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青衣人道:
“我跟你打听一声,你看见这样一个人没有——”
李亦凡道:
“怎么样一个人。”
俊美青衣人道:
“他很年轻,可是因为他不修边幅,所以看上去又不太年轻,穿一身白衣,不,不能算白衣,因为他久没换洗,都变了色了——哎呀,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反正他很落魄,很潦倒,很邋遢就对了——”
李亦凡道:
“你说了半天,还没告诉我,这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俊美青衣人忙道:
“当然是男的,女人那有这样的。”
李亦凡微一摇头道:
“我没看见过这么样一个人。”
俊美青衣人道:
“真没看见过。”
李亦凡道:
“我有必要骗你么。”
这倒是,毫无理由。
俊美青衣人皱了眉:“怪了,追了这么远了,也找了这么久了,怎么会没人看见过他。”
自言自语的这么一句,当然免不了脸上流露出失望神色,他转身要走。
李亦凡道:
“等一等。”
俊美青衣人急忙转回了身,一双凤目都快瞪圆了,眸子黑白分明:“你是不是想起来在那儿看见过他了。”
李亦凡道:“我也很希望我看见过他,可惜就是没有。”
俊美青衣人道:“那你叫住我是——”
李亦凡道:“我是想反问你一声,看你的模样儿跟穿着,不像是出自一般世俗人家,为什么拦住人打听事之后,连谢谢都没有。”
俊美青衣人玉面为之一红:“是我的错,只顾着想事,我忘了,谢谢。”
倒是能从善如流。
话落,她转身又要走。
李亦凡竟又道:“等一等。”
俊美青衣人猛又转回身来,这回显然有点不高兴了:
“我哪儿又错了?”
李亦凡像是没听见,道:“听你的描述,那个人倒像我一个朋友。”
俊美青衣人微一怔:“像你一个朋友?你有这么一个朋友?”
李亦凡道:“你找的这个人,是不是你的朋友?”
俊美青衣人迟疑了一下:
“可以说是。”
李亦凡道:“你能有这么一个朋友,我为什么不能看?”
说得是,俊美青衣人一时没能说上话来。
李亦凡目光一凝:“你找的这个人,是不是姓燕?”
俊美青衣人精神为之一振:“对,正是姓燕。”
李亦凡道:“单名一个 ‘青’字,自号 ‘浪子’。”
俊美青衣人惊喜:“对,就是甄君子,就是他。”
李亦凡道:“那你找的就是我的朋友,没有错了。”
俊美青衣人喜得一时什么都忘了,上前一把抓住了李亦凡的胳膊:“那你一定知道他在哪儿,快告诉我。”
李亦凡看了看他,没说话。
俊美青衣人这才觉出自己失态,脸又一红,忙松了手:“我一时高兴,也一时性急——”
李亦凡道:“我看得出,你很急着找他。”
俊美青衣人忙点头:“对!”
李亦凡道:“你是谁?为什么事急着找他?”
俊美青衣人道:“既然你也是甄君子的朋友,那就用不着瞒你,我是 ‘百花峰’的人, ‘百花峰主’是我娘,我叫花惜香。”
李亦凡道:“花惜香,据我所知,花娘子只有一位掌珠……”
花惜香道:“我就是女儿身,我女扮男装。”
李亦凡 “呃!”地一声道:“原来正是花姑娘,只是——”
凝目望花惜香:“我怎么没听甄君子提起过,他瞒得我好苦。”
花惜香道:“不,一定是……对了,你最近见过他没有?那是什么时候?”
李亦凡道:“我好久没见他了——”
花惜香忙道:“那你冤枉他了,我出来头一次找到他是最近的事。”
李亦凡道:“花姑娘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事急着找他……”
花惜香道:“我是因为——”
接着,她把找甄君子的原因以及经过,毫不隐瞒的告诉了李亦凡。
静静听毕,李亦凡明白了,道:“原来姑娘是为这找他,姑娘的一番心意令人敬佩,只是甄君子他这么躲姑娘,也有他的道理。”
花惜香道:“他有什么道理?”
李亦凡似乎难以启齿,迟疑了一下,摇头强笑:
“这个……不太好说!”
花惜香眨动了一下两眼,有点诧异地望李亦凡:“是什么就是什么,有什么不好说的。”
目前还不知道李亦凡所说的不好说,是指什么事情,不过从花惜香说的这句话看,可知她这个女儿家率直而不会多想,为什么这么率直而不会多想,一句话,这位姑娘她胸无城府,涉世不深。
这么一个女儿家,一个人在险恶的江湖上行走,就难怪那个 “百花峰”娘子的娘,要派出总管白素贞,带着 “十二金钗”跟 “彩凤令”出来找她回去了。
李亦凡看了看花惜香,似乎为她的纯真所感动,道 :“姑娘要是非让我说不可,我只有这么说,他这个人……他这个人!对了,他有个外号,姑娘总知道吧!”
花惜香道:“知道啊!你刚才说了,浪子。”
李亦凡道:“对,浪子,姑娘总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吧。”
花惜香道:“知道,怎么了?”
李亦凡道:“姑娘既然知道,还问怎么了。”
花惜香道:“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不像个浪子。”
李亦凡道:“那个样还不像?”
花惜香道:“人落魄,潦倒,邋遢点儿,并不意味他就是个浪子, ‘浪子’这两个字有好几种说法 ——”
李亦凡道:“浪子是有好几种说法,可是对甄君子来说,就是那让人最不敢恭谁的那种。”
花惜香又眨动了一下两眼:“让人最不敢恭谁的那种?”
