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蛮也懒得管他是赖毛，还是赖皮，看了一眼拥堵在楼道里的人，“赖皮……咳咳，赖毛，这些人是干嘛的？”
“老大，你不是让我们去给你宣传招人，这些都是我们薅来给你面试的！”赖毛急忙小眼睛眯成一团，对张大蛮的态度好了很多。
看来，之前张大蛮让他尝了尝臭水沟里的味道，还是挺管用的。
这帮地头蛇痞子混混，向来都是欺软怕硬的。
遇上张大蛮这样的硬茬，就算他们有熊心豹子胆，也都给吓破胆。
对张大蛮也只能服服帖帖的，最关键是。，张大蛮还有钱，一张嘴就是招来一个人，奖励20元。
这样的好事，比他们到处去坑蒙拐骗，划算多了。
即使去坑蒙拐骗，能够搞到钱，但都是被人骂他个祖宗十八代都不认识。
而这样去吆喝拉人的事，是他们最擅长的，连哄带吓，还真挺高效，一下子给张大蛮拉来这么多人。
张大蛮点了点头，并没有马上表示多么的赞赏赖毛。
“让他们排成队，一个一个地来屋子里……”
张大蛮吩咐着，转身回到了屋子，径直走到办公桌旁坐下，打了一个响指，一派大老板的模样。
赖毛和他那些小跟班，在维持秩序，吆喝着，“都排好队，一个一个地来，谁也别挤，谁要挤，打爆他的狗头！”
张大蛮乐得清闲，赖毛探出一颗脑袋，钻了进来，看了几眼张大蛮的商住合用的屋子，干净整洁。
说公司谈不上高端大气上档次，但起码看上去，像那么回事。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即使只有简单的一张办公桌，旁边是一些实木沙发、凳子之类。
就连一些公司规章制度都没有，这样一个草台班子搭建着，就是张大蛮的农业帝国的大本营
赖毛这小子，别看是地头蛇混混出身，但是，他是痞子老大，说明他这个人，还是有点本事的。
多少宁为鸡头不为凤尾的，就是那个鸡头，可比凤尾强得多。
可能他也不太相信张大蛮的话，觉得张大蛮就是吹嘘，吓唬他们的。
这下一看，他算是彻底地放心了。
说不定这个刁民，真有大能耐！
“嘿嘿，老大，他们已经排好队了！”赖毛唯唯诺诺地钻进了办公室，略微点头哈腰，朝着张大蛮的身边走过来。
那架势，完全是铁定跟了张大蛮，做他的狗腿子了。
张大蛮也不介意，有人愿意做自己的马仔，恭维自己，心里或多或少，还是很爽的。
没有人对恭维自己排斥，他也就默认赖毛作为“类似助手”了。
只能说是类似助手，至于赖毛能不能重用，还要看他往后的表现。
毕竟张大蛮要开创的，是十万大荒山，如此巨大的项目工程，若是聘用一些心术不正之徒，只会毁了自己的产业。
所以，对于赖毛之流，只是暂时缺少人手，让他们帮自己。
“好，让他们一个一个地进来面试……”张大蛮吩咐着。
赖毛忙前跑后，“进来！”
然后，进来一位长得精壮的中年男人，胡子拉碴的，穿着朴素，俨然就是一副朴实的农民形象。
他进来之后，朝着张大蛮嘿嘿一笑，“老板，听说，你招人呐？你看我行吗？”
张大蛮打量了几眼，“姓名？”
“田福贵！”
“好，赖毛，记下，这个人要了，明天上午八点，在福来小区门口集合，工作是开荒，就是青石镇周围方圆十万大荒山砍伐、开垦之类，工钱每天40元！”
赖毛还没反应过来，“啊”了半天，搔了搔后脑勺，“老大，这就面试完了？”
田福贵也是蒙了，疑惑地问了一声：“老板，你说的是真的？明天开工，工钱每天40元？”
张大蛮点了点头，“对！”
“多谢老板！”
张大蛮干脆果断地说了一句：“下一个！”
田福贵像捡了钱一样，高兴地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掐着手指头，念叨着“十万大荒山砍伐、开坑，每天40元工钱，这么高？”
然后，雀跃地离开了办公室。
刚一走出办公室，朝着楼道里喊了一声：“各位工友，这位老板是大老板，他要开荒十万大荒山，每天工钱40元！”
“啊？什么？开荒？”
“每天工钱40元？这么高！”
