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为这简短的见面,就可以结束了。两人装作毫不相干,其实很好。
结果,楚炀偏偏不放过她,语出惊人般地说了一句:“凌夏,好久不见。”
这句话就像是往平静的水面上扔了一块大石头,惊得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凌夏看着楚炀身边的经纪人和小助理都皱起了眉头,一副戒备的状态,随时盘算着进行公关。
副导演打了个哈哈,出来缓和气氛:“哦,这个,这么巧吗?两位认识?”
“认识,我们以前是同学。”凌夏抢在楚炀前面,把话说了出来。她很害怕从楚炀嘴里说出答案,不知道是害怕他说两人是前任的关系,还是害怕他说,两人没什么关系。
总之,还是主动出击、先下手为强好,会占据绝对的优势。
凌夏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其实,说白了只是校友,不是一个班的。”
她主动撇清了两人的关系,让其他人都松了口气。
楚炀脸上的笑意不改,仍旧是风轻云淡的,甚至还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回了句:“的确,是校友。”
林珊对于凌夏这种理智冷静、不去挤破脑袋和楚炀扯上关系的人很有好感,主动跟她攀谈起来:“要说是校友的话,凌律师也是海大的吗?”
“是。”凌夏点点头,“我本科是海大毕业的。”
林珊看上去更高兴了:“我也是海大的学子,当年就是去参加了海大的百年校庆,让我发现了楚炀这块瑰宝。没想到,凌律师也是我的师妹了。咱们海大真是人才济济,各个都是出人头地的。”
凌夏礼貌地笑了笑,忍不住用余光看了楚炀一眼。原来,他竟然是和庄辛娜一起登台表演的时候,被注意到的。而她那时候,全然不知,还在医院里看望谭雨薇呢。
他们的命运和人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分岔,直至推使两人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吗?
楚炀却不放过这个话题,笑着跟林珊说:“珊姐,你这是在极力跟凌律师攀亲带故吗?那你可比不得我,我跟她除了是大学校友,还是高中校友呢。”
“天呐,这也太巧了!”林珊还没说什么,一旁的助理胡早早率先忍不住,发出了惊叹。
出声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有点过于激动了,致使其他人都看来过来。胡早早猛地捂住嘴,心里暗中祈祷林珊不要责骂她。
楚炀倒是替她解了围:“早早说的没错,确实巧得很。谁能想到,我们会从这里、以这样的方式相见呢?”
他的话虽然是说给自己助理听的,可眼神却一直投射在凌夏身上。
凌夏不知道楚炀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却强撑着脊背不躲不闪,漂亮地再次把他抛过来的“小暧昧”击散:“其实也没什么想不到,大家是利益双方,互相合作,很正常。”
至此,他们的见面才算告一段落。
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凌夏逃荒一般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屁股瘫坐在转椅上。她的心突突地狂跳,一时半刻地没法平复下来。
她摸起来手机,下意识地就想发微信,把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告诉严冬。但信息编辑了大半条,她又觉得不妥,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了。
还是,再等等看吧。反正合作期也不算长,等这部剧拍完,剧组撤出去,他们依旧是毫无瓜葛的陌生人。所以,没必要兴师动众、惊扰其他人了。
当天下午,剧组和几个主创一起熟悉了律所的环境,导演和编剧简单问了凌夏几个问题,就算完活了。直到结束工作回家,凌夏也没再见到楚炀的面儿。
于是凌夏乐观地想,就算在一个屋檐下相遇了,她应该也能最大程度地避开那人,只跟剧组工作人员沟通一下就可以了。
谁知道第二天,她的美梦就破灭了。
因为是周六,律所的人休息,剧组就进行了全天候的拍摄。凌夏对拍摄不感兴趣,也正好能和楚炀错开不见面,于是就窝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刷刷手机,那边需要她的时候,自然会有人来找。
中午过后,她觉得有点困顿,就去了公共休息室,打算找点咖啡来喝,提神醒脑。
凌夏从储物柜里拿出了杯子和律所里常年供应的速溶咖啡,耐心地倚着长桌,等着饮水机里的水烧开。
身后的玻璃门被人推开,传来吱吱呀呀的响声。这个门的门轴活页坏了很久了,每次开闭动静都很大。律所的人反应了几次,只是马超然太过大大咧咧,迟迟没找人来打理。
凌夏没有回身,只当是谁也过来找水喝。
直到来人开了口,问她:“你这是累了,来喝咖啡的吗?”
凌夏太熟悉这个声音,惊得蓦然回身,眼底的慌乱一时没来得及收好,被楚炀看了个真切。
他笑了,有点无奈,有点苦涩:“这么害怕看到我?你已经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成功律师了,按说不该这样才是。”
凌夏回过神儿来,把刚才的惊慌失措掩饰好,极力为自己辩解:“我并没有害怕见你……只是刚才太安静了,你突然出声,这才吓到我了。就、就是,无论刚才那种情形下是谁进来跟我说话,我都会被吓一跳的。”
“这样……”楚炀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相信了这个说辞。
凌夏不再搭腔。恰好这时水烧开了,显示灯由红变成了绿色。她把速溶咖啡倒进杯中,又习惯性地加了一包无糖无伴侣的黑咖啡进去,这才用热水冲开。浓郁的香气飘了出来,充盈了整间屋子。
凌夏用小银勺子快速地搅拌着咖啡,打算端着杯子撤离,撤回自己的安全区域。
只是她还开始行动,楚炀就说:“能不能劳驾,也给我来一杯?我也很困了……”
凌夏不客气地回绝:“抱歉,我签署的合同里,不包含给明星端茶倒水这一条。你不是有自己的助理吗,还不止一个吧。再说了,你自己不会动手吗?”
她的态度有点咄咄逼人了,像一只浑身长满了刺的刺猬。
楚炀却不恼她,反而笑得更温柔了:“我就是想喝一杯你冲的咖啡,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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