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冷笑说:“难道本太子任你糊弄,才算是明智?”
陆岩说:“你既然不相信我陆某,又将我叫来所为何事?我刚才已经说过,任凭你怎么处置。”
若他跪地求饶,太子殿下反而会觉得他耍了阴谋诡计。如今他不卑不亢,态度冷淡,让太子殿下拿他没有办法。
毕竟他也不想让陆岩认为自己确实是昏聩之人。更不想让孔兰这样认为。
但是要他就此放过他,他也做不到,就算他说的全是实情,想到自己一直以来被他们当傻子一般蒙在鼓里,这份气愤就难以平复。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僵硬。
两人相对无语了片刻后,陆岩说:“太子殿下尽管将我和孔兰之事禀报皇上,皇上要怎么裁决,我都接受。”
太子殿下没有说话。
他知道,将这事禀报到他父皇那儿的结果,极有可能是孔兰被赶出宫,但陆岩什么事都没有。如果陆岩说的全是实话,没有哪条大康律例有关于陆岩这种情况的处决办法。如果他执意要处置他,那他便坐实了陆岩说的昏聩的帽子,任他嘲笑。
如此一来,孔兰刚好出了宫和陆岩相聚,被他们两人当傻子一般糊弄了这么久,却是这么个结果的话,他自然不愿看到。
所以,他打算此事不告诉他父皇。那天让晓儿切莫将孔兰和陆岩的事情传出去,他也是出于这种考虑。
两人正无语相对时,小厮来报:“太子殿下,皇上说要陆侍御史去皇宫一趟。”
陆岩忙站了起来,对太子殿下说:“太子殿下,陆某失陪。”
太子殿下也站了起来,说:“本太子也要回皇宫。和你一起去。”
陆岩只当他去向皇上禀报自己和孔兰的事情了。虽然心里因想到孔兰而一阵难过,但并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
到了皇上的御书房,陆岩在向皇上行礼后,皇上问他:“听说你从广陈城回来了,孔孝明的案子,可有眉目了?”
陆岩把在御书房告诉太子殿下的关于许青书的事情对皇上又重复了一遍。
皇上听了他的陈述以后,点头称赞道:“此案交给你,果然是明智之举。你现在要继续帮朕揪出这个案子后面的主谋来。不要怕得罪人,朕在你后面支持你。”
陆岩想到等会反正太子殿下要向皇上禀报自己和孔兰之事,不如自己亲自禀报,让皇上来对他处置,于是对皇上说:“微臣还有事情要向皇上交待。”
皇上问道:“爱卿还有什么事情,尽管说。”他这还是第一次叫陆岩爱卿,实是因为从心底里喜欢他。
陆岩说:“此事是私事上的。”
他话音刚落,太子殿下在那边接道:“陆弟,关于你要说的事,我会帮你向父皇说的。”
陆岩疑惑地看了太子殿下一眼,不知他因何突然叫自己叫得重又这么亲热。
正在他疑惑间,太子殿下已经搂住了他的肩膀,亲热地对他说:“陆弟,对于你这件事,你不要操之过急嘛,我会向父皇美言几句,让你抱得美人归的。”
陆岩不知太子殿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疑惑地盯着他看。
皇上见太子和陆岩似有什么关于陆岩的私事要和自己说的,问太子:“渝儿,你要帮他向我说什么?”
太子说:“这个,我们还是先探讨探讨孔孝明的案子,此是正事,至于陆兄弟的私事,父皇我稍后告诉你。”
陆岩见太子似是不想当着他的面对皇上禀报他和孔兰的事,想必他是想用让皇上对自己和孔兰也像他那样是非不分。不过他亦不便此时不顾太子意愿强行向皇上禀报此事,只好沉默了下来。
皇上也不知太子因何阻挠陆岩向自己交待他的私事,见太子神情闪烁,对陆岩说:“关于孔孝明案件之事,就交给爱卿一个人去审理了,你先退下吧。”他此时急切想知道太子要告诉他的关于陆岩的私事。
陆岩退下后,太子对皇上说:“父皇有所不知,我这陆弟,最近爱上了一个女子,但是怕自己爱不起,怕受到阻挠,所以想得到父皇您的认可。”
皇上疑惑问道:“他爱上的是谁啊?难道是朕的公主不成?”
太子说:“非也,他爱上的,是父皇您的外甥女。怕您责怪他不知天高地厚,所以一直不敢提亲。”
这是他从御史台到皇宫路上想到的对付陆岩的办法。他从陆岩的语气中,听出他对孔兰还有情谊,这让他心里极不自在。他随后想到自己表妹程明芳对陆岩情深一片,因此就在心里设计出了这么一出戏。
皇上大笑说道:“什么,他爱上的是明芳那丫头?那明芳那丫头对他如何?”
太子回道:“我那表妹对他是再深情也没有了。”
皇上说:“好,朕成全他!明日你就将他叫来,朕要当着他和宰相的面,帮他们将这个亲事定了!”
太子面露笑容地说:“多谢父皇。”他心道自己父皇作媒,他陆岩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了。
……
从皇上御书房离开后,太子殿下便往广安宫走去。
从前,他往广安宫走去的时候,想到孔兰在广安宫内,心里总是有些急切,步子也总是匆匆忙忙。
如今,他有些不想进广安宫。
他有些不想面对她。
想到自己对她一片痴心,她从来没有感动过。之前他一直不了解其中的缘由,现在才明白,她并非是木头一个,而是心里早就有了陆岩的存在。
他想起自认识她起的一幕幕,现在他才明白了,因何当日在陆府看到她,她会郁郁寡欢,那时她定然已经对陆岩一片痴心了,她的郁郁寡欢,定是因为那封休书。
他现在才明白,他每次一对她有亲密的举动,她便着急地想要远离他。
想到自己在她那儿是个不受欢迎的人,他缓慢地跨着步子,心里的惆怅,竟是如何无论无法缓解。
虽然在陆岩那儿他说她是因为她父亲的案子才来到这儿,其实在内心深处,他并没有真正这样想,当时所说的,无非是气话罢了。他现在还记得,当日自己去陆府问她想不想随他进宫时,她曾经婉拒过他,这说明她从未想过利用他。至于她还是被带来了京城,只能说是因为自己的求爱,陆府人迫使她前来的。
想到这儿,他才明白,她从未对不起自己,反而是自己对不起她。
看到广安宫近在眼前时,平生第一次,他产生了退缩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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