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和李氏见花继业一走,二人遂上前拉起坐在地上的花音。
李氏一边用手帕擦着花音脸上的泪,一边说:
“女儿啊,别哭了,你是知道的,你爹下的决定谁都改变不了,再说了,你爹这是把你往蜜罐里送啊,又不是让你跳火坑,哭什么,应该高兴才对呀。”
黄氏也劝慰道:“是啊花音,这女人呐迟早都会嫁人的,关键是要找一个好的人家,就足够了,哪能老呆在娘家呢?”
黄氏说着,轻叹一声道:“你姐晓曼不也定亲了吗,她可没你这么命好,你以后可是要当王后的呀。”
花音听黄氏这么一说,愤愤的反驳道:“晓曼姐和我不一样,她可是不用出边城的,而我呢,可是要跋山涉水远嫁他乡的,再说了,我还不知那王子长得是丑是俊呢。”
花音抹了把眼泪说:“我就是要嫁王子,那王子也得比孙悟空长得俊才行,要不我还不被孙悟空笑死,哼。”
李氏轻声训斥道:“别孙悟空孙悟空的叫,他以后可是你的姐夫了,再这样叫可是不妥。”
花音又哼了一声说:“就孙悟空,我才不叫他姐夫呢,他那样我姐还不一定喜欢呢,”说着,又抿了一把鼻涕,愤愤地说:“明天我一定要会会那个安塞国王子,看看他有何能耐想要娶本小姐为妻。”
黄昏时分,西边通红,绯红捻过屋顶,直透入窗棂,将屋室染成喜色,屋室里的人都被系上了喜庆。
花音的坐姿跟孙悟空是一样的,包括所面对的都是窗户,她试图将窗纸用眼睛刺透,清晰的看到外面的天。
丫鬟翠如看得透花音的意思,她探着身子,一把将那窗子推开,紧接着那夕阳的红光似冲开了堤坝的洪水,没了阻挡,猛地扑向了坐在窗前的花音身上,且不留任何的情面。
花音被光刺的睁不开眼睛,她将手连忙挡在眼前,又似被这突然,折断了激情,蔫蔫的对翠如说:“翠如,你是嫌本小姐的眼睛瞎的慢吗?”
翠如听了,脸颊速跑上惭愧,赶紧的又探身将窗子带上,赔礼道歉道:“对不起,小姐,真对不起,翠如看你坐在窗边,一定盯着窗子看,以为你是很想看窗外来着,翠如理解错了,请小姐原谅。”说完,耷拉下脑袋,连头发丝上都挂上了惭愧。
花音轻轻地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道:“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好了翠如,你去厨房给我弄点儿辣椒水去吧,记住,要弄很多哦,然后给我装进一个水袋里,记住,是那种贴身的水袋哦。”
翠如好奇道:“小姐,翠如多嘴问一下,你弄辣椒水做什么呀?”
花音盯了翠如一眼,回道:“还真是多嘴,别多问,知道太多秘密,你是很危险的。”
翠如见了花音那灵动且又犀利的眼神,赶紧没了话,点头应是,转身向房门外紧步而去。
“少爷,你要休息了吗?”二宝扒着门柱,探着头,向房间里卧在床上的孙悟空小心问道。
孙悟空轻嗯了一声,把被子拽到自己身上,将脚上的靴子蹬到地下。
二宝转头看了一眼星星点点的夜空,眼神中掠过一丝向往,面容舒展出渴望,即又转回头看着被烛火映的昏黄的屋室,提了一口气。
“少爷,那二宝把门给你带上了?”
孙悟空轻嗯了一声,接着将被子扯过头顶,闷声道:“二宝,你去给爹和娘带句话,就说——”顿了顿,似下着巨大的决心,“就说我应了。”
二宝一听孙悟空说这话,顿时眉开眼笑,惊喜万分道:“好的,好的少爷,这话我一定带到,那你睡吧少爷。”说着,两手抓住门环,向怀中一扥,门哐的一声关闭,那系在门上的门铃似百灵鸟的婉转之声,清脆作响,悠荡绵绵。
二宝一蹦一跳的嘴里哼着不知转了多少弯的曲调,脚步擦擦的踩着青石小路向前屋而去。且在他那饱含恐怖的曲调中,不时蹦出一两声‘小桃,嘻嘻我就要和你——’
人间的规律就是黑白交替,喜忧参半,有的人哭,有的人笑。对于孙悟空来说,他不光是哭那么简单,且还在哭中搅拌着折磨,或者是痛不欲生。
世俗安静了,虫鸟蛙鸣即又一声跟着一声的伴着耳边,悠然不绝。这是孙悟空喜欢的,因为孙悟空是古安城,乃至整个西夏国最懂得情调韵味的人。
孙悟空将头露出被窝,微闭着双眼,用耳朵努力向着那静谧的声音,追寻着内心深处的渴望和向往。
听的兴起时,孙悟空便会不由得赞上一两句,“哇哦!,如果此时有人告诉我这就是仙境,那我便就会义无反顾的相信。”
就在此时,窗外锃亮一瞬,煞白煞白的光忽的一下消失了,在那一瞬间,孙悟空的房间中也被映的通亮。
然孙悟空没有见到,因为他正微闭着双眼,细听着窗外的虫鸟蛙鸣声。
孙悟空再掀起兴致,又跟上了一句。
“哇哦!如果此时有人告诉我这就是仙境,那我便会义无反顾的相信。”
突然,窗外一个沧桑的声音凌空道:
“这就是仙境。”
孙悟空没有一丝防备的欢心的应道:
“我相信!”
声音一落,孙悟空心中随之生疑,“咦,什么?什么声音?!”想着,忽的从床上坐起,眼望着房间四周,探看了片刻后,桌子还是桌子,椅子还是椅子,它们还是沉浸在一片昏黄之中。
孙悟空用两手指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脸,只一瞬疼痛窜至脑顶,他即用手揉搓着,回味道:“不是做梦,不是做梦,那不是做梦我又怎会听到除我之外另外的声音呢?难道是幻听?”
孙悟空思虑着,将屁股挪蹭到床沿,定神地看着烛台上的烛火。
烛台上的烛火忽闪忽闪的,在灯芯上不规则的跳跃着,从而也令那映出去的光,同样在房间各处忽闪跳跃着。且还伴着缕缕向上升腾不绝的青烟。
孙悟空再定了定神,紧皱着眉头又回想了片刻,说道:“不应该啊,即便是幻听,那也不可能那般清楚啊,难道——”
紧接着,孙悟空的头皮一阵发麻,脸上泛起紧张和忧虑,及带着一丝丝的恐惧。
“难道是鬼?!”
说着,禁不住失声一惊叫,下意识将耷拉在床下的腿,缩回到床上,蜷在前胸,眼睛提溜着房间每一处烛光照不到的,较为昏暗的地方。
“虽然说我孙悟空是堂堂七尺男儿,要文采有文采,要胆魄有胆魄的,但是——”说着,不由得牙齿打了个哆嗦,“但是我也不能跟鬼作文,对诗,跟鬼比胆子,比魄力吧。如此那我还不是同二宝一样没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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