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室之中,一地的蚕,全部泛白,全部死了!
惨烈的场面,即使张大蛮两世为人,经历了多少风波,被眼前这一幕,震惊了。
他手都在颤抖,嘴唇在哆嗦,缓缓地挪动脚步。
这可是辛苦了很长一段时间啊,马上就要结茧吐丝了,眼看又是几万块钱的蚕茧。
就这样全部没了!
张大蛮攥紧拳头,一拳打在墙壁上,阴沉的脸,脸上爬上了杀气。
“大蛮,我……都是我没用,你打我吧!”
王铁牛站在一边,无比的愧疚与自责,捶胸顿足。
方喜梅沉默不语。
张大蛮怎么会打了王铁牛了,本来他这次去帝都,将这件事托付给王铁牛,正因为相信王铁牛的为人。
并且这么长一段时间,王铁牛对于养蚕的技术基本都已经学会。
所以,他才敢将这件事托付于他!
到底怎么回事?
如果说是蚕病发生,这说不通。
前期无论是消毒,还是防护措施,都做得很充足。
况且,在石窠村,以目前的环境,不存在任何的污染源。
几乎可以说排除了蚕病的可能,那蚕怎么会死?
“铁牛,别自责了,我不怪你,你告诉我,蚕是什么时候发现出问题的?”张大蛮虽然很窝火,但是冷静思考了片刻便问王铁牛。
这种时候,发火无济于事,只有冷静镇定,找到症结,才能解决。
王铁牛有些诧异,原本以为张大蛮会发飙痛骂他一顿,没想到,张大蛮丝毫没有怪责的意思。
他心存愧疚,连忙答道:“从昨天开始,我发现投桑叶,蚕宝宝吃了之后,就有些不对劲。直到今天,几乎就这样全部出问题了。”
张大蛮沉思了一会,摇了摇头,“不对,不对劲,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我每一道程序,都是按照你教我的,进出蚕室消毒,将桑叶也是完全冷却之后再投食……”
王铁牛仔细地回忆着每一个步骤,每一道程序,都没有偏差啊。
“大蛮哥,我想了想,也说不通,如果是铁牛养蚕技术问题,那为什么他自家的,一定都没问题呢?”
方喜梅这句话,可以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张大蛮瞪大了眼睛,“喜梅,你说什么?也就是,蚕病只有我家的出现,铁牛这一批蚕并没有什么问题,对吗?”
方喜梅不知何故,使劲点头,“对啊!”
王铁牛也是瞪圆了眼睛,“是哦,喜梅这么一说,真是的,我一样的操作,怎么到了大蛮这里就出现问题了呢……”
“说不通,说不通啊!”
张大蛮琢磨起来,他走近蚕室,蹲下,从地上捡起蚕的尸体,找了一截桑叶梗,戳了戳死去的蚕的尸体。
他似乎发现了什么问题,然后转向王铁牛,“铁牛,你采摘的桑叶,还有剩余的吗?”
王铁牛点了点头,“还有,我看蚕宝宝都不吃,还有一些剩余在背篓里。”
方喜梅将旁边背篓拖过来,张大蛮从背篓里抓起一把桑叶,放在鼻子边嗅闻了一下,又用手指捻动着桑叶,神色骤变。
“大蛮,怎么了?”
“是啊,大蛮哥,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方喜梅也是问道。
张大蛮微皱起眉,“干他娘的,我就说不对劲,有人对我家的桑叶动了手脚,下了毒!”
“毒?”
王铁牛、方喜梅目瞪口呆,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铁牛,你仔细闻闻桑叶!”
王铁牛依言,抓起一把桑叶,放在鼻子边仔细嗅闻了起来。
方喜梅亦是一样。
“一股农药味?”
王铁牛、方喜梅都是傻眼了。
“对,别看这淡淡的农药味,几乎让人闻不出来,但是对蚕宝宝却是致命的。”
“谁会这么干?”王铁牛气愤了,“去他娘的,这也太阴毒了吧!”
张大蛮找到了原因,算是冷静了下来,“不足为奇,在石窠村,眼红我的人,肯定不在少数,既然没办法对付我,那就断了我的财路。”
“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张大蛮咬牙切齿地说,“让我揪出来是谁干的,我要让他去给这些蚕宝宝陪葬!”
“可是,我们现在没有任何证据,怎么知道是谁干的?”方喜梅沉声道。
张大蛮胸有成竹地说:“这是有人第二次从桑叶,对我下手,我一定要让这只狐狸露出尾巴,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事情已经发生,先把这些蚕处理掉,千万不要小觑了这些蚕宝宝的尸体,一定要焚烧掩埋掉,否则,一旦空气受到污染,往后我们再养蚕,很容易遇到病变。”
“然后,铁牛,你继续帮我做一件事……”
王铁牛问道:“什么事?”
“现在我敢肯定,我家地里的桑叶已经全部受到了农药污染,一时半会,农药不能清掉,养蚕是不可能了。”
“所以,我要你帮我,继续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去采摘桑叶。”
王铁牛、方喜梅疑惑不解,“继续采摘桑叶干什么?”
“这些受农药污染的桑叶也只是部分,相当于将一部分桑叶摘掉,等下了雨,桑叶继续生长之后,那些新长出来的桑叶就没事了。”
张大蛮解释道,“不过,要假装继续采摘桑叶,像是我的蚕并没有受到影响,引幕后黑手出现。”
王铁牛的智商要真想明白,也有点困难。
反正张大蛮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做,这一点还是能做到的。
“另外,你们要装作我还没有回来,谁也不能告诉,说我回来了。”
王铁牛、方喜梅点头“嗯”了一声答应。
一切准备就绪,张大蛮开始收拾这些死去的蚕尸体,清理蚕室,清洗干净所有的蚕室。
王铁牛心中愧疚,也是留下来帮忙,方喜梅也没有什么事,也是帮忙处理。
这一次,算是对张大蛮最沉重的打击,妈的,损失几万了呐!
这个天杀的狗杂碎,千万不要被老子逮着,否则,一定剥他一层皮。
到底会是谁呢?
他左想右想,寻常的村民,应该还不至于嫉妒他,做出这样的事来。
最大的可能,一个是杨荣华,另一个是新上任的村支书田华雄,这两个都是结有梁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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