镐京,姜府。
“啊——”“啊——”
翟柔躺在床榻上,吼叫声快要把房顶掀了去!
吕叔薇在门口急的团团转。
王宫廊亭事情之后,玄姜与三哥的相处方式,还是照旧,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毕竟十多年的兄妹感情,不是一次尴尬的事情,就能改变的。
此时,玄姜看着团团转的吕叔薇,听着翟柔的吼叫,全身打颤,一脸拧巴,自言自语道:“生个孩子,这么痛苦吗?那我还是,不生好了。”
一片阴影遮挡下来,有熟悉的气息从身后直冲过来。
“这件事情,与女子来说确实痛苦。玄儿如果不想要孩子,可以不要。反正本侯已经有了阿宝。”这句话是贴近玄姜的耳畔说的,带着些许霸道,却又融着丝丝温柔。
玄姜的脸“唰”一下便红了,速度之快,堪比嬴开的剑!
呃……嬴开这句话,意义好深!
玄姜转过身,看见嬴开就这样贴近自己,站在春日的阳光里。几缕春光,将他身上原本的雷霆万钧之势,化解了些许,映衬着他如醇酒般的微笑。
吕叔薇向嬴开拱手一礼,继续焦急等待。嬴开回了一礼,继续望着玄姜。
玄姜被一口老痰咔住喉咙,说不出话来。嬴开刚才那句与生孩子有关的话,着实让她感觉肉疼。
她对他有个承诺,他护送宜臼迁都洛邑,稳定王室根基;她就嫁给他。
可是,可是……后悔了吗?玄姜挠挠头红着脸,歪着脑袋,朝嬴开尴尬一笑。
“呵呵,秦君怎么突然来了?还出现在我们家?”
嬴开揉揉她的头,“玄儿忘了,今日是本侯与王上约定,带秦国精锐兵勇前来镐京的时日。迁都之事,就在三日之后了。”
“哦——!这么快!”
“玄儿觉得快吗?本侯倒觉得,挺慢。上次一别,已有二十余日了。”
玄姜干笑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遂想了想,又问道:“秦君,是来看翟柔的吧?”
“嗯,本侯代替翟柔的父王母后,来看看她。没想到这一来如此凑巧,刚碰上她生产之日。”
“是挺巧的。那等会儿,秦君刚好能看看小宝宝。”
“确实挺巧,没想到玄儿也刚好在姜府中。我还想着,如今你为女御,该如何去宫中见你一面,恰巧在这里遇见,方便得多。”
“呵呵”,玄姜又干笑一下。她说的巧和嬴开说的巧,好像不是一会事儿。
吕叔薇在焦急中,瞅着尴尬站着的俩人,越发焦急。遂让玄姜带嬴开去府中厅堂用些酒水,等这边的消息即可。
两个“碍眼”的人,静静向厅堂走去。
这几日,镐京城中的王室朝臣、世家贵族,已经陆续向洛邑搬去。迁都之事,不是一蹴而就的,众人徐徐分批而去,每一批,都有早已到镐京的秦国兵勇护送。而最精壮、数量最多的兵勇,则由嬴开亲自带来,等待护送天子。
姜府的人,已经有一大部分护着玄姜的母亲姚氏,向洛邑而去。翟柔因为即将生产,才与吕叔薇留了下来。这会儿,府中的侍从、侍女不多,仅留下来的,都去伺候翟柔了。
到了厅堂,玄姜请嬴开坐下后,看看空无一人的厅堂,嘿嘿一笑,只好自己去食坊取来酒水。
嬴开静静看着她跪坐在案几侧面,摆弄着青铜酒尊、酒爵,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
玄姜的手一颤,“当啷”,酒爵掉了。
“你在宫中,过得可好?”嬴开问道。
玄姜低着头,看着掉在地上的酒尊,“挺好的。秦君知道的,王上很疼惜我。”
嬴开另一只手,如出剑一般快,“噌”一下捏住她的下巴,“抬头!看着我!你过得不好!淑妃和德妃总找你麻烦,对不对?”
玄姜的下巴被他带着薄茧的手,捏得生疼,指指他的手,“秦君,放手,疼,疼。”
嬴开很快松手,看着她被捏红的小下巴,很心疼。
他从衣袖中掏出一个东西递给她,“这个玄鸟玉,玄儿上次走得急,忘了拿上。收好!到了洛邑,等你觉得时间合适的时候,随时来找我。”
玄姜看着这枚玄鸟玉,这会儿却觉得烫手,犹豫着挠挠头。
“玄儿不会是忘了自己的承诺吧?”嬴开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眉角似乎已经凝结出冰凌。
玄姜一把拿过玄鸟玉收进衣袖,“没有!”
嬴开舒了口气,如潭的深眸中冰雪消融,“玄儿,其实,我不是想逼你。我只是用我的方法,告诉你,你在王上身边并不合适。他,因为你处处受制;你,因为他不得平静。他是宠你、爱你,但是却护不好你……”
“秦君,别说了。这些我都懂,只是情不知所以,一往情深罢了”,玄姜打断他,苦笑一下,手里无意识地摆弄着裙裾的下摆,“王上曾为我放弃即得的王位,我一介女子,不仅帮不了他什么,还成为别人拿捏他的把柄。如今,我只是想多待在他身边些时日。对秦君的承诺,我不会忘,只是请秦君多多容我些日子。”
嬴开看着她眼眸中又蓄满的泪水,心里一纠,说道:“好!”
玄姜“嗯”了一声,点点头。只是这一点头,眼眸中盈满的泪珠,便顺势滚落下来。
嬴开叹了一声,又道:“携城那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了。本侯已经派去一千精兵,与郑公、晋侯、卫侯他们原本的兵勇,一起打退了余臣的攻势。东迁的路上,应该平静了。”
玄姜抬头看着他,笑道:“多谢秦君。”
嬴开也笑了,灿烂明媚如春回陇山。他揉揉她的头,说道:“玄儿,我喜欢看你笑的样子。况且,你我之间无需言谢!”
这一刻的旖旎,恰被站在厅堂外的姜司工尽收眼底。他心里一沉,女儿的婚事果然堪忧得紧。他轻轻咳嗽一声,“玄儿,你嫂嫂她生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玄姜惊喜地看着厅堂外,“真哒?!”说着,便跳起来,往外跑去。
但是,她身子下面竟然像是被谁拽了一把,跌落回去,呃……,竟然不偏不倚堪堪落入嬴开的怀抱中。
玄姜脸色一红,低头,看见他俩的衣服下摆竟然打结在一起,回想一下,原来正是刚才自己无意识中打的结。
站在门口的姜司工叹口气,先行离去。
玄姜:“呵呵,秦君,对不住哈!我不重吧?没砸到你吧?”
嬴开脸色微微一红,“嗯——,还好,可以再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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