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我嫂子难堪,我故意轻松地说:“嫂子,以后别再要邻居的东西了,你想要什么咱自己买。再说他是个男的,无事献殷勤的,万一打你的坏主意怎么办?”
“那不能!人家不可能看上我。”我嫂子大剌剌地说,接着满脸桃花地对我说,“你都不知道那男的身材有多好!那天傍晚他光着膀子在外面剪草坪,妈呀,那腰,那腹肌,我都忍不住想去摸两把!”
我也噗嗤一笑,我嫂子能这么说,估计就没什么事儿,于是笑着提醒:“嫂子,你可别忘了你是有老公的人。”
“我知道,我就是看看,没上手。看见好看的男人还不让我多看两眼?谁像你哥那么不要脸!”我嫂子骂完我哥,又意犹未尽地说,“那男的身材好,大高个,模样长得也帅,比妞妞他爸都好看!”
突然提起子获,我的心里一颤,不愿意跟我嫂子谈论男人的容貌,便说:“嫂子,你不能被人的外表迷惑,你看这芒果。”我说着把那个带标签的芒果递给她。
“咋啦?”我嫂子看了看还不明白。
“这是他从超市买的,标签都没摘干净,还骗你说是他家树上长的。”
我嫂子眨眨眼睛问:“他为啥要骗我呀?”
我真为她的智商捉急,叹了一口气说:“对你别有用心呗。估计他是发现了咱家没有男人,所以起了心思。你可不能引狼入室,万一他来咱家干点儿什么,咱这一家就扬扬一个半大小子,能有什么用?”
“就算他没有坏心,那家里就咱两个女人,跟他来往太多也不合适。瓜田李下的,万一人家老婆知道了,上门来闹,咱不白惹一身骚!”
我嫂子听了到我这么说,却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那不会,他没老婆。”
“你这个都知道!你到底跟他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我真的被她惊到了。
“我跟他发展啥呀?我还有你哥呢。我是寻思着,这妞妞他爸已经走两年了,你要不……”
“你打住。嫂子,我不会再找的,以后你也不要说这样的话。”我冷着脸说。
我嫂子也不气馁,继续劝:“妹妹,你才三十五,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别这么熬着。妞妞他爸肯定也舍不得你这么苦。那个男也是华人,我都打听了,他单身一个人,半个月前才搬到悉尼的,以前说是在一个啥岛上。就算你不想结婚,那处个对象总行吧。那男人形象气质真不错,你去看看呗,万一看上了呢?”
“我看什么看,喜欢你就自己留着看吧。”我没好气地怼我嫂子。
“我看啥呀,我再看也没用!”我嫂子依然不屈不挠,“你去看看呗,就住在咱家斜对面。”
我家斜对面,那不是力哥家吗?力哥也回国两年多了,我这两年除了接送孩子,基本上深居简出,都不知道他家又住进人了。我突然心念一动问:“嫂子,你知道那人姓什么?”
“姓张,好像叫啥亨利。”我嫂子回答。
我一下就笑了,原来真是力哥回来了!这个力哥,回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两年多不见,我还真挺想他的。
我笑着对嫂子说:“张亨利就是我跟你说的力哥,肯定是他回来了。”
“真的,没想到齐爷还派这么个大帅哥来保护你。你说齐爷又把他派来,是不是想让他进一步地照顾你?”我嫂子笑嘻嘻地问。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和力哥怎么可能?”我白了我嫂子一眼,“你那都什么审美,你要说力哥个高身材好我倒相信,你说他比子获长得好,那你真得去看看医生了。”
“你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就觉得那个力哥长得帅。”我嫂子还是死犟。
我也懒得跟她多说,洗了个手,让我嫂子看着瓜瓜,便去对门找力哥去了。跑到力哥家门口,我按响了门铃,耳朵竖起来倾听。很快,门里响起了脚步声,然后门开了。
门里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却不是力哥。我呆呆地看着面前的这张陌生的脸,却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对面的人也看着我,目光柔和似水,让我有些溺毙地窒息。
许久,我才恢复了呼吸,艰涩地问了一句:“请问,你是……”
“张亨利。”他向我伸出手。
听到他的声音,我的心里一震,子获!我认真地看着他的脸,想找到子获的痕迹。不,他不是我的子获,我的子获已经不在了。我亲眼看着他躺在冰冷的棺木里,他已经烧成灰了,我亲手把他放进墓中的。
张亨利的手一直伸着,我只能伸手和他握了一下,他的手掌宽厚温暖,让我一下子舍不得抽出手。
“外面太热,进来坐坐吧。”张亨利拉着我的手向房间里走。
我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把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说:“不用了,张先生。我只是来跟你聊两句的。谢谢你送给我嫂子的蔬菜和水果,请以后不要再送她东西了。你是个单身男人,她是个有家室的女人,这样不合适。”
张亨利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玩味的微笑,说:“你放心,我对你嫂子没兴趣。”
“那就好。那么,打扰了,告辞。”我说完便转身离开。
“等一下。”他说着从门边抽出一把伞,说:“外面太阳太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很近的。”我连忙拒绝。
“走吧。”显然我的拒绝没有效果。
我只能让他给我撑着伞,慢慢往家走。他站在我身后,距离我那么近,我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吹拂着我的发,我的心怦怦乱跳。第一次,除了子获以外的男人给我带来这样的感觉。
他把我送到家门口,便回去了。我晕晕乎乎地回到家,我嫂子连忙凑过来,贼眉鼠眼地问:“我看见他送你回来的,好像对你有点意思,一见钟情啦?”
我没有回答我嫂子,回味着刚才心跳的感觉,他好听的声音,还有他身上似曾相识的味道。“嫂子,你有没有觉得他有些像子获?”我问。
我嫂子眨眨眼睛,说:“除了个头差不多,长得不太像。”
“他的声音很像,身上的味道似乎也有点像。”我说。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和邢总一共也没见过几面,记不清他的声音了,那身上的味儿我就更不知道了。”我嫂子想了想,又说,“我感觉不像,邢总一直给我的感觉特别有压迫感,可这个姓张的就不一样,我跟他聊天特别轻松的。”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自嘲地说:“是啊,子获已经不在了,怎么可能是子获?难道还真有重生?”
“唉,你也别管他像不像。你要是喜欢他,就跟他处处看。万一成了呢?”我嫂子还不忘劝我。
我摇摇头,笑笑说:“不想处,没意思。我去陪瓜瓜午睡了,一会儿还要去接豆豆和妞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