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淑妃瑾姜说让自己“跪下”,玄姜也是笑了!
问道:“凭什么?”
淑妃半仰着头,“凭什么,就凭你一个女御见了我和德妃不仅不行礼,转头就想跑,还有没有规矩。其二,你祸乱朝纲,引起携城那边战事不断。罚你跪在这里,一点不冤枉你!”
玄姜看着她,叹口气,心道:好歹也是齐国公主出身,怎么如今又蠢又作?王上的对我的呵护和宠爱,谁人不知。你不停找茬,又落不下好,何必!后宫啊,嫉妒就是让女人失去理性到疯狂的地方。
这些话,玄姜只在心里说,她知道说出来瑾姜也不会听。只是挺直了身子,不卑不亢硬朗朗地说:“淑妃,我自从生下了,虽然不比你齐国公主,但也是世家嫡长女。上跪天下跪地,跪祖宗、跪父母、跪君王,除此之外,我还没有跪过其他人。你——,没资格!”
“你……”瑾姜指着她鼻子,一时气结。突然一扬手,巴掌就要向玄姜呼过来。
这点小力气,玄姜还没放在眼里,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瑾姜的手腕,“怎么,淑妃还想打我?!你别忘了,我可是会武的。那些玉梳、玉镯,是怎么又狠又准地砸在淑妃脚下的,当时那么狼狈,淑妃不会忘了吧?!”
玄姜说完,甩开她的手腕。
“你……”瑾姜气得直跺脚。
“淑妃已经与我过招多次,明明知道斗不过我。为何还要再次以卵击石。我如今不过一个女御,你好好当你淑妃。咱俩井水不犯河水,你,别逼我跟你斗!”
玄姜说完,转身就要走,还要去明堂送饭呢,有正事。
忽然,她余光瞥见瑾姜和玉妘身后,有一个熟悉的男子身影。小狐狸一般的眼睛一转,有个小小的诡计。
她“噌”一下又转回身子,对瑾姜和玉妘,弯着腰,伏低做小状。然后,低三下四,期期艾艾地说:“奴婢一时情急,得罪了淑妃和德妃,还请两位大人大量,千万别和奴婢一般计较。求您了。”
玉妘脑子灵些,对这突然的变化,很是警惕,什么都没说。
瑾姜懵了一下,只当玄姜又想明白了,冷声道:“求我,既然是求我,就得有个求人的态度。跪下!”
“是。”玄姜弱弱地应了一声,弯下膝盖,就要跪下去。
一个男人的大手,一把拉住了玄姜的胳膊,“不能跪!”
玄姜心里窃喜,她赌得就是这个!
瑾姜和玉妘看见来人,脸色一红,慌忙敛衽一礼,“见过郑公!”
掘突今日湛蓝色的衮衣,衬得身形格外挺拔。他原本就年轻俊朗,之前长期跟在宜臼身边,也熏陶出些许王者之风。如今是郑国国君,一国国君的地位,将他的气质提升得更加让人仰望。
瑾姜和玉妘都是年轻女子,这几个月来憋在后宫,见到除了王上以外,另一位俊朗的男子,本能地脸色都红起来。
玄姜心里很是为她们叹息,都是大好年华,原本可以不进后宫的,为何非要如此。像申国公主静姝一样,嫁给一个真正爱自己的人,就是眼前的郑公,不好吗?!
掘突很快松开玄姜的胳膊,拱手回了一礼。
他是郑国国君,对玄姜一个女御,虽然是周王室的女御,这礼也重了些。
“郑公折煞奴婢了。”玄姜回礼道。
“姑娘在本公面前,不必如此客气。虽然姑娘现在只是女御,但是姑娘的身份,众人心知肚明。这下跪之事,别人还承受不起。”掘突说着瞟了一眼瑾姜,分明就是警告的意思。
玄姜笑笑,回道:“是。不知郑公此来凤鸣殿,有何事?”
“哦——,差点把正事忘了。王上命我到此来请玄姜姑娘。今日午膳王上就在明堂的偏殿用了,请姑娘过去伺候着。”掘突说道。
“啊?!这种小事,随便叫个侍从来说一声即可,王上何必让郑公大驾前来?”玄姜有点懵。
“王上看重姑娘啊。怕随便叫来的侍从,万一碰到刚才的事情,怎么能拦得住。本公只好亲自来一趟啦。呦——,还果然碰上了!”掘突两手一摊,似乎很乐见其成的样子。
“噗嗤——”
玄姜一笑,掘突跟在宜臼身边久了,这点小小的贫嘴样,也被学去了几成。
掘突也是一笑,道:“玄姜姑娘,走吧。”玄姜赶紧跟上。
只留下瑾姜和玉妘在身后,脸色从羞红到气红。
玄姜看着掘突的背景,心道:如今的郑公,是王上这边最大的诸侯,自己本就对他有成全一段姻缘的恩惠,今天这次示弱卖乖,可是用对了,要让他死心塌地向着自己、向着王上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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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之后,瑾姜和玉妘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她们还想着法的整治玄姜。在她们看来,她们有晋侯和卫侯作依靠,即便玄姜有王上宠着又如何,玄姜名声不堪,在宫中又不过一个小小的女御。
这日,玄姜从王宫的庖人房拿来食盒,准备亲手给宜臼做几样可口的小吃。
刚一打开盒子,噌一下,一条毒蛇吐着鲜红的信子,立起上半身。
“啊——!”碧萝等侍女看见,吓得大喊大叫,本能地往后退。
玄姜心里咯噔一下,强自镇定住,她离得最近,不敢妄动。
她还记得,曾经与宜臼一起在鱼国时,鱼伯曾妄图用一大群毒蛇咬死他们,最后自食恶果。从那之后,她专门研究过蛇,尤其是毒蛇的习性。
镇静片刻,毒蛇也没动。玄姜瞅准它的七寸,迅速掐住,同时,闪电一半将蛇头扭转过去,以防瞬间喷出的毒液,射到自己身上。
蛇毒果然厉害,被射到的案几上,“滋滋啦啦”一片灼烧。
玄姜长舒一口气,拿过一旁的短剑,结果了它。
碧萝等人哭着围上来,“姑娘没事吧,可有伤着?奴婢去……去叫医官。哦,先去……去请王上来为姑娘做主。”
玄姜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没事,今晚煮蛇汤,煮好了,给淑妃送过去。”这种小伎俩,除了淑妃还有谁。
碧萝立刻明白。
晚膳时,淑妃瑾姜跪坐在案几前,看见一个纹饰狰狞的青铜盘,再往盘里一看,整条蛇盘在里面。
“啊——”,她大喊一身,往后使劲退,顿时花容失色。女子怕蛇是天生的,哪怕是一条死蛇,还是熟的。仍然看起来恶心又恐怖。
青铜盘的挂耳上,还插着一个竹简,瑾姜让侍女拿过来,上面写着“蛇再毒,毒不过汝之心。”
她恶狠狠喊了一句,“玄姜!我饶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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