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柔看见掘突竟然回来了,但是,让静姝认罪伏法的事情,还没说好,心里很是焦躁。
她一急之下,一手拉着静姝急退十多步,另一只手中的鞭子,瞬间在静姝脖子上绕了两圈。
“不行,她陷害我公爹。我要拉她去王上那认罪!”翟柔对着掘突说完,又对眼前的静姝说,“说,你去不去认罪?不去的话,我现在就勒死你!”说完,她手里的鞭子一紧。
静姝顿时呼吸一滞,翻了个白眼。
翟柔在她大腿上踹了一脚,“别装死!我压根没使劲勒!”
“噗嗤——”,玄姜笑了出来。
掘突瞥了一眼玄姜,却是笑不出来,两手的拳头握得骨节“咯咯”响!
静姝惨兮兮地看着掘突,“夫君,救我!夫君,求你啦,夫君……”
玄姜眉头一皱,嘴角一抽。
她还是第一次听静姝这样娇弱又委屈地跟掘突说话。她印象中,静姝每次对掘突,都是爱理不理的样子。她又看看掘突,他像是很习惯静姝如此对他说话。
最重要的是,掘突的脸上溢出几种神色,极致的心疼、极致的愤怒、极致的不甘心……
玄姜心里一颤,这些神色,她太熟悉了,宜臼在无奈的状态下,也总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静姝虽然很阴险,但却是掘突深爱的女人。当着掘突的面,如此羞辱静姝,又想勒死她,无疑会激起男人爆发般的保护欲。
玄姜心里“咯噔”一下,刚想让翟柔放开静姝,自己的领口却一紧。
掘突一把拽住玄姜的领口,拖到自己跟前,修长又宽大的手掌瞬间掐住她的脖子,对翟柔大吼道:“翟柔,放开本公夫人!否则,本公先掐死玄姜!”
玄姜抬头看着掘突眼中的怒火,这样的怒火她也很熟悉,宜臼和嬴开眼中都曾经有过,是因为她!
她也笑了,好苦涩的笑。掘突,眼前的男子,也是个爱得痴狂之人!
“郑掘突,你别胡来!玄姜肚子里怀着王嗣,你放开她,别伤着她!”翟柔急忙喊着。
“你先放开本公的夫人!”
“不行!除非她答应去认罪!”
“夫人是否陷害姜司工,还是两说。就算是她真做了此等错事,有任何后果,本公承担!”
“你承担?她区区一个妇人,能把手伸到洛邑的青铜工坊去,还能伸到王宫的朝华殿。我看,你也是帮凶吧?”
玄姜听翟柔如此说,正要喝止她,却被又添怒火的掘突,深深掐了一下脖子。她喉咙里“嗯”了一声,再发不出声音。
玄姜心里明白,静姝再怎么阴险地对付自己、陷害爹爹,但是,掘突绝对不可能参与,肯定是背着他干的。掘突与王上的君臣情分、兄弟情分,有着多年的积累,对自己也是挺不错的。
翟柔看掘突又掐了一把玄姜,也把自己手里的鞭子勒紧了一把。
“你先放开玄姜!她怀着王嗣!”
“你,先放开本公夫人!”掘突根本没意识到,他掐着的人质是谁,这个人质是否怀孕什么的。他只知道,这个人质,能威胁翟柔。
“你先放开玄姜!”
“你先放开本公夫人!”
“放开玄姜!”
“放开静姝!”
……
玄姜头晕,一是被这两人吵的,主要还是因为,自己快要闭气了!
她撑着灵台中最后一丝清明,本能地一脚踹向掘突。
掘突的武艺之高,岂是玄姜一脚能伤着的。
但是,站在对面的静姝,这会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贤妻模样,冲着掘突大喊一声,“夫君,小心!”
翟柔发觉静姝的异动,手中的鞭子,再次一紧。静姝很夸张地翻了个白眼,很留恋地望一眼掘突,眼中满是泪水,然后,晕了过去。
“静姝!”
掘突下意识地松开玄姜,向静姝扑了过去。
电光火石间,玄姜没想到原本使劲拽着自己的一股力道,会突然撒手,瞬间的脱力,让她狠狠向后退去,脚下一个不稳,重重摔在地上!
“嘶——”
玄姜呲牙咧嘴地抽了一口凉气。
翟柔看见玄姜摔倒,吓坏了。立刻松开静姝,向这边跑过来。
“玄姜,你没事吧?你别吓我!”翟柔喊着,眼眶热起来。
“没事,不就摔一下吗。也就是坐在地上了而已,那里……那里有些疼。你扶我起来吧。”玄姜虽然觉得屁股被摔得生疼,但是,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又没摔着肚子。
翟柔的眼泪哗一下滚落,笑着点点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扶你。”
……
掘突扑到静姝跟前时,静姝梨花带雨地也扑到他怀里,大哭起来,那叫个委屈。
他俩只顾看着对方,没有注意到玄姜这边的动静。
翟柔扶着玄姜站起来。
奇怪,奇怪……刚才还不觉得肚子里有任何异样,这会刚一站起来,小腹里竟然,一阵绞痛。
玄姜眉头狠狠拧在一起,小腹里的疼越来越剧烈,瞬间钻心,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滚落……
“玄姜,你怎么啦?你别吓我,别吓我啊……”翟柔疯狂地哭喊起来。
掘突赶紧看向这边,拉着静姝大步走过来。
“血!血!……”静姝先反映过来,指着玄姜下身的衣裙,一脸恐慌。
掘突一看,大惊!翟柔一看,险些晕过去。
玄姜被这一阵剧烈的痛,弄得已经神智不清。她听见有人喊“血”,模模糊糊看见有人指着她的身子下面,也就低头看了一眼,一片红……
那红色,如此诡异,像是噩梦中,开遍荒漠的一片妖冶的花,虽然极其艳丽,却让人感到绝望、冰冷……
玄姜想去摘一朵,看看到底是什么花,会让人有这样心痛、心寒的感觉,可是,那花刚摘了一朵在手里,竟然化作一缕红色的烟尘,不见了……
————————
再次醒来时,玄姜感觉全身痛,乏力。
她只能睁开眼睛,想翻个身子,竟然没有一丝力气。
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所有的摆设,都很陌生,唯有,床榻前的人。
他一脸疲惫,一脸苍白,趴在床榻边,紧紧皱着眉头,想是累到极致,才这样趴着睡着了。
玄姜伸手,想去抚平他紧皱的眉头,他却醒了。
那双熟悉的双眸中,原本常常看着她,就会神采奕奕,溢满桃花般的流韵,此时,却暗淡无光,如同蒙尘的珍珠,更像是被粗粝的石头磨去光泽的美玉……
“宜清”,她努力朝他笑笑,“这是哪里?孩子,还好吗?”
听见玄姜如此问,宜臼双眸再次一湿,眼中已经一片黑暗。
他轻轻摸了摸她的脸,抓住她的手,“玄儿,你醒了。身上还痛吗?”
“还有点痛,不过,能忍。”
宜臼苦笑一下,“岐先生的药还是管用些,他说,你吃了以后,不会那么痛了。”
玄姜努力点点头,又问:“孩子呢?是不是……”她能感觉到小腹处的巨痛,空空荡荡的痛。
但是,她还是不相信,不就摔了一下吗,又不是摔着肚子,怎么就会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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