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吵闹声一片,过了一会儿才停歇,就见紫衣少女走了进来。
“还未请教恩人芳名。”左悦笙为她倒杯茶。
紫衣少女伸手接过,浅笑道:“我姓许。”
刚说出口,就见戚衍心念一动,“你祖父可是镇国大将军许平江?”
“正是。”许如意有些讶异的点点头。
“想不到恩人还是将门之后。”左悦笙自然是知道许平江是何人也。
许平江,前朝的镇国大将军,用兵如神,只是先帝自身便是从将军上位,对于将军总是格外的注意,早在十年之前就夺了兵权,让人闲置在家,如今的许家不得重用,已然落魄。
许如意哂然一笑,摆摆手,“不用叫我恩人恩人的,听着难受,叫我许姑娘就好。”
“好的,许姑娘。”左悦笙从善如流的改了称呼,“还未向姑娘介绍,我姓左,名为左筝,这是我的夫君。”
戚衍摸摸她柔顺的发丝,笑道:“姑娘救了内子一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是姑娘日后有人任何事,尽管来找我二人,定当涌泉相报。”
“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不必如此,再说救下左夫人一命的情,夫人已经还我了。”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左悦笙有些疑惑不解,“许姑娘何出此言?”
“可是因为楼下那名女子?”戚衍问道。
“楼下女子?可是叫你二姐姐的那个?”左悦笙也似是反应过来。
许如意点点头,神色带着讥讽,“那名女子是我爹的庶女,惯爱装腔作势,阿谀奉承,现如今还勾搭上我未婚夫婿,诬蔑我偷盗她珠花发饰与人私相授受,怕是回家之后,这机关算尽得来的婚事告吹,怕是要气的吐血。”
少女还是不解,就见戚衍问道:“底下郑国公嫡子可是你前未婚夫婿?”
“正是。”
左悦笙这才明白。
戚衍原本的计划被这些事情打乱,也没了那游湖泛舟的心思,下午的时光就在揽月楼中度过。
许如意风趣又幽默,张扬的像个小太阳与其外表十分不符,左悦笙笑眼弯弯,眉眼如画,时不时附和几句,从绫罗珠钗谈论到各国各地的风土人情,两人坐在一处,美人如画,相得益彰,显得戚衍十分多余。
离去时,左悦笙恋恋不舍的送走许如意,还取下自己十分喜爱的玉佩与她交换。
“很喜欢她?”少年为她戴好帷帽,帷帽下少女勾唇浅笑,轻轻“嗯”了声。
“许姑娘若是男子就好了。”
她语气充满着遗憾,却见少年不可置否一笑,“这可不行。”
“若是男子,可不得把为夫的小娘子魂都勾走。”
“不会的……”帷帽下的少女羞红一片,小声否认。
“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嫁给夫君的。”
少年似是没有听到,底下头钻入帷帽之中,凑近少女。
“为夫没有听清,乖,再说一次。”
她闻到少年身上的龙涎香,混合着少年的气息,少年依旧是清冷的音色,在她耳中似乎格外不同,也格外让人心动。
少女扭头,“没听清就算了,才不要说第二次。”
说完就推开少年,向前走去,没走几步小手就被少年宽大又温暖的手掌握住。
蓝衣与红衣明明是如此鲜明的色调,在落日的照耀下似乎浅淡了几分,原本泾渭分明的颜色,似乎也随着少年和少女的脚步慢慢相融……
南明街道随着落日之后似乎更为热闹了,到处挂满了漂亮的花灯,周围的都是叫卖的小贩,和涌动的人群。
戚衍在人群中小心翼翼护着少女,不然人挤到。
忽然少女眼睛一亮,“我要那个。”她扯着少年的袖子,指了指抱着一个大草墩的老人,大草墩上面挂满了已经被串好的红彤彤果子。
少年看了眼那老人手中的冰糖葫芦,将少女搂入怀中,轻声提示,“娘子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少女不适的动了动身子,双手抵在他胸前,有些为难的看了看馋的不得了的冰糖葫芦,她抬眼可怜兮兮的看着少年,少年毫不动摇,甚至还微微收紧双手。
见眼神攻势没有任何效果,只能不情不愿的道:“夫君,我想吃冰糖葫芦,你买给我好不好。”
“声音太小,为夫没有听到。”
左悦笙瞪了他一眼,软下声调,叫唤一声,“夫君~”
下一秒母胎单身的杜全福,默默从远处买来一串糖葫芦,冷漠的拿给戚衍,让他拿去哄人。
吃狗粮这种事情,多来几次就习惯了,他不自闭,他想开了。
刚咬下一颗顶端的冰糖葫芦,就听见镜水惊呼一声,她之前一直被杜全福挡在背后,不让她过去坏人好事,然而一个不注意,就见人已经窜到左悦笙身边。
“小姐你不能吃这个,吃多了会肚子疼的。”
然后这根左悦笙放下羞耻得来的冰糖葫芦就到了戚衍手里……
丝毫不在意的戚衍吃人的目光,心安理得的占领他的位置,护的左悦笙是滴水不漏,比戚衍还要专业。
“……”是个狠人,杜全福默默地想到。
感受到戚衍的低气压,杜全福低着头,不言不语。
嗯,识时务者为俊杰,做人能屈能伸才是真君子!
戚衍把冰糖葫芦咬的咔咔作响,听的一旁的杜全福是心惊胆战,他偷偷抬头,就对上戚衍阴沉沉的目光。
“……”
“……老奴去把镜水姑娘拉走?”
戚衍不说话,只是冰糖葫芦嚼的更起劲了。
“……好的,老奴知道了。”
言罢,杜全福就上前跟镜水说了几句,不知道说了什么,就把人给支走了。
戚衍顿时又牵起左悦笙的小手,不再看他一眼。
杜全福擦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这一天天的什么事情啊。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了,街道上的人来人往,那一盏盏漂亮的花灯燃起,示意着夜晚的来临。
南明大街更加热闹了,街上全是叫卖的小贩,前边还有人在表演杂技,热闹非凡。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为什么街上这么多人?”少女被戚衍护在身前,周围的人太多了,一直坠在后面的便衣侍卫将两人围成一个圈,才稍微好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