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宋远鹏被陈公公带到御书房时,见皇上不在御书房内,于是两人一起去了兴安宫皇上寝殿,陈公公一进门就看见皇上又在沉睡。
陈公公讶然道:“皇上怎地又睡着了?”难道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又发生了什么?
他想起皇后来时让皇上喝了两杯醒酒茶,醒酒茶怎地会有让人昏睡的效果?
他以为皇上又喝酒了,凑近皇上边上闻了闻,未闻到酒味。
宋远鹏这时问陈公公:“陈公公,皇上让我来这儿,有何事?”
在来的一路上,他想过无数皇上让自己火速来这儿的理由,并在心里认为最有可能的原因是陆岩反叛,皇上向自己兴师问罪。
毕竟,陆岩是自己推荐给皇上的,若陆岩果真反叛,他这个推荐人自然会被皇上指责。
甚至自己因此招致杀身之祸也不无可能。
再想到昨日皇上跳过自己反让枢密副使邝海去行驶本该是他行驶的职权,他就更认为自己猜测的是正确的了。
因此,在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被皇上责骂的准备。
只听陈公公答道:“皇上只说让你来,原因我也不知。”
宋远鹏见皇上正睡着,陈公公也不知皇上找自己的缘由,于是也去了众官员呆着的长乐宫院中。
刚一到那儿,他便听到一众骂陆岩的声音,还听到有人在他进去后低声说了句:“看,这个推荐陆岩的来了,不是他,陆岩能成这样的气候?”
他只好一声不吭站立在人群之外,和他们隔开几丈远的距离。
没多久,他见到众官员中一人向他走来,他定睛一看,是宰相。
宰相刚才在众官员骂陆岩之时并未说话,现在见宋远鹏来了,认为自己找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于是走到他面前。
“宋枢密使,你觉得陆岩会是反贼吗?”
“我觉得……”宋远鹏沉思了片刻,说道:“他看着是不像,不过,人不可貌相……”
宰相摇了摇头道:“确实人不可貌相,然,就算他做出这等事,我仍不信他是反贼。”
宋远鹏听宰相如此说,连忙接话说:“宰相有何分析?”
宰相道:“人若有反心,必是喜欢权力之徒,必会在平时表现出蛛丝马迹,要么结党营私,要么阿谀奉承,要么金钱收买他人,或者被人收买为他人尽力,总之,会尽全力扩充自己人脉,如此才能地位稳固,然你看陆岩像是此类人吗?他连我这个岳父都不想拉拢,说明他无意为官,既然无意为官,那又哪里来的反心?”
宰相顿了一下又说道:“何况,他已是御史大夫,如此年轻的御史大夫,又是皇上心腹,他岂有不满之理?”
“可能他也有喜欢秦辛姑娘,所以……”
宰相摇头不语,因为他知道秦辛的真正身份,她也是皇上的心腹,眼下皇上已经默许了陆岩和孔兰的恋情,陆岩就算反叛,也不会是这个原因。当然,由于秦辛眼下不能泄露身份,所以,他无法对宋远鹏说出自己的反驳意见。
宋远鹏见宰相摇头不语,道:“可他确实做出此等反叛之事,不然皇上他因何派人捉拿他……”
“皇上的命令你亲眼看到了吗,皇上到现在还在昏睡,你就不觉得蹊跷?”
“宰相的意思是……皇上他……被人”
“事实真相我也不知,但我觉得,处处是疑点……”
“既然宰相大人不认为陆岩是反贼,那因何不对众官明说?”宋远鹏疑惑说道。
“我刚才说了一句,便被人认为是帮着自己家亲戚说话,宋枢密使想必也听说,我和他家是远房亲戚……”
宋远鹏听宰相这样说,知道自己帮陆岩说话也无用了,因为陆岩是自己推荐给皇上的,曾是自己手下,说了也只是和宰相一样的效果,恐怕还会有人认为自己和陆岩一样也是叛乱份子。
“那,咱们该怎么做?”
“这个,我也是毫无办法……”
他们一众人连皇上身边都进不到,又能有什么办法为皇上出谋划策?何况现在皇上沉睡,皇后在主持大局。
两人相对而立,俱是皱眉苦想,然而,越是心急,越是毫无头绪。
……
梧桐宫内。
一名太监正在一偏房内清扫地面。正是萧岸。
庄宗杰以查看各宫卫生情况为由来到此房间,便关上了门,对着萧岸正在清扫的背影躬身行了一礼,说道:“萧郎,一切都按您的吩咐在进行着。邝海在城外拦截陆岩,陈山明在宫内防守他进来。您这个方法甚妙,以敌人之力攻击敌人,让他们自相残杀,我方只需按计划等候时机即可。”
所谓的等候时机,便是今日所有皇室成员,无论在外住的王爷们及其后代,还是在宫内住的皇帝本人这一支,全都聚集到一起的时刻。那必是在傍晚的内宴上。
不能遗漏任何一个成员。因为他们要复兴的大兴国此前有皇子遗漏,如今其后代能混入大康皇室行驶复国之计,便是前车之鉴。
萧岸道:“不能掉以轻心,那陆岩甚是聪明,他能以出其不意的方法进入城门,也有可能以出其不意的方法进入宫门……”
庄宗杰道:“是,我会密切关注他的动向。”
当庄宗杰打算退出时,萧岸叫住他道:“稍等。”
庄宗杰站住问:“萧郎还有何吩咐?”
萧岸道:“你找个机会将程洵弄出宫去,派人将他看好了,不能让他再入宫来……”
虽然“皇上”没有这样对他交待过,但萧岸明白,程洵作为大兴国唯一的还能延续子嗣的人,必是“皇上”所想要尽力保住的,虽然皇上不便明说,但萧岸从昨晚和“皇上”的交谈中仍听出了皇上的意思。
“皇上”之所以不便明说,乃是怕他只顾着亲人的安危,将他和其他人的安危于不顾,怕他们心有不平。
虽“皇上”未明说,萧岸何其聪明,又岂能不知其中的意思?是以,他要让庄宗杰将程洵弄出宫去,就算此次复国不成,还有大兴皇室血脉得以留存。
庄宗杰连忙听了吩咐去做了,他要以宫里还需一些物品为名,让程洵带人出去购买,这些带去的太监,全是自己这方的,将程洵禁固在宫外的某处,应是不成问题。
……
与此同时,在京城的见贤街上,陆岩和邝海以及两人所带的士兵们狭路相逢了。
邝海见到陆岩便鄙夷说道:“陆岩啊陆岩,真看不出你是这等人,以前我还真是小瞧了你,在枢密院时,你装得像是个超然物外的脱凡公子一样,却没想到你这厮野心竟然如此之大,一个御史大夫都满足不了你了,你想当皇帝不成?”
面对旧上属的责问,陆岩从容答道:“陆某行得正,坐得直……”
刚说完这句,便听那邝海大笑了一声,“行得正,坐得直?你当时在枢密院写兵书的时候确实坐得挺直的,你那时候就密谋着这么一天了吧?不然你写什么兵书?”
陆岩尚在枢密院时,邝海偶尔经过他所在的兵籍房的窗口时,总能看到他在奋笔疾书,现在邝海才想到,原来这小子那时候写兵书是有野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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