫毛扑簌簌得挡不住含笑的目光,鼻梁和下颏的弧度刚劲而优雅。小小心里一惊,楚天成?!
就这样醒了,小嘴微张,这个吃惊的表情在小小醒转后数秒还持续着。楚天成?小小坐着发呆,难道自己想他的心思都已经到了这步田地?细一回味他好像又不似天成,梦里的他似乎还是个懵懂少年,青涩未退。小小心里说不出的异样,这场景根本不像梦,倒像经历过一般。天成,天成?这名字,的确几分熟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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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是个好天气,春末夏初,前一阵梧桐树刚爆出的鹅黄的嫩芽,转眼就变成了巴掌大的翠绿的叶子。虽说阳光肆意,但雨后的风还是微凉。苏小小大病初愈,这一身过于单薄的衣裙让她微微颤栗,下意识抱了抱肩。她今天穿成这样与其说是为了出席正式场合,倒不如说是为了取悦楚天成的目光。
楚天成的车渐渐开近小区大门时就看见一抹纤细的身影,秀丽的发被一圈润白的珍珠发卡盘束在脑后,更显出白皙的脖颈优雅的线条。那线条正微微勾着,看着脚尖,姿态像极了当年的孩子。那年她演出结束,在少年宫门口等他来接,也是这样勾着头,望着脚尖,风吹起白色的衣裙,活脱脱一只娇萌的小天鹅……楚天成将车缓缓靠过去,定了定神,才滑下车窗。对面的人一惊,旋即露出一抹清甜的笑。
酒席上的苏小小简直是来拉仇恨的,她却浑然不知,尤自和天成说笑。主桌上的施思心情极其糟糕,自己宝贝儿子的满月酒竟然被这丫头骗子抢了风头。让她带个帅哥来参加已是败笔,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打扮成这样!望着她那不堪一握的杨柳腰,她忍不住掐一把自己的水桶腰,一圈柔软海绵都叠在一起了!那满场的老同学也是奇怪了,大学四年,又不是没见过,如今瞟着她跟窥见新奇宝贝似的,眼里放光。施思恨得牙痒,真是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一招。她这儿正横眉怒目呢,没想到儿子哭了。
施思妈急得抱起来哄,“思思,宝贝应该是尿了,我先抱去隔壁休息,你这儿闹哄哄的,别惊了孩子睡觉。”
孩子一送走,酒先满上了。他们一桌大学同学,多年未聚,一聊开,酒也喝得越发没数。苏小小今天这装束艳压群芳,惹得男同学轮番来敬。她术后才一周,吃什么都是看楚天成点头,更别说酒了。楚天成挡了左边拦右边,小小看在眼里着实心疼,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卖萌道:“天成哥酒量可比不得你们,不带你们这样欺负人的啊。”
“你自己不喝,又不让男朋友喝,小小,老同学的面子往哪里搁呢?”
“不是男朋友,是我哥。”苏小小今天晚上都不知道纠正多少回了,可就是没人买她的账,他们依旧叫错,依旧不依不饶。
“要不这样,你给我们来个节目助助兴,怎么样?”一个没敬上酒的男同学突然别出心裁地嚷,没想到这提议竟然惹来了一桌的哄闹。
小小忙赔笑:“你看你们,分不清主次,今天是施思儿子的满月酒,你们该去敬王班长。”
“哎,小小,别拿我们家王珂说事啊。”话音未落,人已经站在桌边了。
小小忙使眼色,那意思别见死不救啊。没想到施思今天醋劲大发,帮着吆喝:“小小,别不好意思,都是熟人,是吧,唱一段,跳一段,好坏我们都捧场!”说着带头鼓掌,这一拍可好,一桌人稀里哗啦巴掌拍得震天。小小笑脸一僵,行啊丫头,见死不救就算了,还落井下石啊。施思挑个眉看她,今天就让你出出这洋相。
楚天成也没料到局面变成这样,现在的年轻人,闹起来还真有后劲,如同他胃里的酒,让他有些吃不消。但为了身边这丫头,他忙又斟满杯里的酒,站起来回敬解围,“小小身体不好,这杯我敬各位,借花献佛,感谢施思邀请,能有机会认识大家。”
话音刚落,酒杯却被苏小小一把抢过去,“行!既然老同学那么捧场,我也不得不赶鸭子上架。但我丑话说前头了,我唱了,天成哥的酒随意,你们,一人三杯!”她啪一声将天成的酒杯压在桌上,倒是颇有气势。
苏小小在一干人复杂的目光中走到台侧,要了个麦克风放在钢琴边上。流畅委婉的前奏,接着是清澈的女声,一下镇住了全场。施思吃惊不小,她万万没想到,和自己相识七年的苏小小竟然留了这两刷子,真真的天不随人愿啊。
楚天此刻内心简直掀起万丈巨浪,她竟然和那孩子一样,会弹钢琴,会唱歌?再看那灵动而熟捻的指法,绝非一朝一夕能成就的,为什么她们如此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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