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思绪信马由缰时,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子获已经策马追上来了。
他勒住马缰绳,和我并辔前行,笑着说:“跑什么呀?怎么,不愿意给我生孩子?”
“我愿不愿意有什么用,还不是都你说了算。”我矫情着说。
“那就生,能生多少生多少!而且要名正言顺地生。”子获唇角上扬,一脸的憧憬。
“什么叫名正言顺地生?”我故意问。
“就是按你说的,出生证上写我的名字,在我的户口本上落户,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填上我是他爹。”话音刚落,他便一踢马肚子策马向前狂奔。
马背上的子获,就像一个撒了欢儿的大孩子,恣意张扬着他的快乐,我看得心都酥酥软软。
他跑了一圈,又回到我身边,喘着气说:“这个月我爸要去外地视察,还要出国访问。等五一放假,我回家去先跟我爸聊聊,然后安排一下带你去见见他。”
我心里一阵狂跳,这是带我回家见家长吗?如果说今天早上的承诺是他的决定,那么现在就是具体实施了。我真的能进他的家门吗?子获的父亲身份不一般,我一想到即将去见他,心头便慌慌的。
又听子获说:“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的。”
我做了个深呼吸,向他笑了笑,点点头,说了声:“嗯!”
我决定见到他父亲以后,我一定尽我最大的努力讨他欢心。我知道我挺会讨人喜欢的,可他父亲到底不是一般人。喜悦和忐忑交替地在我心头唱起大戏,搅得我心慌意乱。
和他慢慢地并辔走着,子获突然叹了口气,我心一慌,连忙问:“怎么了?”
他幽怨地睨了我一眼,不满地抱怨着:“早知道在车里就不亲你了,刚消下去一会儿,又起来了。都是让你弄的。”
我噗嗤一笑,说:“邢总,你管不好你的兵,不能令行禁止,关我什么事!”
子获被我取笑,恨不得马上扑上来收拾我,但两匹马性子不熟,他不敢让它们靠得太近,怕惊着。只能咬牙切齿地说:“小坏蛋,你等着,今晚我就纵兵屠城!”说完一纵马,“我得去跑两圈,散一散!”
看着他跑远了,我又继续我的思绪。在心里模拟见子获父亲的各种场景,各种可能被问到的问题,各种可能出现的状况,就像我当年为参加面签的学生模拟签证面试一样。只是应对这个“签证官”我一点儿经验都没有,真怕一句话说错就被“拒签”了。
那时我想过很多应对“面签”的对策,却没想过或许我连“面签”的机会都没有。
“低着头,嘴里嘀咕什么呢?”正在模拟“面签”的我被吓了一跳,子获已经跑够了,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连忙掩饰说:“没什么,我想点儿给学生办签证的事儿。”
“来,我带你骑一会儿”他说着从马上下来,又把我抱下马。
我和子获上了他的马,早有不远处的马童跑过来带走了我的优尼寇恩,薛总这儿的人果然都很有眼色。
骑在马背上,被他护在怀里,我躁动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
子获是没有耐心骑着马慢慢溜达的,又带着我策马狂奔,我现在已经不像第一次那么怕了,而是很享受和他一起驰骋地感觉。其实,我爱和他在一起的一切感觉,我爱邢子获!
心里不慌乱了,但肚子却饿了。早上两套煎饼果子,大部分都被子获吃掉了,我就没吃多少。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又跑了这么长时间马,便有些饥肠辘辘了。
“子获,我饿了。”
“走,回去让薛子弄点吃的。”
薛总这儿的饭绝对是无可挑剔的,就连清水煮白菜也能好吃的让人连清水都喝得一滴不剩。
薛总正在招呼几位客人,看见我们回来了,连忙笑着迎上来。
“薛子,给弄几个菜,你嫂子就爱吃你这儿的东西。”
“呦,邢哥,今儿真不巧了,几桌都被齐爷订了,听说他今天请的人是他的贵客,不能怠慢。”薛总为难地说,“要是别人,我怎么着也能给您匀匀,可是齐爷,我真得罪不起。要不,您自己去跟他说说?”
齐爷,我还真不愿意再去招惹,尤其是我就要嫁给子获了,更不愿意再跟他接触。他上门给我送东西,我不能拒绝,但我也决不主动去招惹他。
我刚想说,算了吧,不吃了。就听子获说:“齐爷来了,那就带我去拜见吧。”
薛总答应着便带着我们去见齐爷,我猜他并不知道齐爷对我垂青,我也不想让他看出异常,便只能跟着子获一起去见齐爷。
齐爷看到我们并不意外,子获给他拱手行了礼,便落了座。
齐爷的棚子里只有两张椅子,他和子获坐着,他的手下都站在他身后,就连薛总都站着,我也只能站在子获身旁。
寒暄了几句,子获说明来意。齐爷淡淡一笑,看着我说:“既然关小姐喜欢,那是我的荣幸,没有不让的道理。”
薛总见齐爷同意让,马上凑趣地对我说:“还是嫂子面子大,我这为难半天的事儿,您一出面儿就解决了。”
齐爷听薛总叫我嫂子,微微一怔,看着我和子获,扯出一个意味深长地笑。
子获也笑了笑,拉着我的手问:“累了吧?来。”说着一把把我拽坐在他腿上。
他这是故意在齐爷面前宣誓主权吗?我只觉得他腿上似长了很多芒刺一般,扎得我坐不住。
齐爷看了我们一眼,嗤笑一声说:“美人在怀,子获,你这是年轻了二十岁啊!”
年轻二十岁,那就是十七八喽?齐爷这是拐着弯地说子获幼稚。
连我都听出来了,子获倒是不以为意,也笑着说:“老夫聊发少年狂,再说我还不算老,疯狂一次又能怎么样?”
齐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人精一样的薛总大概是看出问题了,打着哈哈溜走了。
我也想逃开,便随手指了一个方向说:“我要到那边去玩。”说完也不等子获同意,便挣脱他的手跑开了。
我跑到稍远一点的地方,假装弯腰摘地上的野花,偷偷地看向他们。他们不知道在谈些什么,只是不时地看向我的方向。
我心里安慰自己,最坏就是齐爷再一次向子获要我,子获肯定会拒绝的,只要我成了子获的妻子,齐爷便不能再打我的主意了。
他们那时谈论的确实和我有关,然而我却完全猜错了他们那时谈论的具体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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