显然姑娘她并没有听懂。
李亦凡道:“姑娘所知道的 ‘浪子’说法中,哪一种最不好?”
花惜香道:“我所知道的 ‘浪子’说法中最不好的,是指一个人的人品。”
李亦凡皱了皱眉,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不全是,要说甄君子人品不好,似乎又过了些,我这么说吧!他见不得女人——”
花惜香心中一紧,她突然明白了李亦凡的意思。她的脸色变得苍白,眼中闪烁着不安的光芒。她望着李亦凡,似乎想要从他的眼中得到一些安慰。
李亦凡叹了口气,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同情。他继续说道:“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但是甄君子确实是这样的人。他对女人总是过于热情,过于亲密。他会对任何一个女人展开追求,不管她是否已经有了丈夫或者情人。他会用各种手段来得到她的心,然后又毫不留情地抛弃她。他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只在乎自己的满足。”
花惜香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同情。她想起了自己曾经认识的一些女人,她们都被甄君子伤害过。她们有的为了他而离婚,有的为了他而自杀,有的为了他而变得憔悴不堪。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这样无情地伤害别人,而不感到一丝一毫的内疚。
李亦凡看出了花惜香的想法,他说道:“姑娘,你不要生气。我并不是在为甄君子辩解,我只是在告诉你事实。我也曾经试图劝说他改变,但是他总是不听。他说他就是喜欢女人,就是喜欢追求她们的感觉。他说这就是他的天性,无法改变。”
花惜香咬了咬嘴唇,她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不怕我对他产生偏见吗?”
李亦凡笑了笑,他说:“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聪明善良的姑娘,你不会因为一个人的过去而对他产生偏见。我也相信你有足够的判断力,能够分清楚是非善恶。我告诉你这些,只是希望你能够小心一点,不要被甄君子的表面所迷惑。他不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他也不会给你带来幸福。”
花惜香感激地看了李亦凡一眼,她说道:“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小心的。不过,我还是想听听你更多的关于甄君子的事情,你刚才说他见不得女人,是什么意思?”
李亦凡道:“怎么不是,姑娘认识他多久,我认识他多久?”
花惜香道:“我和他只是刚刚认识,还不太了解他。”
李亦凡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我对他太了解了。他是一个很好色的人,他对女人没有任何抵抗力。他会为了一个女人而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杀人放火。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姑娘,你一定要远离他,不要被他的甜言蜜语所迷惑。”
花惜香点了点头,她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你说他见不得女人,是因为他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
李亦凡摇了摇头,他说:“那倒没有,我的意思只是说,他,他好,好——”
他不好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的脸色变得通红,似乎有些尴尬。花惜香看出了他的窘境,她说道:“你不要不好意思,有什么就说什么吧。我不会怪你的。”
李亦凡犹豫了一下,他终于鼓起勇气说道:“他好像对女人的身体特别感兴趣,他总是喜欢偷看女人洗澡、换衣服、睡觉等等。他还会偷偷地拿走女人的内衣、内裤、袜子等等。他说他这样做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和欲望。”
花惜香听了这些话,觉得很恶心很愤怒。她没想到甄君子竟然是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的人。她对李亦凡说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不怕我告诉别人吗?”
李亦凡道:“我不怕,因为我相信你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你不会轻易放过一个坏人。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想让你知道甄君子的真面目,让你远离他,不要受到他的伤害。我也希望你能帮助我,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花惜香截断了他的话,说道:“我懂了,你不用再说了,他既没有害人,那就是两情相悦的事,怎么能怪他。”她的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
李亦凡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花惜香,他没有想到,这个涉世未深的姑娘,竟然能对这种事情侃侃而谈,而且还说得如此有条理、有见地,这让他不禁感到惊讶和钦佩。
其实,他没有想到的是,只有涉世未深,纯真得可以的人才能对这种事侃侃而谈,否则,哪一个姑娘家能谈,敢谈这种事。
花惜香顿了顿,又说道:“还有,他明明知道我是个女儿身,却不愿意我跟着他。他要真是你所说的那种人,又怎么会不愿意?”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仿佛在问自己,又仿佛在问李亦凡。
李亦凡定了定神,说道:“那是因为姑娘是位正经好姑娘,他不忍心让你跟着他吃苦受累,他希望你能找到一个更好的归宿。”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慨和无奈,仿佛他已经经历过了太多这样的事情。
花惜香听了,不禁有些动容,她说道:“你说得对,他确实是个好人,我不应该怪他。”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欣慰和感激,仿佛在感谢李亦凡的提醒和开导。
李亦凡说道:“姑娘能想通就好,其实,这世上的事情,往往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们需要用心去体会,才能真正明白其中的道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智慧和感慨,仿佛他已经经历过了太多的风风雨雨。
花惜香点了点头,说道:“我会的,谢谢你,李大哥。”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真诚和感激,仿佛她已经把李亦凡当成了自己的亲大哥。
李亦凡说道:“不用客气,姑娘,如果你还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随时可以来找我。”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和热情,仿佛他已经把花惜香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
花惜香说道:“好的,李大哥,你真是个好人,我一定会记住你的。”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感动和喜悦,仿佛她已经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和信赖的人。
花惜香又截了口:“那也是见他有选择,他有他的 ‘道’,至于你所说的那些女人,跟他虽不一定是两情相悦,但至少她们是心甘情愿,那就更不能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