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今年不过二十五岁,放在现代还是女子的黄金时期,然而在古代却已是半老徐娘的存在了。
左悦笙说是宫斗的胜利者倒是抬举她了,不过是仗着家中身份进了后宫,长相不算是顶顶好,性格也不讨先帝喜欢,却因着当时皇后被废,无人管理后宫,喜欢的身份地位,不适合,看来看去就她一个稍微适合的,就上去了。
其实也不过先帝的一把锄头罢了,与家中精心饲养的花儿怎么能比,后来一次运气好怀了身孕,却被自己作掉了孩子,那是已是夺嫡的要紧时刻,家中到底是没放弃她,让她借着这个由头出宫,一面想让她避避风头,一面是想让她长长脑子。
然而,在宫外祈福三年,却是一点长进也无,反倒是没人管,性子更加嚣张跋扈了。
“皇贵妃,哀家找你何事你不知晓?”太后压着气,沉声问道。
“太后娘娘说笑了,您的事,臣妾又岂会知晓。”左悦笙依旧是装傻充愣。
“皇贵妃还在这跟哀家打哑谜呢,”太后冷声,“哀家竟是不知,贵妃年纪虽轻,脑子里的心思却多的数不胜数。”
“太后娘娘您说什么呢?臣妾是一点儿也听不懂,您说臣妾跟您打哑谜,可您唤臣妾过来,却是半点消息的没说,臣妾又不是您肚子里的蛔虫,又岂会知晓。”声音是软糯糯的,然而说出的话却带着刺儿。
让太后不禁想起在先帝宫中时,那名柔柔弱弱明明是个下贱宫女,长的不如她好,家世也不如她尊贵,却被先帝宠到极致,处处压着她一头,甚至于她登上后位,那位柔妃竟也被晋升为了柔贵妃。
瞬间,眼神像是淬了毒一眼,看的人头皮发麻。
“皇贵妃这么聪慧竟是不知?”
“太后娘娘想让臣妾知道什么?”左悦笙歪头浅笑,毫不在意头上那道目光。
恨她的人多了去了,在这里谁都想要她的命,背地里的毒蛇,可比太后这只拔了牙齿虚张声势的兔子,让人感受到危险的多。
太后忍了又忍,道:“哀家那侄女可是皇贵妃搞得鬼!”
“太后娘娘侄女?臣妾这几日都在玉瑶殿没看见过您的侄女。”小姑娘疑惑。
“皇贵妃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三月桃花林被皇贵妃召唤过去的那名女子可是忘了?”太后嘲讽道。
左悦笙“哦”了声,恍然大悟。随即又疑惑,“臣妾自是记得那名女子,可是那是太后娘娘您的侄女,跟臣妾又有何关系?”
太后终于忍无可忍,将茶杯重重扣在桌上,怒声道:“她见了皇贵妃第二日,就被皇帝送走了,期间只有你与皇帝见了面不是你还能是谁!”
“臣妾惶恐。”嘴里说着惶恐,身子却牢牢坐在椅子上毫无半点动作。
“臣妾实在是不知那日发生了什么陛下竟然要把她送走,臣妾不过是唤她过来坐了一下,期间还遇上了陛下,陛下与臣妾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后面发生了什么臣妾一概不知。”
后面确实没有发生过任何事,只不过是这面前帘子中人贪念太重,且不知进退,才会造成如今之事罢了。
她那侄女倒是颇为聪慧,只可惜被她这姑母所害,搞出如今这一出,这日后进不进得了宫,倒是难说了。
“你惶恐?你胆子大的很!三言两语就将哀家侄女弄出宫去,哀家身子不好谁来侍疾?你吗?”
“按着规矩,本该就是臣妾来为太后娘娘侍疾的。”左悦笙噎了她一句。
坐在高处的太后简直气的说不出话来,直接就开始人身攻击,“你!你来侍疾?你是来气死哀家的是吗?就你这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药碗不离手的药罐子,也好意思说出给哀家侍疾?哀家还没那福分!保不准哪天就被你给过了病气,病上加病死了过去!”
话一说完就见左悦笙像是被说中了痛处一样,眉头蹙紧,神情哀伤。
小姑娘垂着眼眸,道“太后娘娘教训的……不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
众人抬眼看去,就见一名穿着明黄色袍子的少年站在殿外。
“拜见陛下。”众人齐声跪下。
小皇帝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扶起左悦笙,淡淡道:“起来吧。”
“谢陛下。”
“皇帝今日来所为何事?”太后问道。
“儿子今日是来给母后请安。”
“皇帝有心了。”嘴里说着这样的话,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
太后与戚衍关系本就不是很亲,在先帝宫中一个高高在上,一个低贱如尘。
她在先帝宫中待的不长,总共不过一年左右,在宫中资历浅,后又出宫在寺庙祈福,不曾见过戚衍,也不曾听说过他。
后来被迎回宫中,太后一看见戚衍就想起自己那夭折的孩子,两人自然亲不到哪去,再加上太后自视甚高,言行举止总是带着股高高在上的意味,是个人都会有意见,戚衍也是差不多半月来请个安,略坐一下就走。
小皇帝牵着左悦笙柔夷坐下,问道:“母后找贵妃前来所谓何事?”
“只是找皇贵妃过来叙叙话罢了,皇帝这话也要听?”太后淡淡道。
“是吗?可儿子刚刚在殿外便听见贵妃说母后教训的是?不知母后教训了贵妃什么?”
小姑娘垂着头,一言不发坐在椅子上,并未参与其中。
“哀家是太后,说几句皇贵妃的不是都说不得了吗!”太后压着怒气道,显然是对戚衍这维护的语气很是不满。
“自然是可以,只不过贵妃身子弱,当不得母后如此说话,朕就先带着贵妃回宫了。”说着就牵着左悦笙走。
这一幕激得太后又想起一辈子压在她头上,像个噩梦一样的柔贵妃,当初的先帝是这样,现在的皇帝也是这样,她忍不住怒声道:“皇帝!”
“记住自己九五之尊的身份!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皇贵妃,你竟要与哀家置气!”
左悦笙听到这话差点禁不住笑出声来,身子一抖一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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