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已经暗暗准备好了成亲的东西,可花心说的,不无道理。
怎么之前就是没有想到呢?如果想到了,他可能就不来了,至少不会觉得她分明站在眼前,却又与自己隔着一片星辰大海。
“我若不在乎那些名利呢?”突然,伊布可问道。
花心一怔,竟是什么也答不出来了。
想到在天爻城见到伊布可的时候,这家伙冒着青筋,说要杀了自己,这个时候反倒是要为了自己而什么都放下了?
刚想开口说什么,突然,一阵刺眼的光划过眼前,令得她不得已闭上眼睛。
刷地,感觉温热的液体溅到了自己的脸上,花心整个身体一僵,下意识地睁开眼睛。
血腥味儿刺鼻,眼前的一幕更是骇人,一柄锋利的长剑刺穿了伊布可的胸腔,再有一寸便要穿破自己的身体了。
花心脸色惨白,瞪着眼睛,对眼前的一幕实在是没有了任何反应。
直直地盯着伊布可勾起浅笑,看着他后仰着重重跌倒在地上,那身后的人便映入眼帘。
“你,你……”花心唇瓣跟着颤抖,舌头打结,连一句里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是,蔺公。
只见蔺公从腰间取下酒壶,畅饮起来,看到花心后,哈哈一笑道,“终于完成了这一项任务,总算是可以回去跟殿下交差了。”
“你,杀了他?”花心仍旧不可置信,一切来得太快,实在是太快了!
伊布可就这么……死了?
垂眸看着地上伊布可僵直的尸体,此时蔺公早已抽出来他的佩剑,可地上的人却已经没了气息。
伊布可甚至连半句话都没留下来,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了。
他死前最后一句话竟然是问她,如果他放弃一切,她会不会愿意跟他有点什么故事,这……
“你怎么可以杀了他!”花心有些不可理解。
蔺公更是诧异,他蹙眉苦笑,“我是在保护你,你不感激我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来怪我?殿下早就下令要我杀了他,这你也是知道的。”
花心被蔺公挤兑得没话可说。
“你自己回去吧,我懒得理你,我要去京城跟殿下复命了,现在伊布可死了,你没有生命危险了。”蔺公懒洋洋地将佩剑擦拭干净后,说道。
花心又是一惊,瞧着四周黑漆漆一片,立马反对,“你把他杀了,你便送我回去。”
“为何?你不是不让我杀了他吗?”蔺公瞧着花心竟然开始害怕,不免觉得有趣,于是笑问道。
吞下害怕的口水,花心扬起下巴,强词夺理,“我不让你杀了他,可你却把他杀了,你是不是应该负责送我回去?你一个老头儿,好意思将我一个女孩子丢在这荒郊野岭吗?”
“你倒是伶牙俐齿,我蔺公偏不送你回去。”蔺公轻笑一声,故意说道。
花心见蔺公一闪便消失在了夜色里,当下急得直跺脚,指着天空破口大骂,“你这个没有胡子的老头儿,说话不算话,就是一个小人!”
盯着地上伊布可的尸体,花心一下子腿就软了,吓得瘫坐在了地上。
原本她也算是经历了生死考验的,但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着这个伊布可静静地躺在地上,她是真的害怕伊布可会猛地从地上爬起来。
这个性格古怪的蔺公,如果他不杀了伊布可,至少自己还能说服伊布可把自己给送回去,现在好了,她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啊。
“你说我什么!”突然,耳边风声鹤唳,却是蔺公折返回来了。
花心见蔺公并没有走,当下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抓住了蔺公的衣服,尖着嗓子吼道,“来人啊,非礼啊,没胡子老头儿要非礼花季少女了!救命……呜呜呜!”
被蔺公按住嘴,花心便说不出话了。
“死丫头,你胡说什么,我蔺公虽,虽不曾娶妻,可也不是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蔺公有点心虚,他放开了花心。
拽着蔺公的胳膊,见蔺公放开自己,便理直气壮地说道,“你今日必须送我回去!”
“好,送你,送你还不成吗?”蔺公被花心死死地拽着,无奈地摇头妥协。
他原本也只是吓一吓花心,可谁能想到,这丫头竟然骂自己,一个没忍住便冲出来评理,这倒好,被花心抓个正着,想跑也跑不了了。
花心怀疑地抬眸看向蔺公,“真的?你不会食言?”
其实花心知道,蔺公向来都是言出必行的人,只是为了刺激他,故意问出这句话。
蔺公气得脸颊涨红,就要甩开花心,花心见状,立马服软,“好,是真的,蔺公一向言必行,行必果,那就劳烦蔺公送我回去吧,我害怕,真的。”
看着孩子一样黏着自己的花心,蔺公哭笑不得,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刁钻的妇人,撒泼卖萌无所不会,真不知道该说她温柔,还是直爽。
心中苦笑,这个女人以后也真够南吟泓好好对付了。
将花心送回了王府里,蔺公便要离开,可花心上前一步便拦住了蔺公的去路。
“你留下来保护我。”花心眼眸看着蔺公,说道。
蔺公彻底无语,怎么这个姑娘还缠上自己了。
盯着花心好一会儿,蔺公轻笑一声说道,“你说什么呢,我蔺公好歹也是七尺男儿,怎会为一个女人效力。”
“你不是为一个女人效力,你是为了殿下效力,我是殿下的女人,你护我便是护他。”花心灰头土脸,叉着腰道。
蔺公有点错愕,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说不过这女人呢!
见蔺公满脸懵懂,花心痴地笑出声来。
“好了,我是想请你喝酒,住一日再走不迟。”花心站在自己的院子里,拉着蔺公跑进厨房里,从柜子里取出一坛酒,灿烂地一笑,将酒坛塞进蔺公怀里,“这是我专门留给你的,原本想着再见到殿下的时候捎给你,没想到提前便见到你了。”
蔺公本来是铁了心要走的,了抱着这酒坛,酒香透过瓶塞微微透出来,他怎么也挪步开脚了。
闭着眼睛嗅了嗅,蔺公笃定道,“杜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