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东南亚某海岛热带雨林里的日军军事掩体。
一些台湾原住民兵在分食着刚就地采摘回来的槟榔,其他日籍军人嫌弃的看着。
原住民比赞与比荷两兄弟拿着槟榔对阙家老三阙德胜、老四阙德仁说:“吃点这个,祛湿驱寒。”
阙德胜还在犹豫地时候,阙德仁却是毫不犹豫地接过来扔了好几颗进嘴里咀嚼,阙德胜愣愣着看着阙德仁:“吃慢点!”
阙德仁看似很痛苦的把槟榔都吞了进去,边咳边喊着:“有够涩还难吃的。”
阙德胜悻悻然:“所以阿爸叫我们不要吃啊!”
比赞与比荷在一旁乐的前仰后翻:“傻子才吞掉啊!咀嚼着吸汁就好,渣滓和甘蔗一样要吐掉啊!”
比赞又拿了一颗槟榔,示范着咬掉槟榔根茎笑着说:“而且一次一两颗就好,还要把根茎咬掉才能吃的啦!”
阙德仁咳得说不出话来,虽然在雨中,但谁都看出了他的满脸通红气急败坏,不知道是因为呛得还是气的。
此时日本军官北原通央少尉过来叱喝:“迅速完成集结,阵地转移!”
众士兵回答:“嗨!”
话音未落,不远处船舰炮击的大炮飞鸣声出现,顷刻间爆炸声响起,顿时火光四起、爆裂物与冲击波同时到来,士兵们四处逃窜,到处都有被炸碎的肢体飞溅。
第二波到来的是轰炸机引擎巨大的轰鸣声,伴随着这轰鸣声的是数不清的空投炸弹的急速下降尖啸声,下的比暴雨还猛烈,瞬时间地面的土就像水开了锅一样翻腾不止。
随之而来的是更催命的鬼嚎,那是战斗机群的俯冲声加上机枪的扫射袭击声。
奔逃的阙德胜被战斗机子弹射炸右臂,不知从何处飞来的树枝还斜扎进了他的右耳从嘴里穿出,比赞冲过来摘下头巾紧紧绑在阙德胜的断臂为他止血,然后扶起他要继续奔逃。
就在站起来那一剎那,战斗机的子弹钻进了比赞的头,比赞坚硬的头颅就像被敲碎的西瓜一样炸开,脑浆与血混着烧焦的头发溅满了阙德胜的脸上。
阙德胜又倒下了,狰狞扭曲的面容加上惊恐的眼神看着不远处阙德仁身边被炸开的土堡碎片尘土飞溅,落下时结结实实地把阙德仁给掩埋了。
绝望的心情伴随模糊的意识,阙德胜闭上了双眼......
所有的声音都在离他远去......
阙德胜的意识抽离身躯,像在梦里一样,他飞翔在天空,逐渐靠近一个远处的岛屿。
“啊!那是台湾,那是故乡台湾,我要回到故乡了......”阙德胜甚至伸出了双手,似乎马上就能抓住台湾的土地。
突然阙德胜感觉到身体被重击,开始不能控制地坠落,直到又回到了他现实残破的身躯里。
一只蚊子在阙德胜眼皮上吸了满满的血后飞走,轰炸、空袭与暴雨都已经停止,取而代之的是虫鸣四起与火辣的阳光。
阙德胜睁眼急吸气,模糊的焦距看到的是比荷在猛捶着他的胸腔。
“太好了!”看到好友醒来的比荷的声音无比激动,仰天大叫!
阙德胜突然间猛地站起,左看右望似乎在找着什么,不等比荷发问就拉着他往一处土堆狂奔,并且开始疯狂的刨那座土堆。
阙德胜狰狞的面孔与张大的嘴似乎在怒吼什么,但嘶哑的喉咙只发出了干瘪难听的嚎叫。
比荷一开始有迟疑,但也马上照着阙德胜的动作做,因为他知道这下面一定是战友。
“这是脚,那边是头!”比荷突然吼叫。
两人马上转移地方挖,双手的指甲都已经爆裂渗血......
不多久,他们看到了阙德仁的后脑,比荷完全不顾阙德仁的身体还在土堆里,一言不发直接一把手抓住阙德仁的头发往后拉,另一只手用力拍打阙德仁的的后背。
不一会大口的土泥混合着血从阙德仁的口鼻喷出,并且阙德仁开始发出咳嗽声。
听到了阙德仁的咳嗽声,阙德胜开始流下了眼泪,没有了嘶吼,神情变得哀伤但还是默默地继续挖掘着掩埋着半个阙德仁的土堆。
远处传来英语的对话与零星的枪声,看来是美军的地面部队正在靠近。
阙德胜似乎听到了背后有动静,一回头,美军的枪托击中他的脸颊,本来已经被枝丫刺穿的脸喷出鲜血在空中撒出一道弧线,阙德胜的眼前黑了,侧着身倒下。
虫鸣在继续,只是声音变得像是在防空洞里的回响,而且越来越大,像似紧箍咒要把脑子炸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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