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女子似乎感受到了,左悦笙的目光,冲她温婉一笑,随后低下了头。
知府领着两人在左悦笙对面坐下,随后战战兢兢的坐在了首位。
此时戚衍只是一名普通的商人之子,化名为七公子,目前论资格他自然是没有办法做主位的。
宴席即将开始前,袁美人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身子不适,不来参加宴席了,好在有几个身子不适的妃嫔也递了消息过来,她混在其中倒也不是很显眼。
接风宴的歌舞倒是还好,反正比不上宫中的,左悦笙看了几眼就有些腻味了,倒是地方戏曲不错,左悦笙磕着瓜子看的极为乐呵。
看她看的这么入神,戚衍凑了过来,“喜欢?”
“嗯。”左悦笙点点头,“挺有意思的。”
“回去我给你弄个专门的戏班子,给你解闷。”戚衍提议。
左悦笙想了下,随后摇摇头,“不要,太麻烦了,而且我也就看个新鲜,过一阵子我就不喜欢了。”
说这话的时候,左悦笙无意间抬头,正好就瞧见对面两人眼神如钩子似的,直愣愣的盯着戚衍,连弯都不转,直到对上左悦笙的目光,才下意识的闪躲开来,随后又立马转过来,对上她的目光。
橙衣少女冲她挑衅一笑,蓝衣少女也是冲她一笑,不似前者那样张扬,却也带着几分势在必得。
左悦笙轻笑一声,随后转头凑了过去,呵了一口气,故意用着娇媚的语气撒娇道:“公子,您的魅力倒是真的大,你看对面那两个眼神看着都要把人家吃了。”
少女吐气如兰,身上似乎因为常年用药,身上总是带着几分淡淡的药香,味道不难闻,甚至于还感觉有几分清雅之气。
戚衍看了对面一样,随后转头挑起她的下巴,“怎么?我的阿筝醋了?这酸味儿冒的怕是几里地外都能闻到。”
左悦笙好没气的拍下他的手指,见对面两个似乎被气的不轻闹着要走,她挑挑眉,莞尔一笑,这么不禁逗,“不玩了,没意思,我要回去了。”
说着就要起身离去,然而戚衍却不太想她离开,直接将她裙子压在腿下,吊儿郎当的道:“美人儿,这宴席这么无聊,要是没了你,岂不是失了三分颜色,你要是走了,本公子怎么办?”
左悦笙暗地里扯了扯衣裙,然而她那小猫大的力气不提也罢,戚衍端坐着目不斜视,怎么也不肯放她离开。
不敢被其他人看出端倪,左悦笙扯了几下就放弃了,只能坐在宴席上,看着众人与戚衍瞎扯。
刚坐一会儿,左悦笙就又开始动了起来,还动到了戚衍那儿,差点就被她闹差点憋不住,一把将她双手锁住。
“别闹。”他轻喝一声。
左悦笙不满意抽了抽手,一下两下。
“还闹。”
左悦笙脸色微微有些不对劲,挠了挠他的手心,用着蚊子大的声音道:“……公子,你快放开我的衣裙,我要去小解。”
借着这一理由,又留下了带着的宫女,左悦笙好不容易出来了,一旁的侍女侯在一旁,有些关切的问道:“夫人,你要去哪?需要奴婢给你带路吗?”
左悦笙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黑乎乎的夜色,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带我去出恭的地方。”
那人转身从里面拿出一个灯笼,就要在前头开路。
“等等。”
那人脚步一顿,转头恭敬的道:“怎么了夫人?”
“再带一个人吧。”左悦笙随手一指从后面补上来的侍女。
两人拿着灯笼一个在前面开路一个在后面断后,左悦笙走在中间。
开头那侍女带着她七拐八拐,转的左悦笙头都有些晕了。
“你们知府府中建造的倒是复杂。”
走在前头的那人一顿,随后接话道:“夫人说笑了,只不过是因为出恭地方较为偏僻,所以才会给夫人如此错觉。”
“那你们每次都要走这么远的路吗?”左悦笙有些不耐烦的扯了扯裙角,想要回头,转头就见那个一直沉默寡言的侍女,提着灯笼一言不发的站在她的身后。
“夫人还是不要随便回头。”轻飘飘的话语从嘴中说出口,一阵凉风袭来,将她的话语吹散,带着奇怪的尖利。
左悦笙不禁打了个寒颤,忍不住搓了搓双臂,不敢回头,就随着前面的灯笼一步一步往前走。
路边的树木,被风吹的沙沙作响,今天不是个好天气,不止看不到以往亮堂堂的月亮,连星光似乎都被乌云遮住了,暗沉沉的没有一丝光亮,周围也静悄悄的,先前还能听到知了和其他昆虫的叫声,这一瞬间似乎世界都静了下来。
左悦笙越走越不对劲,她忍不住站在原地,然而前头的侍女却脚步不停地往前走,一双冰冷的手附上她的肩头。
“夫人,你怎么不走了?是不是对奴婢不满?”
凉嗖嗖的像是冰块似的,没有一点儿体温,像是死人的双手,这是左悦笙脑海中闪过了第一个想法。
“夫人,走啊!快点走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轻飘飘的话语,如同鬼魅一般,让人遍体生寒,扣在左悦笙双肩的手也开始越来越沉重起来。
左悦笙努力的睁开双眼,想要迈步逃离开,然而身子却仿佛千金重一般,压的左悦笙开始喘不过气来。
“夫人,走啊!你走啊!……”
身后的侍女的声音,开始变得尖锐起来,冲着左悦笙喊到,刺耳的叫声仿佛要将她的耳膜刺穿一般。
前头一直走的侍女慢慢停下了脚步,她缓缓转头,一张没有任何血色的脸出现在左悦笙面前。
“夫人,怎么不走了?就在前头……”嘶哑的声调从不堪重负的喉咙中挤出,裂开的缝隙中,惨白的牙齿泛着白光。
一股食物腐烂发臭的味道蔓延在空气中,带着浓郁的血腥味,像是身在尸山血海的乱葬岗似的,熏得人一阵头晕。
“走呀,夫人,再不走可就晚了……”那人怪笑着慢慢走了过来,扣在肩上的双手狠狠扎在她的双肩让她动弹不得。
红色的灯笼被风吹着滚落在脚下,借着微弱的光线,她看清侍女的脸色,那根本就不是左悦笙看的那张苍白的脸,无眼无眉无鼻,只有那一张裂开的血色唇,惨白的牙齿上似乎还能看清上面的血丝,散发着阵阵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