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方怒气冲冲问道:“你因何和我说这些?你敢说这不是你的退敌之计?”
陆岩说:“哈哈,这的确是我的退敌之计,可是你想想,我说的哪句不是事实啊。我现在已经在城内布下巨石镇,你的人尽管来攻。这样你回去时,更加不是你哥的对手。”说完,他骑马往城门奔去。
守城的人帮他开了城门,立即又关上了城门。
陆岩到了城门这边后,立即走到城墙上,向下观察明方和他的军队的动静。
只见那明方在骑马在墙下徘徊了几趟后,转身对他的军队说道:“走,回去!”
刚才浩浩荡荡而来的军队,此时又浩浩荡荡地回去了。
站在陆岩身边的士兵问道:“将军,你刚才和他说了什么,他就返回了?”
“说了些他不爱听的大实话。”陆岩说道。
“那,这战争就这样结束了?”
“不,还没开始。”陆岩说。
“还没开始?”
“嗯!”陆岩说了下了城墙。
下了城墙,他吩咐小帽子将所有将士找来,他要开会。
“什么,又要开会?敌人都走了还开什么会?”一名将士说道。
“只听过战前会议,战后只有庆功宴,莫非,是打算为了摆庆功宴开个会?”
“闻所未闻,摆庆功宴还要开会的。”一个将士大笑道。
不过,他们都乖乖去了。
当人员到齐,陆岩说了自己接下来的几点打算。
第一点,是让若干士兵去装扮成商人模样去西竹国境内宣传,说那明方被陆岩说服,未开战就往回赶,欲要向其兄交战。
第二点,一名将士需带四名士兵于一日后前往西竹国,与西竹国交战。
一名将士问道:“既然还要交战,为何不直接在这儿交战,非要劳师动众地跑那么远去交战,何况在这儿是防守,还有有城门作掩护。还有,明方两万大军,我们只去四千,不是以卵击石?”
陆岩解释说:“那明方回去路上,必会遇到明何的部队,且两兄弟必有一战,我们到时过去,两方已经交战完成,胜的那方亦是残兵败将,无心恋战,所以,我们只需四千士兵,就可以大获全胜。”
“你如何能确定明何一定会率兵出皇宫与明方一战?”仍是刚才的那名将士问道。
陆岩说:“明何早想借机除掉明方,耐何怕他母亲生气,才不敢这样做,现在听说明方要造反,岂能在呼贝城坐得住。而且因为他母亲的原因,他要除明方,必然不可能在他母亲眼皮底下做这事,所以,他一定会派兵出来与明方一决高下。”
他顿了顿,接着说:“这样,经过内战和外战,西竹国兵力大损,至少十年内不敢来犯。如此一来不比我们在这儿被动守城好得多?在这儿守城,只能守得片时的安宁。”
本来对他爱理不理的那些将士,见他只几句话就劝退了明方,现在又分析得头头是道,不觉对他刮目相看。
他们争相要求带兵前去。
陆岩派了叫徐闻和迟山的两名大将前去。
两日后,徐闻和迟山带了四千士兵往西竹国进攻。
西竹国边境防护向来不当,只因大康为了边境和睦,一般不会主动进攻他们,所以西竹国边境他们轻而易举地攻破了,过了边境线,他们向西竹国内行进。
和陆岩预计的一样,明何自从听说明方去攻打漠州城却未攻城即返后,立即知道了明方的用意,他这是要叛乱了。明何是个急性子,立即率三万兵马从西竹国京城安沪城向东出发,在漠河之畔遇到了明方。
两方决战后,只余一万兵马。
且个个精疲力尽,都是残兵败将。
徐闻和迟山所率的四千兵马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明何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
大胜之后,陆岩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敬。
所有曾经看轻他的将士,此时都对他刮目相看。
漠州城得以守住,且以少胜多,使西竹国兵力受损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京城,皇上听了这个消息,龙颜大悦。他决定立即给陆岩封镇国大将军的封号。
现在守城成功,敌人已退,皇上差人快马加鞭到漠州,让陆岩回来领功受赏。
皇宫里亦到处都在疯传着关于陆岩的事迹。
若是一般将军得到这种胜利,大约并不会引起轰动。
他状元的身份,加上从未经历过战争,又被皇上一眼看中封为定远将军,这些使得他能得到这种胜利才会引起这般轰动。
自然,这些消息让在宫里从不外出的孔兰也听到了。
不过孔兰仍然觉得,这些人说的陆岩,和她认识的陆岩不是同一个人。
当孔蓉在长和宫遇着她时,孔蓉趁四处无人之时问她:“姐姐,姐夫立功了,你可知道?”她习惯性地称他为姐夫。
“这个陆岩又不是那个陆岩,还有,就算是那个陆岩,也不是你姐夫了。”孔兰说。
孔蓉疑惑地看着她,问:“你怎么知道这是两个人的?”
