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后来证明我也不是完全无知,至少我对利润的预估还是有根据的,那块地如果按照计划毛利真的可以达到八百万刀。
可是我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我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要想赚到那八百万,得满足三个要素。一是,有钱开发,二是,项目批得下来,三是,房子卖得掉。
抛开第三条不说,第一第二两条我都没有仔细考虑。
当我兴冲冲地把合同首页拍了照片发给李长俊后,好一会儿他才打来电话。
“那块地我看了,趁现在还是冷静期,你通知中介和律师,把它退了,我们损失个小定没关系。”他的声音难得地严肃。
“为什么?”我没想到我费劲心思拿到的地,他竟然让我退掉。
“我回去再跟你说,你先照我说的做。”他不容置疑地吩咐着。
“可是我已经签了66W了。”我回答。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语气平和地说:“那你等我回去吧,我马上改签机票。”
如果李长俊在电话里骂我一顿,我心里还踏实点儿,他这样的平静,又提前赶回来,我就知道出大事了,我可能闯大祸了。
我放下电话就开始思索,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资金问题。他一定是担心我们没有资金开发这块地。
我算了一下账上的钱,卧龙岗的项目已经投入了近一百万了,到完工至少还要预留出五十万的资金。
当然也可以用项目抵押贷款,但到底能贷出多少,我就没有概念了。反正总是要去贷款的,谁家玩房地产全部用自己的钱?
再说,李长俊说过他有办法的,他就一定得想出办法。
那时,作为一个新手菜鸟,我不但莽撞,自以为是,还不负责任。真是让人……无语了。
李长俊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他给我打了个电话告诉我他回来了,让我明天在公司等他。
这一夜,我好不容易才睡着。天亮了,没等李长俊的穿脑魔音叫我,就起床去公司了。
他比我来的早,正在电脑上不知道看着什么。一见到我便笑着说:“现在知道那块地有什么问题了吗?”
“我们没有足够的资金开发。”我回答。
“这是一方面,但是可以想办法。你来看看这个。”他指着电脑上打开的网页对我说。
我只看了几行,脑子一下子就懵了。那是社区关于土地重新开发的规定,我买的那块地清楚的写明需要四千平米以上才可以做地产开发。而我买的那块地只有三千多平。
李长俊看着我又问:“知道为什么他们没有联合四家一起卖房子吗?最大的可能就是其他的邻居谈不拢。所以第四家会相当难收,甚至收不了。”
我知道如果收不了第四家意味着什么,那就是我花了高出市场价近30%的价钱,买了一块没办法开发重建的地。
唯一的处理方法便是打落门牙和血吞,把这块地买下来,等待它升值再卖掉。可是加上印花税和房产增值税,要想不亏,房子必须比现在的市价涨40%以上,还不算占用资金的成本。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办法,壮士断腕,损失10%的大定,二十五万八千。
当我正考虑是打门牙还是割手腕的时候,就听李长俊苦笑着说:“你说你怎么就不能踏踏实实地等我回来呢?”
我心里也很自责,嗫嚅着说:“我,我这不是……闲得蛋疼吗?”
李长俊噗嗤一声笑出来,说:“还闲得蛋疼,你有蛋吗?”
“我就是这么一比喻!”我的脸一下子就热了,心里懊恼,“要不那10%的大定我出了,就算我赔给公司的。”
子获给我买车的钱我还没用完,大不了再问他要一些。二十五万八,合一百多万人民币。唉,反正子获也不是第一次为我的愚蠢买单了。
李长俊伸手拍拍我的肩,笑着说:“不用你赔,咱先把那块地买下来再说。情况没那么差,没准儿能收够四千平。”
“那要两百多万呢!”我提醒他。
“我有办法你别管了,只要你这几天别再有别的动作。”他说着便出了门。
闯了这么大的祸,我还敢有什么动作?两百多万澳元,相当于一千多万人民币!我闯的祸越来越上档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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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的几天,李长俊基本上不在办公室里,我猜他是去想办法处理我惹的麻烦了。
这一天上午,我正帮Anna整理出租房子的租客档案。有一份国内寄来快递要我们签收,是寄给李长俊的。
他不在办公室里,我便替他签收了。快递装在一个信封里,应该是文件一类的。我对着光照了照,快递信封很厚,什么也照不出来。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我干了一件极不道德却无比正确的事。我私自拆了他的快递。
里面果然是一份文件,我拿出来只看了一下便惊住了!那是一份股份转让协议,他竟然为了解决我惹下的麻烦要转让他名下亿通的股份,而且是全部!更让我惊讶的是,这家伙竟然这么有钱!
将近三个亿!他竟然有将近三个亿身家!亏我还把他当成不受宠的落魄少爷心疼了一番。
无论怎样我还是很感动,我知道这些股份对他意味着什么。
下午,李长俊回来了,我把那拆开的快递给他。
他一看便皱起了眉头,说:“你这也太不讲究了吧?我的快递你也拆!”
我有些理亏地说:“就是好奇,看了一下。”
“怎么着,以为是小姑娘给我写的情书?你现在那么想管我,咱俩这关系最近突飞猛进啊!”他挤眉弄眼地说着,又似不经意地拉开抽屉想把那个快递放进去。
我一把抢过那个信封,放在背后,李长俊伸手过来抓,没抓到。
“你干嘛?给我拿来。”他板着脸说。
“这份协议你还没签字呢,不算数!这股份你不能卖。”我从信封里拿出那份文件。
他笑了笑说:“我哥手里的股份和我一样,为这事儿他经常闹心,怕我回去跟他争。现在我把股份卖了,他也就放心了。兄弟和睦嘛,比什么都重要。”
“你不能卖。”我坚持说:“你手上持有这些股份,你母亲在公司就还能有一点发言权,没了这些股份,那可就真像你说的想召开个临时股东大会都不能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不自然地笑了笑说:“没那么严重……”
我没等他说完便把那份协议给撕了。
“哎,你干嘛!”等他来抢已经来不及了。
我把那份撕碎的协议扔进垃圾桶里,站在他对面,和他对峙着。
李长俊有些沮丧地挠了挠头,说:“不卖怎么办?也不能就白白损失了定金。而且我答应你筹措资金,多玩几个项目。”
“不是可以找贷款吗?我们有资产抵押。”我说。
他苦笑了一下说:“你回国那几天我就找了。你也知道,老美那边正闹次贷危机呢,土澳这反射弧还不得观望一阵子。现在放款很难。”
“那我们干脆就不要那10%了吧。”我说。壮士断腕虽然疼,但是也没有办法。
李长俊站起来笑了笑说:“我再想想吧。走,先吃饭去,天塌下来也得吃饭。”
“好,我请你。”我连忙说。
“那必须的。”他笑着伸手拍了一下我的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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