“靠不靠谱咧，整个青石镇，请零工，都是30元一天，他给40元？”
“我看那老板挺像农民的，不，刁民，他有那么多钱吗？”
“那可不，我听到小道消息说，近期有位大老板，把咱们青石镇周围的十万大荒山承包了，好有钱的样子，听说是几百万上千万……”
“莫非就是这位老板？”
“田福贵，他面试问了什么？”
楼道里像一窝蜂炸开了，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张大蛮在办公室里，听见外面的沸腾，脸上闪现一道满意的笑容，是这个劲了。
起码能掀起一点波澜，这样轰动效应，就会给他带来工人砍伐开荒。
“他也没问啥，就问我叫什么名字，就要我了！”田福贵高兴得合不拢嘴，抹了一把下巴的胡茬，抖了抖粗壮的手臂，孔武有力。
“啊？就问了名字？这叫什么面试咧！”
“甭管了，咱们去瞧瞧呗！”
“对对……等着！”
“……”
赖毛朝着楼道里喊了一声，“下一个，赶紧的，别磨蹭。”
一位村妇打扮，年龄三十上下，走进了办公室，看她干练的样子，在家里恐怕也是劳动主力。
“你叫什么名字？”
张大蛮瞟了一眼走进来的妇人，依旧是言简意赅地问了一句。
“向赛男！”
“好，赖毛，这个也记下，通过面试了，明天上午八点，在福来小区门口集合，工作青石镇十万大荒山砍伐、开垦之类，工钱每天40元！”
赖毛愣了，“老大，这……这……刚才那位田福贵，他是男的，倒也说得过去，可是，这位大婶……”
“大婶？谁是大婶了，小屁孩，瞧不起谁呢，真要下地里干活，老娘我让你半天，你个小屁孩懂什么！”
向赛男瞪着赖毛一个劲地怼了赖毛没脾气，只好嘟哝着嘴，默不作声。
“嘿嘿，那个，老板，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然后，向赛男又笑眯眯地问张大蛮，“要是这活儿是真的，回头我把我家里的姐妹兄弟，全部给你拧过来，给你干活，还要吗？”
张大蛮心想，单凭向赛男这一股子劲，加上她这一身穿着打扮，干活绝对是一把好手。
至于她家里的什么兄弟姐妹，想必也不会差多少。
“好啊！这个可以有，不过，咱丑话可说在前头，干活不许偷懒，老老实实地干活，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这个老板你放心，我们都是老实人，干活扎实！”
“那行，你先回去，明天招呼你的兄弟姐妹一起来开工吧！”
“好嘞，谢谢你！”
赖毛虽然知道，每招聘面试通过一个，他和他的马仔们，就能得到20元奖励。
可是，按照张大蛮这样的招聘面试，最后岂不是全部都通过了？
他是该开心，不过，这样面试靠谱吗？
张大蛮当然不是随意招聘，他出身是农民，只不过活成一个刁民。
但是，对于干农活，谁行不行，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至于所谓面试，不过就是过一过他的眼水，看看这些人，是不是干农活的料。
说白了，砍伐树木，开垦荒山，这都是体力活，都说农活。
不用动什么脑子，只要有力气，有劲就行。
所以，张大蛮的面试，主要是看这些人有没有体力，能不能干活。
总不至于招了一帮人，最后在山里磨洋工，不但工期完成不了，而且还要付工钱。
接连，张大蛮继续面试，一直面试了四五十人，仅仅淘汰了三五个，都是一些病恹恹的，或者看上去压根不像干活的抠脚大汉。
尽管每个面试，只是看一眼，问一句名字，但这四五十人面试下来，还真不是闹着玩的。
赖毛和他的几个马仔，也是累得咋舌，搞到最后，已经是伸出舌头，翻白眼了。
张大蛮面试完最后一个人之后，站起身，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响指，召集赖毛几个人过来。
“怎么样？这些人都是你们拉来的吗？”他看向赖毛，问了一声。
赖毛嘿嘿咧嘴笑着说：“老大，大多数是，少数几个不是，你看一下，这是名单！”
