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小姐?”
“你是?”
“主上吩咐我来照顾您!”
“主上?”
“听说您想出去透透气?”
“嗯。”
“跟我来吧。”
女孩一头卷发,发色褐色中微微发黄。她拉起净一,直接从墙体穿行而过。
“亓官羽呢?”
“主上在前面等你。”
“你叫什么?”
“有灵。”
名字这么奇怪?有灵?
“你等我会儿,我进去一下。”有灵停在一户门前,交代几句便进去了。
这是一座破旧的屋舍。
屋檐的水滴在石头上,令石头出现了一个很大的石洞。
石块铺平的道路令人看不见尽头。
净一隐隐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快速地跟了上去。路过转角处,她突然晕死过去。
净一倒在血泊里,她的身边是一只还未成形的小妖。小妖死的极其残忍,她的脑子被人掏空,心脏也被挖走,只留下一对空洞的眼球暴露在空气中。
晨雾消散,人群慢慢聚集过来,待他们看清眼前的情形,不禁大惊失色。
“快看,出事了。”
“不是有禁令,怎么还敢这样做?”
“她是谁,居然是人类……”
“异界怎么可以允许有人类。”
“这只妖可还很小,脑子都没长好。”
“太残忍了。”
一时,群起愤懑。
“井小姐!”有灵走过来,她推开人群,居然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净一。
“杀了她,这该死的人类!”
“杀了她,杀了她!”
“人类没一个好东西,绝对不能让她留在这里,你们看……”
一队人马经过。
他们主动让出一条道。
“发生了什么事?”苏凭问道。
“井小姐杀了一只小妖。”有灵遮遮掩掩。
井净一发狂的那次,他亲眼所见,要说绝无可能,他不敢说。
“杀了她……”
此处再一次被围得水泄不通。对人类天生的敌对态度,令他们根本看不见进来的亓官羽。
“不是她。”
亓官羽拭去净一脸上的血迹,抱起净一,他的身上也沾上鲜艳的红色。
“就是她!”
“对,我们亲眼所见……”
“亲眼看到她杀的?”苏凭追问。
“那倒没有。”
“可是除了她,还能有谁?”
讨论声越来越大。
二十多年前,北宫卿如此,是否亓官羽也会如此。
亓官突然停下脚步,“我会将她交给天道庭!”亓官回头,神情肃穆。
气焰嚣张的人群瞬间鸦雀无声。
那可是个凶险的地方,如果她确实行凶,那她就死定了。
异界的酒肆,也是这里唯一的一家酒肆。
“井家小姐不是妖,而是人。”
“怎会这样,那亓官家与井家的婚约还作数吗?”
“作什么数,人妖殊途你不懂,你忘了二十年前了?”
“怎么会,前段时间贺逸宸兵变,璇主下落不明,现在南部就剩亓官羽做主,他自然不能要一个人类的女孩。”
“主上可是要将她交给天道庭审判,那个地方,我们谁敢去?”
“凡事都有两面性,只用一次,就能证明她的清白,而且是不容反驳的……”
“亓官羽……不,主上不会真的……”
“我看八九不离十了。”
“那可怎么办,难道要重演那段历史!”说话者的声音是颤抖的。
“上天保佑……”
南部,北部都不能算上太平。
南部边陲妖吃人,妖吃妖还是会出现,但那只是边陲,可是这种情况却发展到了神殿管辖的内部。这样做,能加快他们的修炼,在短时间内达到别人几十年的法力。而这一现象的发生,是在这名人类女子到达南部之后。会不会太巧了?
到底是谁,躲在黑暗里,如此针对自己?
事后,净一听有灵提起,她越拉越看不清事件的本来面目。
“天道庭是什么地方?”
“是个吃人的地方。”
“吃人?”
“我相信你没做过,所以,你不会有事的。”有灵笑得天真浪漫。
“谢谢。”
有灵看着净一,微微一笑,“明天,主上是不能进去的,不过我倒是可以陪你去。”
“真的吗?”两个人总归有个照应。
亓官进来的时候,有灵便出去了。
“净一。”
净一装作没听见。
“你只要从里面取出上一试验者留下的东西就行,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难。”
“你自己怎么不去?”
“我去过,不久之前。”
“为什么?”
“证明我没有杀亓官璇,他只是失踪了。”
“亓官璇?”
“以后再告诉你。”
“上一试验者,不就是你吗,你留的什么?”
“你看了便知。”
“我睡觉了……”
“嗯。”
“你还不走?”
“……早点休息!”
是夜,月黑风高。
“知道该怎么做?”
“我不会让她通过试验。”
女孩对面站在一名身穿黑色斗篷的人,身材高大魁梧。黑斗篷转眼消失。
女孩回头,正好可以让人模糊看清。
净一躲得严实,一动不动。
她抬起手腕,感受着那里传来虚幻的光泽。
这一夜,她睡得很沉,她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神殿之内,亓官羽斜躺在椅子上。
“主上,明日真的让她进去?”
“嗯,有什么不妥吗?”
“她一个人怕是应付不来?”
“正常的情况她自然可以应付,别的就难说了。”
“您是说,有人要害她?”
这二十年,进过天道庭的人就那么几个,可基本上每个人都能完好无损的出来。那里,不过是弄权者的遮羞布,用一种神秘的东西将一个个谎言遮盖。当然,里面死人的事发生的也有好几起,只有这样,才能让人相信天道庭不是糊弄人的东西。
“明日自会见分晓,亓官璇呢?”
“很奇怪,他一点动作都没有,真的像沉寂一般。”
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击垮的人,等着吧,真正的博弈才开始。”
“主上,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他早就料到我不会杀他,我毕竟是亓官家养大的,他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哪有那么容易辨别清楚,他将我推出来,做了马前卒。”
“他到底想做什么?”
“自然是无上的权利。”
“南北一统?”
“绝不止于此,他的野心更大……”
“你是说……”苏凭哆嗦一下,赶紧恢复原状。
“对!”
“他为什么要用你,而不是别人?”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可能不到最后,谁也不会不知道!”
“我们就这样等死……不是,走一步看一步。”
“还没有那么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