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还是没有挨耳光,而是被甩到了床上。
“你就作吧!早晚有一天把我作死了你就痛快了!”他喘着粗气,压抑着怒火说。
我被他这一拎一甩,提着那股气也泄了,伏在床上嚎啕大哭。边哭边唠叨着:“我作什么了?你让我装怀孕,我装不了!我想真怀一个孩子,你又不让。我确实是想让孩子装病骗你回来,可是这次孩子是真的不舒服!而且如果不是你先骗我说去出差,我用得着这么费劲吗?”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坐在床沿上,背对着我说:“我再告诉你一遍,我的女人只要我没说不要,不许自己跑。”
他缓了缓又说:“这段日子,我很忙,也很烦躁,所以你最好让我省心一点儿。我的安排,你理解也要遵守,不理解也要遵守,没得商量。孩子,我暂时是不想要。你要是愿意,咱们就好好的,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一下都不碰你。”
他的声音不高但带着让人不敢抗拒的威压,我甚至一下子不敢哭出声来,只敢埋头低低地啜泣。
突然感觉到床上一轻,他已经站了起来。“我去客房睡了,你自己冷静冷静。”他说完,我便听见一声关门声,然后脚步越走越远。
我和他不是第一次吵架了,却是第一次他主动跟我分床睡。以前也吵架,他也会哄我,我也不会这么激烈地顶撞他。不知道是他没有耐心,还是我太不驯服?
我不怀疑他仍然爱我,可是他却不肯平等地对待我。他是一个不屑于撒谎的男人,却对着我谎话连篇,宁愿说谎也不肯告诉我真相,因为我根本没有资格分担他的心事。
我悲伤地意识到我所有的努力都是一场笑话,我永远都不可能与他比肩,永远都只是个小!
今天他终于把我一个人扔在这空荡荡地大床上了。人家说“床头打架床尾和”,床都分了,看样子我们这一次是和不了了。
伤心,惶恐,茫然,辗转反侧一直到天蒙蒙亮才迷迷糊糊入睡。
朦胧中突然感觉耳边一声喊叫,我吓得一激灵醒了过来,带着砰砰乱跳的心脏,看见面前一张惊恐地小脸。
我抚着心口,轻声批评着:“妞妞,你喊什么啊?吓死妈妈了。”
“Where is my dad?”她用软软地小手摇晃着我问,“My dad is missing!”
这段时间在我和子获的要求下,妞妞基本上都说中文,这次看来她是真的急了,所以才控制不住一切换回了她的母语。
“爸爸昨晚在别的房间睡。”我揉揉眼睛回答。
妞妞顿了一下,想了想便用力拖我起床:“起床,找爸爸。”
我不情愿但是拗不过小家伙不停的拖拉,便也只能跟着她下床。
她拖着我在二楼一间一间的房间搜索,终于在里面的一间客房里看到了正睡着的那个男人。她的眼睛一亮,就像发现了遗失的宝贝一样,兴奋地跑进去,爬上床扑倒在爸爸身上。
熟睡中的子获显然也被吓了一跳,腾的一下坐起来,看到面前自己的女儿,又一脸懵逼地躺下,睡眼惺忪地问:“妞妞,怎么起这么早?”
妞妞没有回答,而是用肉肉的小胳膊搂着爸爸的脖子,用能融化全世界地软软糯糯地声音叫了声:“爸爸。”
瞬间,邢子获这个霸道总裁就变身为一个碎碎念的老父亲,他把女儿拉进被窝,一边唠叨着:“哎呦,我的大妞宝。早上一起来就想爸爸了?怎么还光着小脚丫啊,都冻得冰冰凉了。来,爸爸给你焐焐。”
“爸爸,爱你。”妞妞搂着爸爸的脖子继续放大招。
果然子获更加碎叨了,“爸爸也爱你,我的大妞宝越来越乖了......”
我看着这父慈女孝的动人场面,不禁感叹邢小妞这情商真是甩我几条街啊!她知道怎么把她爸爸拿下,而邢子获果然就没出息地被他闺女吃得死死的。
我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子获这才抬眼看了看我,然后淡淡地说:“你怎么也光着脚丫子?”我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也没穿鞋。
“妈妈,来,暖暖。”妞妞拍着另外半边空床招呼我。
我并不想过去,因为在心里我还没有原谅子获。可妞妞是个敏感的孩子,大清早一起来就跑到我们房间去检查状况,一定是昨天我们的表现让她不安了。如果我现在转身走,孩子会不会更加不安?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床边,上床躺下。妞妞立刻伸出另一只小胳膊搂住我的脖子,满足地躺在我和子获中间。
这个客房的床是一米五的,三个人躺在上面有些拥挤,我一不小心冰凉的脚尖就碰到了子获的腿。我慌忙向后撤,却被他一下夹住,我还想撤,却听他略带责备地说:“怎么也冻得冰凉?这么大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光着脚满屋跑。”
于是,我便没有再动,任由他的体温顺着我的脚尖慢慢地传来。就这样和他们爷俩儿躺在床上,真怕邢小妞一时兴起再导演个什么爸爸亲妈妈的戏。于是听妞妞叽叽咕咕地说了一会儿话,我终于忍不住说:“起床吧。爸爸还要上班呢。”
子获也配合着说:“是,爸爸今早上还要开会呢。”
于是,三个人又并排站在洗手台前,一起咕噜咕噜地漱口,哗啦哗啦洗脸,还是那样的和谐。
吃过早饭,子获准备去上班了,邢小妞像只小狗一样送他到门口。子获抱起女儿,亲了又亲,转头对我说:“我去上班了。”
“你晚上还回来吗?”我脑抽地问了一句。
他白了我一眼说:“我不回来我去哪儿?”
“你不是出差了吗。”我小声咕哝。
他鼻子里哼了一声,没再理我,开门离开了。
子获走后,我教妞妞写了一会儿字便带她到后院去玩。
邢小妞今早在爸爸面前的乖巧绝对是装的,这会儿完全恢复了小恶魔的属性。只见她穿着邢子瑜给她买的红色小皮靴,一下一下地对着院子里的一棵梨树狠狠地踢着。她的力气不大,但那梨树也不太粗壮,便在她的踢打下倏倏地落着白色的花瓣,而邢小妞则快乐地在这落英中笑着,跳着。
孩子真是个好东西,是爱情的结晶,是情感的纽带,是生命的延续,是基因的组合。邢小妞的身上就写满了那个男人的符号,当然也有我的符号,尽管并不明显。
我和他之间,爱也好,恨也好,就这样纠纠缠缠,血脉相连,无论如何也割不断,抹不去,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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