张大蛮一摆手，“你告诉我，我要给你们多少钱？”
“一共40个人，是我们拉来的，那就是一一得一、三三得九，咦，20元每个人，40个人是多少？你们几个给我算一算！”
“老大，是900？”
“不对，不对，是700！”
“哪有那么多，是600……”
“……”
张大蛮傻眼了，原来这帮地头蛇混混，真是比学渣还学渣，一千以内的四则运算都不会？
这样的智商，还装什么混子，真给痞子丢脸。
张大蛮取出800块钱，丢给赖毛，“就这些，真是服气！”
他看了看赖毛，又取出100块钱，“给，这个是额外奖励你的……”
赖毛手都是颤抖的，这900块钱，那可比他们平时欺压抢夺来的，要滚烫得多。
关键这些钱，都是自己挣来，意义不一样。
“老大，你让我跟着你干吧？我去山上给你管工，谁要是不听话，不好好干，我帮你揍他祖宗十八代都不认识！”赖毛咬牙切齿地说。
“胡闹，监工不是动不动就动手打人，而是想办法督促他们干活，”张大蛮心下微沉，并没有立即答应赖毛的自动请缨，“关于监工的事，我考虑、考虑……”
赖毛有点沮丧，悻悻然，“老大，我一定听你的，按照你说的去办。”
“嗯，你们先回去吧！”
赖毛等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张大蛮的办公室，他心下窃喜，这一下子有了四五十个工人，明天开工，十万大荒山，这次，我是真的来了。
伸了伸懒腰，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傍晚时分。
折腾一天，肚子还是有些咕噜咕噜地叫唤了。
于是，他从租房出来，离开福来小区，刚一出门，碰见了女警罗莉。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还真是奇妙。
“咦？罗莉？”张大蛮率先喊了一声。
罗莉回转身之时，“噗嗤”一下子笑了出来，有点不敢相信，“大蛮，你怎么来了？”
张大蛮看着褪去警察制服的罗莉，清爽干练，显得尤为动人。
相比于那个动不动就要逮捕他的女警，完全是判若两人。
这可能是之前那个夜晚，一起和张大蛮探讨项目，深入交流之后，让罗莉对张大蛮认识得比较清晰了。
“呃，我之前不是和你说了，我准备来青石镇搞项目！”张大蛮笑了笑，指着旁边的福来小区，“我住在这儿了。”
罗莉略微显得有些惊讶，“真的呀？那太好了！”
好？
张大蛮不太明白罗莉这个好指什么，难道以后可以经常深入交流？
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谁都需要深入交流，不是吗？
“十万大荒山呐，我也还不清楚，到底需要耗费多少人财物力，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焦头烂额的。”张大蛮现在也没有多少闲暇心思放在男女之情上。
这一次，离开石窠村，可以说是一次豪赌，要是能够成功，将十万大荒山变成茶山，从此之后，过上比较舒适的生活。
而一旦失败，将会血本无归。
不过，张大蛮深信，他是不会失败的，开辟十万大荒山，这是顺应了时代的产物。
只是他预先得知了时代的发展，抢先一步，将十万大荒山承包下来。
由原本每家每户进行开辟，变成了由他独家经营管理。
当这一切成功之后，意味着，他将成为青石镇的一颗闪耀世人的璀璨星斗，凭着十万大茶山，什么人生巅峰，将不再是梦。
虽然中国梦的构建是出现在十几年后，但是如今张大蛮已经预先践行了中国梦。
这是一个人崛起的开始，也是引领这一片热土的崛起之旅。
张大蛮喜欢这种征服，喜欢这种开疆拓土，成为一个时代的弄潮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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