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岩正准备回答,孔兰蓦然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根光杆子,看样子似是什么花的杆子,便问:“你手上拿的什么?”
“曾经是一朵花。”他苦笑看着手上的光杆子道。
他在离开锦瑟坊后,去寻马车的途中,遇到一卖花的小女孩在街边提着一篮各色花朵叫卖,经过他时,那小女孩问他可不可以买朵花,他便买了一朵他叫不上名字的粉色花,打算在告诉孔兰消息的时候送给她。
而买下花后,他便后悔了,因为他觉得自己拿着一朵花在街上走着实在尴尬,于是将花塞于袖中。
当找到马车后,他又忘记了这花的存在,当来到树林中,他想起这花时,将它拿出来才发现,它已经只剩下一根杆子了。
“你还会想着买花?”孔兰笑道。
她一向认为,他是那种对此类行为不怎么上心的人。在她的观念里,内心独特的人往往会对这种形式上的东西不怎么在意。
“觉得你应该喜欢,我便买了。”他确实不怎么喜欢做这种讨好女孩子的细节,在他看来,心若有她,何需此等世俗的举动?
也许,促使他买下它的,是那卖花小姑娘带着怯意问他要不要买花的眼神,还有那随风飘摇的花枝透着好闻的花的香气。
“我喜欢也无用,它如今只是一只杆子……”她笑道。
他做出想要将它扔掉的动作,她却突然将他的手止住,说:“有没有花不重要,这杆子我收了。”
说着,将陆岩手中的杆子拿在自己手上,手持的地方刚好是他刚才捏着的地方,还带有他手指的温度。
说也奇怪,虽然她从前一直觉得男子送花给女子是异常俗气的举动,如今收到陆岩的哪怕一枝光杆的枝条,也觉得一片欣喜。
“你现在说吧,让我来这儿有何事?”她想起了王其耀长女王微芳,心道或许她已经在府里等着她了。
“昨日我去皇宫时,遇到宰相也同去了。”陆岩回道,正想接下去说时,只听孔兰问道:“宰相也去了?他对你态度如何?”
想到宰相是知道自己尚还活着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并且宰相定然也听过自己和陆岩的传闻,她不由对宰相对待陆岩的态度有些好奇。
“他非常有礼。”
“宰相大人真是非同一般的人物。”孔兰叹道。
若是别的姑娘父亲,以陆岩对其女儿的态度,怕早对陆岩不理不睬了。
“是啊,非同一般。”
“那你既然在皇宫遇到他,你又为何去的皇宫?”
“因为一桩阴谋。我要和皇上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阴谋?”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了。“你们商量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让陈公公暂时被贬为普通太监,夜宿雅安苑。”
“这倒是个可行之计。”她看着自林中枝叶的间隙里落下的斑驳的阳光,意识到现在过去王其耀府上有些晚了,看样子陆岩找自己也没什么事情,于是说:“今日我没空陪你了,我还有正事。”
说着便往外走去。
陆岩苦笑,刚才说话时一直被她打岔,现在还未步入正题,她便要离开了。看来,今日并不是个好的告诉她消息的时机。
因为看样子告诉她以后她也不会有时间和自己好好感慨一番,更不会有时间庆祝一下。
然而,不告诉她更是不行的,他于是对着她的背影说道:“宰相去皇宫的目的是向皇上提出要退亲,皇上同意了……”
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停住了步子,转过身来,以激动地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真的?”
“嗯……”他点头。
她站着看他,怕自己是在做梦。于是又重复了一遍:“真的是真的?”
“真的是真的。”他走近她,以手抚着她的乌黑亮泽的秀发说道。
“怎么能证明我不是在做梦?”她仍然有些不敢信。
“你可以掐我的手。”
“那只能证明你没有做梦,证明不了我没有做梦。”她笑了。
像一个原以为必然是解不开的死结突然解开,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传至她的全身。
“吻我。”她忽然命令道。
也许,她可以如此判断自己不是在做梦。
因为她从来没有梦到过他吻自己。她梦到他的时候,两人之间总是若即若离。
梦里心碎的时刻总是居多,温情的时刻总是太少。
他听从了她的命令,将她拥在怀里,深情拥吻起她来。
熟悉的心悸的感觉传遍全身。
她终于确信,她没有在做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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