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文杏打破这片寂静,“我们还是快些去吧!等下太晚了,连碧你就歇着吧,我和箐儿过去。”
“还有箐儿你也先歇会儿,我先去打水,等我都准备好了,我们在一起过去就好了。”
“那也不成啊!”见文杏就出去箐儿忙站了起来对她说道:“哎!那你先去吧,我去库房拿坛子去。”
说着便将手中的水杯搁置一旁的桌上,
“坛子?什么坛子啊?为什么要拿坛子啊?”连碧有气无力的问道。
文杏虽没说,却也有疑惑,只不过大概还是能猜出来的,才说去打水,她就说去拿坛子,这坛子肯定是装水用的,至于为什么用坛子装而不是水桶,想来也是这里的讲究了。
果然不出所料,
箐儿见连碧疑惑,文杏也站在门口凝视着她,便解释道:“我听金钿姐姐说水桶看着粗鄙,不如坛子文雅。”
“不过水桶确实没坛子好看,”箐儿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再说,悠然居到顺兴堂可有不少路,提着水桶这一路走来落了灰尘,飘了树叶弄脏了泉水怎么办啦!弄不好我们还要在重来,还是坛子好,将盖子一盖多干净啊!”
箐儿又笑道:“好了,真的该去了要不然就真的晚了,要是那边落了锁就更麻烦了,我去拿坛子了。”
说着就对连碧招了招手走了出来,
文杏也和连碧打了招呼也忙去了。
箐儿文杏走后,连碧起身走到床边,直接滩床上了。
箐儿准备了两个坛子,将一切备好后,文杏提着装着两个坛子的提蓝,箐儿则打着灯笼在前头引路,朝顺兴堂去。
夜已是漆黑,悠然居地处偏僻的西角,这一带也并无其他主子入住,房屋大多都是上了锁的,只余一两人看守房屋之人,晚上行人更是没有,一路上又假山重叠绿树环绕,偶有的灯光就如同那镶在黑幕中的星子般若隐若现却又倔强。
在这漆黑的夜晚,灯火又不明亮的道路上,虽有个文杏,可是箐儿还是有些害怕,两只手紧紧的攥着手中的杆子。
一路上两人未曾交流,文杏又一心赶路到不曾注意箐儿的状态,
直到越来越靠近薛府中央,路上也能碰到些忙碌的姐姐嬷嬷们,箐儿这才大大的出了口气,文杏这才发现,心想箐儿可能是怕黑了。
到了顺兴堂,跟守门的婆子说了下来意,她也没为难二人,直接就放她们二人进去了。
跟着箐儿熟门熟路的行至一抱厦处,只见大门敞开,屋内有俩十二三岁丫鬟嘻笑玩闹着,
箐儿有些不高兴了,快步走了过去,没好气的说道:“秀泠秀绢,姑娘可在。”
秀泠秀绢本玩的正高兴了,被箐儿打断不说,她还给她们摆脸色,脸上的笑容也就收了起来,不过一想到她爷爷曾经毕竟是跟过老太爷的人,她爹也是在铺子上管事,想想也就压下怒气,不咸不淡的说道:“在奶奶房里。”
“什么时候去的?”
“去了有一段时间了。”
“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那我们怎么知道啊!姑娘想什么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呗,”秀绢撇了撇嘴之后又不怀好意的笑道:“也有可能就歇在奶奶那了也说不定啰,”
转头又对着秀泠道:“你说是吧?”
“可不是嘛?最近一段时间姑娘可是常歇在奶奶那了。”
“就是,”
…………………………
秀绢秀泠两人一搭一唱下来,箐儿的脸都黑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两人在嘲笑他讽刺她,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还击,毕竟她说的也都是事实。
文杏在一旁看的直皱眉,箐儿这是怎么了,这般计较,往常她可不是这样的啊,
文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可惜她刚来人微言轻,别人也不会把她当回事,搅进去只会更不好收场,再加箐儿这苗头不对,只得赶紧将这一页翻过去才是正道。
“两位姐姐,能帮我接一下吗?我都提着走了一路了,”文杏入了抱厦也一直提在手上不曾放下,这会正好拿出来说事也不待她们搭话,便又说道:“金钿姐姐吩咐的,说是姑娘要的甘泉啊!放哪了?”
文杏圆圆的眼睛滴溜滴溜的看着她们,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说出来的语又软糯糯地,
秀泠秀绢两姐妹一个心思挤兑箐儿,炸一见一旁被忽视的丫头,突然甜甜的这么说上一段,姐妹二人也是愣了一下。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秀泠秀绢也没为难她,秀泠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捅了下一旁的妹妹,
秀绢会意,走到文杏面前,从她手中接过提篮,打开看了下,便转身朝屋内行去。
一旁的战败箐儿本就气极了,如今见文杏这般谄媚,脸色更是难看,只是还有个秀泠在,只得压着脾气,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她也是知道的不透,只是知道应该这样做。
秀泠不怀好意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巡视着,箐儿的脸黑的那样的明显,文杏又笑的天真烂漫,
一计上心头,秀泠温和的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同样秀泠一连串的变脸,文杏也是看的清楚知她来者不善,却不知她打的是什么算盘,不动神色接道:“文杏”
“哦,文杏啊!”说着瞄了眼一旁的箐儿,果然见她脸色更差了,她笑得也就更灿烂了,待文杏更热情了。
“这一路都是你提着的?累了吧,坐下歇会子,我给给你倒杯茶去。”
听了秀泠这话,箐儿可是气极了,两个眼睛鼓跟铜铃似的,小胸脯更是起伏的厉害。
“别啊!太麻烦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得赶回去了,”
“我和箐儿姐姐一路替换着,急急匆匆赶了过来,就怕院门那落了锁,现在水也已送到,我们也该回去了,”
正好秀绢拿着提篮回来了,文杏快步走上前去接了过来,少了两坛子的水的空蓝确实轻巧,
“两位姐姐那我们就先过去了,”跟秀泠秀绢招呼了声,便拉着快要爆发的箐儿离去。
“这个小丫头倒是个聪明的。”秀泠望着文杏远处的背影。
“啊?聪明,谁?”不明状况的秀绢问道。
“还能有谁啊,总不至于是那个箐儿,”
“妄我往日里还觉得这个箐儿还不错,哪知也是这么个拎不清的,不知是哪里受了气,却往我们身上撒”
“就是,当咱们姐妹好欺负啊,她也不就是仗着她爷爷往日的名声,也不想想现在老太爷都过世几年了。”
说起箐儿来两姐妹一肚子的火,两人不免好一通抱怨,待说了半天两人口也可渴了,这才住了嘴,一人抱着一杯茶,秀绢便说起了文杏
“对了,你说的那聪明的丫头可是箐儿旁边的那小丫头,”
“对啊,就是啊,叫文杏的。”
“哪里聪明了,我看也是个傻乎乎的,哪有一点机灵样啊。”
“是啊,笑的那么傻,可是她临走的时候可是拽着那个箐儿的,你去放置泉水的时候,我就随意的挑拨了下,那箐儿气的脸的青了,那个文杏有没有听懂我不知道,可是箐儿气极之下她还能拉动她,走的虽急,可却眼神不乱,走脚步不乱,”
“而且与我对答也不慌乱,箐儿的脸色她不可能没看到,她可不似我们是家生子,来府上也就半个来月,要不就是我想多了确实是个傻子,要不就是个真聪明人。”秀泠笑了笑“我还是很觉得我没看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