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姨娘听的只觉得火冒三丈,这下人真不知好歹竟上她盈春堂撒野,正欲张口喝斥琉璃,谁知碧玉倒是抢先一步开了口:“琉璃姐姐,你这话就不对了,若是秦姨娘真被过了病气,我们侯府就算是砸锅卖铁,那也是要好好为姨娘医治的,哪有劳旁人的道理?姨娘可是咱们二老爷的小妾,和旁人又有什么干系!”
碧玉将那最后一句话咬字咬的极为重,这分明就是在取笑秦姨娘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小门小户哪敢和侯府对着干。
沈芳华在屋中好不容易收住哭泣,听到院子里几个丫鬟的冷嘲热讽,登时便怒火中烧,愤恨地无以自制,冲出屋子,指着碧玉便大声吼道:“贱婢!你敢对姨娘不敬!妈妈,给我掌嘴!”
沈芳华的乳娘杜妈妈一直守在屋外,此时闻言便冲下了台阶,眨眼就冲到了碧玉面前,抡起粗膀子就要住碧玉脸上甩。碧玉倒是没有动,却是一旁的娇儿一步上前抬手便抓住了杜妈妈的手,娇儿身量大,擒个妈妈还不是信守捏来的事情?
娇儿捏着杜妈妈的手腕子,一扭一推,杜妈妈便踉跄地退了两步,摇了摇才站稳脚跟。
沈芳华见此,气的三两步冲下,怒喝道:“你这是要跟主子对着干吗?来人,将这欺主的贱婢拉下去给我打!”
碧玉几人却是一脸淡定,对着沈芳华福了福身,一副低眉顺哏的样子,玲珑开了口回道:“奴婢万不敢担这欺主的罪名,二小姐要掌奴婢的嘴总要说个由头吧?做主子的也要以理服人,二小姐你无故便要诓长姐的贴身丫头,这说出去二小姐怕也是也不占理,有那嘴碎的便会说二姑娘目无尊长。奴婢们拦下杜妈妈实为二小姐好,还请二小姐莫怪。”
沈芳华被玲珑堵的哑口无言,半晌才恨声道:“谁说我是无故掌她的嘴?她方才说姨娘和秦府没有干系,这便是非议姨娘,便是对姨娘的不敬。”
玲珑却挑了挑眉,道:“二小姐,奴婢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非议姨娘啊。奴婢是说姨娘生病,自是我们侯府出钱出力医治,和秦府有什么千系。奴婢没有说错啊,不管是谁家的女儿,出了嫁生了病,那也和娘家人犯不着干系啊,哪有让娘家出钱医病的道理?”
沈芳华闻言直气地面色通红,偏又被堵的没话说,只能死瞪着玲珑,呼哧哧地喘着粗气,半晌才道:“真是好利的一张巧嘴!”
琉璃四个过来本就是给秦姨娘和沈芳华添堵的,这下已经如愿,万没有留在这里让秦姨娘抓错处,再治回去的道理。
毕竟她们四个是奴,秦姨娘总比她们身份要高上一些。
故而四人见差不多了,便对视一眼,由琉璃上前对秦姨娘和沈芳华又福了福身,道:“姨娘,我们就是奉了大小姐和大夫人的命,一来看看姨娘,问候下秦夫人的病情。再来,先前小姐姨娘的脸色不太好,想是这两日侍疾辛苦,让奴婢们送了药膳来,既然姨娘安好,那奴婢们就不打搅姨娘休息了,先告退了。”
琉璃说罢,领着三个转身便风一般地又出了盈春堂。
秦姨娘一直站在台阶上,竟从头到尾没发一言。
她知道今日被这四个丫头打上门来,明日侯府中的贱奴们都会看轻了她,人人都想踩上一脚,可是无奈这四个丫头说话行事竟是滴水不漏,愣是没让她抓到错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耀武扬威,然后扬长而去。
她何曾受过这种气,今日她心里本就伤心、焦虑、惊惶,这下更是气急攻心,只觉头重脚轻,眼前一黑便向下倒去。
而沈芳华被琉璃和玲珑一言一语堵得说不出话,偏沈如是的几个丫头还都动不得,说又不占理,打又不能打,顿时气的眼圈就又红了,她心恨难当,却见秦姨娘直接晕了过去,登时惊叫一声忙奔上台阶,盈春堂一时乱成一团。
琉璃四人说笑着回了扶风院,沈如是还倚在软榻上和璇玑说话,见四人进来目光晶亮亮地看了过去。
玲珑登时便来了劲,她嘴皮子历来利索,三下五除二的便将方才兰院发生的事绘声绘色地说了个遍,末了还眉飞色舞地感叹道:“小姐您是没看到,奴婢们出那院子时那秦姨娘的表情真叫一个精彩啊,一会子绿一会子黑一会子白的,奴婢们前脚刚走,后脚她就气晕了过去。这会子那院子里已经乱成一团了呢。”
“让她害我们小姐,活该!也不仔细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娇儿说着,还不忘狠狠地假装住地上蹴了一口痰。
“姑娘,奴婢来给你和璇玑学学那秦姨娘的神情吧?太有趣了!”玲珑不甘寂寞,说着便走到二人面前学起秦姨娘来。
只可惜她这会子心里太乐呵,面上表情怎么都收拾不出来,倒是学的异常滑稽,就似在扮鬼脸,逗得沈如是和璇玑直笑。
几人又说笑了一件,璇玑才对碧玉道:“你那哥哥不是在外院角门上当差吗?你去问问你哥这几日采买东西都都是几时回府的,晚上可曾还出门。”
碧玉虽不知璇玑有何用意,但总之能用的着她哥哥,她心里也高兴忙点头应了,便转身出了屋。
沈如是用过晚膳,刚回到内室,碧玉便回来了,禀道:“让打探的事儿,奴婢都让哥哥查探了。那采买的小厮没没都拉了推车进来,但免不得耽搁些,旅途上还喝点茶,这时辰也摸不住,时而早些时而晚上些时辰,大夫人用得都是分开采买,约莫都是晨间,晚上倒不曾出去。”
璇玑点了点头同沈如是相视一眼,便又对着碧玉说道:“方才你们都去了盈春堂,我同小姐商量着。眼下夫人便要临盆了,这几日的吃食便由我二人亲自去买上些吧,总共也不多,并着将膳食也准备了。莫叫人钻了空档,还是谨慎些。”
碧玉一听,也觉得在理,便点头应允了。末了碧玉又道:“我听那堂哥哥说,这几日外头热闹哩,说是昨个儿茶铺子的老头儿同人谈天路过那角门处,我哥哥好奇便探了头,听闻那将军府的顾将军竟要放了兵权,这可是京都头一份的大事哩。那顾将军可叫一个战功赫赫,眼下居然不打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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