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玉红、杨伟一听,慌忙从地上挣扎爬了起来,两人搀扶着,狼狈地逃窜,临走之时,罗玉红瞪着张大蛮,咬牙切齿地骂道:“张大蛮,你就是个畜生!”
张大蛮脸上掠过一抹阴霾,随后,又是嘴角泛起一丝狞笑,“没文化的军队就是愚蠢的军队。”
“你还耍泼,赶紧走!”杨伟拽着罗玉红,慌不择路,蹿出了张大蛮的家门,那架势就像是躲开瘟神一样。
张大蛮抓起杨伟丢在地上的鞋子,朝着门外砸去,“喂,你的破鞋!”
“幼稚!无知!老子就畜生了,怎么滴!自古以来,成就一番惊天动地大事业的人,哪一个不是脸皮城墙厚,心比炭还黑,靠着恬不知耻、不择手段,从你们这帮凡人的尸体上爬起来的,老子不是做慈善的,更不是圣母,难不成老子被戴了绿帽,还要脸上笑嘻嘻,摆个满汉全席,迎接你们这对奸夫***?”
张大蛮自顾自地说着,手里又是认真仔细地将十张“四人头”毛爷爷反复看了看,确认不是假钞,才放心地将钱塞进兜里。
刚才接过钱,之所以,没有当着面,就辨认是不是假钞,那是因为在罗玉红面前,丢人不能丢面子,就算罗玉红跟杨伟跑了,又怎么样?老子照样过得潇洒!
这一千块钱,算是与罗玉红彻底地摊牌,彻底的做了个了断。
可笑的婚姻,仅仅值这一千块钱!
不过,确实也解决了张大蛮短期资金问题,种桑养蚕计划,启动资金算是差不多到位了。
接下来,得去一趟镇上,或者县城,去联系找到桑苗供应,以及后续蚕种来源、蚕茧销路,这些都是要预先考虑的。
因为就目前而言,恐怕在整个镇上,政府都还没有推行种桑养蚕,但到了县城想必是能够找到这方面的资源。
这些分析断然不是凭空瞎想,而是依据前世的记忆的预判,所以,张大蛮得外出一趟,一则去解决种桑养蚕的前期铺垫工作,二则他要替秦琳去完成一件事。
※※※※※※
石窠村中心小学。
旧仓库改建的教室,学前班。
秦琳面带微笑,笑盈盈地走进教室,一副和蔼可亲,或许是因为女性,天生具有亲和力,加上秦琳本就天生气质,姿色绝佳,无论是穿着打扮,也是非常具有老师范儿。
本来熙熙攘攘的教室,一看到老师走进来,这些学生都不敢喧闹,乖乖地坐在凳子上,一双双嗷嗷待哺的小眼神,既是对上学充满了期待与好奇,又是对这位像是踩踏着五彩云降临的老师感到敬畏。
“同学们好!”
“老师好!”
齐整而甜软的声音,仿佛还有奶香味般。
“我是你们的班主任秦老师,我们先来认识一下!”
秦琳站在讲台上,一双美眸环视了一眼讲台下的学生们,微笑着朗声说。
“老师点到名字的小朋友,举手,大声答个到,好不好呀?”
“好!”
秦琳取出花名册,展开,开始点名,也是作为班主任的她,第一次认识这些孩子们。
“李大海!”
“到!”
一个长得胖乎乎的小男孩举起来,虎头虎脑的模样,很有喜感。
“张小蛮!”
讲台下一片鸦雀无声,并没有人答。
“张小蛮!”
秦琳又喊了一声,仍旧没有回答,她微微蹙眉,这张小蛮,那不是传说中的张大蛮的儿子么?
“张小蛮来了吗?”
“嗳,叫你呢!”
与李大海戳了戳同桌张小蛮,张小蛮才像是从梦游回来一样,慢悠悠地举起手,答了一声“到”。
秦琳忍不住仔细多打量了几眼张小蛮,咦?真不愧是张大蛮的儿子,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过,张小蛮似乎长得比张大蛮更帅气一些。
秦琳心轻微一颤,想起了在来学校的路上,碰见张大蛮,被他那么一下子亲吻了额头,匪里匪气的,却焕发一种独特的魅力,深深地吸引着她。
尽管石窠村已经传开了,张大蛮突然回到石窠村,平白无故地多了一个儿子,但是,对于张小蛮的母亲,张大蛮的老婆,却始终是一个谜。
有人说,该不会不是张大蛮的老婆罗玉红的儿子,可又明明知道,罗玉红并未生下儿子,就跟人跑了。
秦琳也不想去追究张大蛮那些已经过去的事,她反而在期待,期待未曾到来的未来。
毕竟张大蛮与他老婆罗玉红已经彻底崩了,那么,张大蛮如此年纪轻轻,不可能不再娶。
“小蛮,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一想到张大蛮,秦琳不免关心起了张小蛮。
张小蛮摇了摇头,“我没事,谢谢老师!”
秦琳略微“呃”了一声,继续点名。
张小蛮却又是陷入了沉思,我到底是谁?怎么上学所发生的一切,看上去很熟悉,就好像曾经做过的事一样,像旧电影般重新浮现在他的眼帘。
怎么感觉自己像失忆了一样,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但好像这一切的一切,都发生过似的。
自己真的是张大蛮的儿子吗?如果是,那为什么,问张大蛮,自己的母亲是谁,他都说不出来?
此时的张小蛮,虽然年龄不过五六岁,但是,那种潜意识的思维,却远远超过了同龄人。
难道自己真的是张大蛮的儿子,而张大蛮那吊儿郎当、匪里匪气的农民模样,让自己的亲生母亲离开了他?
可是,看着这位自己的班主任老师——秦琳,怎么熟悉的陌生?那种感觉,仿佛根本不是秦琳的学生,而应该和秦琳一样的年龄,心灵深处,似乎有一种不该属于他这个年龄段想的情愫。
到底怎么回事?
张小蛮陷入了死循环,一时之间,像是钻进了一个死胡同里,努力想要找出口,可是,根本不知道出口在什么地方。
“张小蛮,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突然,李大海手搭在张小蛮的肩膀上,一副憨然地笑了笑,不时,从鼻孔里流出一坨鼻涕,他又是很恶心地将鼻涕吸进去。
没有鼻涕的童年,是不完美的,像李大海这种很有节奏地一吸一吸地吸鼻涕,真该是童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