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岩从窗口处走到了房间正中放着的矮桌处,边走边说:“正是。姑娘请坐。”
孔兰故作惊讶地说:“如果我没猜错,你是那天和二皇子一起听我在玉春楼弹奏的陆御史?”
陆岩回道:“正是在下。”
“那日你见到我,可没表现出你喜欢乐音。”既然身为秦辛,作为一个第一次见面就被他冷落的女子,此时不冷嘲一下,似说不过去。
她刚才没听到杜程离开的脚步声,不知道他是在边上听着两人的谈话还是静悄悄地离开了。
不管如何,在没把握此处是否有他人的情况下,她是不便和他相认的。
虽然无心防他,却也不便和他相认,因此决定将秦辛扮演到底。
“那日是在下失礼了……”陆岩回道。
“既然陆御史这样说,我便原谅你,不过今日你所谓的切磋琴艺,恕本姑娘失礼了,本姑娘今日不想和人切磋……”
说着,她往外走去。
只听后面陆岩焦急的声音说道:“秦辛姑娘请留步……”
她停了步子,也不转身,只是问道:“你还有何事?我已经说了,今日不想和人切磋琴艺。”
“我……其实并非想和秦姑娘切磋琴艺,而是想问姑娘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姑娘先坐。”
孔兰转过身,走到桌边,坐下,说:“好,陆御史请问。”
她走过来以后,窗外的风吹进室内,将她衣上玫瑰露的香气也带至了陆岩面前。
这是一种孔兰身上从未有过的香气。
和曾经熟悉的香气完全不同。
他失神了片刻,问道:“听闻秦辛姑娘是十王爷干女儿,可是真的?”
他观察着她,想从她的神情中辩识出孔兰的特征。
“是真的。”孔兰没有看他,只是看着面前的桌面,毕竟,只要一看他,她的目光便会出卖自己。
而她的这种躲避他的目光的动作,以她年轻女子的身份,只会让人觉得她是有所矜持。
短暂的沉默。
“那姑娘是何方人氏?”
“京城东郊。”
“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秦柱。”
“你几岁认识的十王爷?”
“十岁那年。”
听到她说是十岁那年,他又有片刻的停顿。
“十岁那年于何处?”这次的声音带了些失落的语气。
“郊外的树林里,十王爷去我们那一块打猎,听到我在家里弹奏出来的乐音,便随乐音而找到了我家里,因为欣赏我自小便能弹会唱,自此认了我为干女儿。”
她说的这些,全是十王爷平素说给别人听的。
她说完这些,得到的是更长久的沉默。
不用看他的脸,她也知道,他此刻有多么失望。
空气中尽是失落的气息。
而此时门外响起的一声低声的明显被压抑的咳嗽声又让她明白,杜程一直在门外偷听着。
也许,杜程也对她的身份颇为怀疑吧。
虽然没有看他,却对此时在自己对面一动不动的他无比心疼。一种极想安慰他却不得不刻意疏远的无奈,此刻充盈至她的心间。
她赶紧将那丝无奈从心里驱赶了出去,因为,他会发现这一丝无奈,进而推测出自己所说皆为谎言。
见他长久没再出声,她眼影盯着桌面,神情伪装得无比漠然,向他问道:“陆御史还有什么要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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