孔兰说:“因为我对那另一个人很熟悉。知道他可没这个能耐。”
“哦。那可能真是两个人吧。”孔蓉说。
孔蓉倒不关心是哪个陆岩,反正哪个都和她没关系。
陆岩在收到回京受赏的圣旨后,便带着十余名士兵启程回京了。
到了京城的这天,皇宫几欲沸腾了。
“陆将军回京城了!”
连宫女们都在相互转告。
孔兰淡然地听着这些消息。
她走在从太后的长和宫去往广安宫的路上时,听到后面有两个宫女在闲聊着。
“听说他原先只是枢密院的一个闲杂人员?”走过她身边时,一个宫女对另一个宫女说道。
“是啊,我也听说了呢。你说他一个状元,当时在枢密院图什么呢?”另一个宫女说道。
“谁知道啊,可能他就是为了这一天吧。”刚才先说话的宫女说道。
那两个宫女从孔兰身边过去后,孔兰怔在了当地。
她又一次将陆岩,状元,定远将军这三个词联系在了一起。
不过这次她确认,这个陆岩就是她认识的陆岩了。
“他竟然是状元,他此前竟然一直瞒着我,他竟然……去了漠州。”她想道。
漠州,那是何其远的地方。
他以后会一直呆在漠州,还是可以时常回来?大约,常回来的机会异常渺茫了。
与他那些让别人疯传的功绩相比,这是她唯一关心的。
纵然他已经伤透了她的心,她仍然不希望他距离她太远,这种感觉何其奇怪。
正在她怅然若失地走着时,听到几个走过来的宫女也在谈论着陆岩。
“听说陆将军已经进城了,宰相的女儿去城门口迎接他了呢。看来他以后会是宰相家的乘龙快婿了。”其中一个宫女说道。
“将军配美人,也是好事啊。”另一个宫女说道。
她再一次站在了当地,是的,他已经和她无关了。她仿佛这才意识到这一点。
那在他买的院宅里看到那一幕时的铭心刻骨的失望感觉又涌上了心头。
她似乎想像得到现在的他和程明芳在一起的画面。
两人并骑而行,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他们举止亲密,无话不谈。
她不能继续在外面走着了,这儿到处是他的消息,到处是他和宰相之女的消息。她不想听到任何关于这方面的消息了。
她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浣纱居。
到了浣纱居,她也没能逃过关于他们的消息。
晓儿看到她刚进来就说道:“听说陆将军也是明城的,娘娘您当时见过他吗?”
“见过。”孔兰走到窗前,拿起一只水杯倒了杯白开水,她拿水杯的手有些神经质地微颤了一下。接着她一饮而尽。
“您真的见过?他是什么样的人,他长得英俊吗?”晓儿兴奋问道。
“他……挺英俊的。”孔兰木然回道。
“娘娘是在哪儿见到他的?”
“在陆府。”
“陆府?”
“嗯。我就是他家的侍女。”
“什么,你就是他家的侍女?”晓儿停住了手上擦桌子的动作,惊讶地问道。
“对,我就是他家的侍女。“孔兰机械地重复道。
“怎么以前没听娘娘您说起过?”晓儿问道,她觉得孔兰的表情有些怪。
“因为,没什么好说的。”孔兰机械答道,又喝了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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