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定了定神,一贯清冷的声音响起,云舒听到自己说,“回陛下,臣的确到过庐江,却不曾在乌孙军中见过武安侯。”
云舒看了他一眼,才继续说,“他更没有劫持我,楮方旭在黎阳身死,着实是意外,至于他与武安侯如何,臣并不知道。”
她想信一次楮铭,用她的命,用整个云王府,托付给他,他说,她从未信过他,可他不知道,要信他得付出多大的勇气。
云舒话一出口,赵琅眉头一皱,云舒,错过了扳倒楮铭最好的机会,楮铭一愣,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她,呼吸重了几分,她...
“不知道!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司马凌暴怒而起,一脸踢翻了案几,笔墨纸砚扑翻了一地,群臣瑟瑟,他指着云舒的手都在发抖,这么好的机会,全让她给搅和了。
“既然你到过庐江,却什么都不知道,那当初回平都口口声声为他鸣冤也不过是满口谎言,既然你不知道他与楮方旭勾结,那你云家军与琅琊十几万人守在黎阳还放走了楮方旭,这些你又怎么解释?嗯?”
他叉着腰走来走去,努力平复着怒气,“对,还有,你当初在城门外拦住你弟弟出兵讨伐,还私自抹了朕亲赐的爵位,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云舒,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朝堂上疾风骤雨,从针对武安侯的转为了冲向云家的,司马凌陷害未成的怒气全都撒在了云舒头上。
“来人!把这个胆大包天的云王殿下给朕押下去...关入死牢!”
执吾卫冲进来架住云舒,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云王,这次真的,将自己送到了皇帝手里,光是欺君之罪,就够他受一壶的。
有人为她求情,“陛下息怒,这些事罪不在云王,云王也是仗义执言...”
也有人落井下石,“云王当初可是振振有词,还以罢官威胁陛下,可见他与武安侯私交甚好...”
周遭所有的喧闹云舒都听不见了,她眼里只紧紧的盯着楮铭,她没有对不起他,只是他们相遇得不是时候,身份也不对,立场也不对,好像所有都是错的,可她对他的爱是真的,这一刻她无比平静,终于有一次,自己不用在他面前撒谎,不用再害他了。
云舒如释重负,楮铭却像入无数沙石投入水中,心湖再难平静,他以为这次云舒会站在云家的那一边,只要她一锤定音,自己将再无翻身之力,只要有皇帝默许,他准备的那些证据都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他定定的看着云舒被押下去,才反应过来自己错得多离谱。
单膝跪下,“陛下!此事错不在云王,她不过是不想大靖内乱才出此下策,黎阳一事也是人之常情,她...”
“够了!武安侯,你自己的罪名都还没撇干净呢?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给一个罪臣求情。云家就是太嚣张了,才什么都不放在眼里,随意的戏弄朕,威胁朕!”
“陛下!云王无大错却入狱,难堵悠悠之口,还望陛下三思...”
司马凌心意已决,不再听大臣们的话,云舒在他面前嚣张了那么久,这次就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武安侯无罪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云王又因欺君之罪锒铛入狱,平都可谓风云变幻只在一夕之间,朝堂上人人自危,没人敢再去触皇帝的逆鳞,楮铭知道现在他求情只会适得其反,便先回去想办法。
云舒淋着雨被押到牢房里来,浑身都湿透了,好在这毕竟是天牢,环境还是不错的,她抱着手抖了一阵取取暖,才思及今天的事来。
只要她这里矢口否认,皇帝就是再怎么想问罪楮铭也没办法,而目前的问题是她如何脱身了,欺君之罪可大可小,当初她离京打的名头可是奉皇帝之命前往庐江查探军情,虽说她没有查出什么吧,可毕竟也去了,问题是自己明明说连楮铭都没见着,怎么能口口声声说他冤枉呢,早知道当初就实话实说见到他,但是他没勾结乌孙就成了......不成不成,那她的话又凭什么能信呢,她明明知道楮铭在乌孙军中,还知情不报,又是一条欺君之罪,搞不好还扣个同谋的帽子。
罢了罢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也不知道外面情况如何了。
云舒双手护住小腹,现在的她很危险,在这样的地方要是出了什么事,谁都能捏她一手。
云舒一入狱,云家就乱了套,云述知道她是为自己顶罪了,又悔又恨,王绥率军狂奔,两天之内就赶回了平都。
现在皇帝正在气头上,难的是云舒还亲口承认了当初她不过是诓骗皇帝,而不仅得罪了皇帝,连卫家也坑了一把。
没想到她为了保全楮铭,连自己都搭进去了。正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程伯进来通报,“宋郎君,武安侯来了。”
宋鹤轩挑眉,“他还来干什么?”
赵琅说,“请他进来吧,毕竟现在解铃还须系铃人,到底云王是因他入狱。”
楮铭没有过多犹豫,开门见山的问,“楮方旭灭口是她下的令吗?还有卫越之捅出来的乌孙之事。”
云述瞪着他,“是又怎么样,做什么都是云家的立场,你自己又有几分干净的,乌孙和楮方旭的事,空穴不来风,王兄不过是为了包庇你,才惹怒陛下。”
楮铭也不恼,他也大概能猜到,云舒在里面动了不少手脚,可有些事可能是有别人参与了,正是利用了他们之间的误会。
“包庇,这样的话难道不应该用在你身上吗?
云述,你自己做的什么好事,还要她来替你背锅...”
“所以你现在是来兴师问罪?你有什么立场,我对不起她,你呢?你又好到哪里去!你那好姐姐又好到哪里去!”
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宋鹤轩抬抬手,“够了,你们要吵滚出去吵,现在玹玉不需要你们在这里趁口舌之快。”
他定了定神向楮铭说,“当初玹玉的确担心你对云家不利,扶风的事是她做的,楮方旭也是她派人灭口的,至于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她为何会对你心软,这就是所谓的实情,你要查什么就去查吧,反正云家已经这样了。”
楮铭听完,果然和他猜想的差不多,道了谢拱手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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