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姜的房门外。
正在逗弄狼狗幼崽的吕叔薇和翟柔,突然感觉头顶,一片阴影。抬头,一身月白深衣的人,芝兰玉树般站在眼前,吕叔薇慌忙行礼,“见过太……”。
宜臼拍拍吕叔薇的肩膀,“叔薇,不必多礼!玄姜在房里吗?”
“在!”
“好!”往前走去。
“哎——太子殿下,那个,秦……”
翟柔拽拽吕叔薇的衣角,示意他别说了。他回头,看翟柔,你这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屋里。
嬴开此时,看着玄姜,“玄儿。这九州天下,原本在上古时期,就该是我秦祖的!封诸侯国,是第一步!之后,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并吞八荒,并、非、不、可、能!”
玄姜心里狠狠一惊,她就知道,这就是最后的结局!想想秦族的英勇、嬴开的雄心,她无话可说!
嬴开走过来,眼神温柔下来,揉揉玄姜的头,“称霸九州,这是本君立下的祖训!是本君之后,阿宝之后,几代秦族人的终极目标。玄儿放心,在太子宜臼时期,他,还是九州之主!”
玄姜眨眨眼睛,咽一口口水,怎么就说到太子了。她竟还是无话可说!
“哐当——”
门被推开!
站在朝阳逆光里的人,如神邸降世一般。
“秦君,一番论述,志向高远!孤,敬佩至极!”
玄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仔细看看门口,做梦?!
她掐了一下大腿,哎呦——,疼!
她揉揉眼睛,再看看门口。
月白色深衣翻飞,泄玉流金的身姿。他看向她的笑靥,暖如春波。
“小玄儿,过来。你不是在做梦!就是我!”
的确,眼前的人,就是她在汧城,却时刻打听着消息的人;的确,眼前的人,就是自骊山烽火台一别,日夜思念之人;的确,眼前的人,就是她曾许诺“我以我身,配你万里江山”之人……
玄姜起身,飞扑进他的怀抱,兰芷香冲入灵台。
嬴开看着眼前一幕,尴尬,握紧拳头,狠狠的。豪言壮语,直抒胸怀,抵不过太子给她的温存,玄儿,谁让我们相遇太晚!
嬴开不甘心地超宜臼一礼,“太子突然来汧城。风尘仆仆,先去主院休息吧!”
宜臼:“无妨,孤就在小玄儿这里,歇歇就好!”
玄姜:“呃……”这话,让人浮想联翩。
嬴开继续说:“太子虽是贵客。但,本君是汧城之主!还是请去主院吧,那里宽敞!”
宜臼:“无妨!这房里,舒服!”
玄姜,扶额,无语。
眼角抽了抽,弱弱地说:“殿下。要么,你先去主院歇歇。我这儿,我刚晨起,床榻还是乱的……”
“啊——?”宜臼看着她,心里一紧,你啥意思?忙向床榻看去,又看看嬴开。
嬴开憋不住,嘴角一咧,乱得真好!
玄姜“嘶——”一声,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问题。
又忙说:“殿下,不是……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是说,我真的是刚刚起来。秦君他,非要陪我梳洗,才会……”怎么越说越乱。
宜臼:“啊?!”
“哈哈……”嬴开一声大笑,“太子,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还把腰带又整理了一下。
玄姜一脸懵圈,秦君,你突然整理腰带,是几个意思?
赢开又顺手一把,把玄姜从宜臼身边拉过来。
宜臼看看玄姜,又一把拉回他身边。看着嬴开,清浅一笑,一脸自信的说:“即便如此!那也无妨!自孤初遇玄姜时,她就是这样不在乎礼制的性子。心,在孤这里就好!”
玄姜心里苦:殿下,我在你心里,竟然是这样女人!
站在门口好一会的翟柔,终于憋不住,笑起来,差点憋出内伤。
“哈哈……你们两个,一个是九州之主的太子殿下,一个是威武霸气的秦君,这会儿,为了一个女子争风吃醋,还斗嘴!笑死人了!说出去,谁信啊,哈……”
吕叔薇一把捂住翟柔的嘴,“嘿嘿……柔儿妄言,你俩,哦,不!你们仨,继续!”
说完,拉着翟柔风一般,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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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斗嘴结束!到秦族的厅堂,说正事!
宜臼急急乎乎地从郿邑赶来,看到玄姜没事,又得知嬴开靠吕叔薇提供的方法,大破犬戎族的“藤甲狼狗”,终于拿出上位者的气度,夸赞了一番,并拨下赏赐。
趁着大家都还在厅堂,宜臼捏捏玄姜的手,说道:“小玄儿,可愿随我出去逛逛?”声音温润,如冬日暖阳。
赢开、小岐伯,均是一呆。好烦!
宜臼看着玄姜,继续说道:“你曾经说过,想周游九州各国,最想去江南的吴国、楚国。如今,形势还没有完全定下来。吴国、楚国,太远了,抱歉,暂时还不能去。但是,现在我们可以去一趟矢国和鱼国。距离汧城不太远,尤其是鱼国,在渭水之阴、南山脚下,颇有一些江南风韵。小玄儿,可愿意去逛逛?”
“太好了!去啊!”玄姜没心没肺地高兴不已。
赢开在旁边捏捏了拳头。
宜臼又转身对赢开说道:“秦君,这段时间感谢你帮孤照顾玄姜。如今,正值冬日,孤知道,秦地物资短缺。孤已经名掘突调集粮饷、马匹饲料等物,不日就可以运到汧城了。”
赢开回回神,“谢太子殿下!”
除了“谢”,赢开竟然无言以对。
他和太子爱上同一个女人,他和太子又以利益互相联合。而太子的谋略与掌控,总能把他也算进去。太子知道,他如今需要什么,不远的未来需要什么,甚至更远的未来想干什么,太子全部都知道。
他在与太子争玄姜,可是玄姜的心,已经偏在太子那边。赢开有一瞬间的落寞,但是,他没有放弃,愿意等待。
他的心曾经为阿宝的娘亲开过,但是,曾经的爱妻已去。他关闭心扉,直到碰上玄姜,如果不能得到玄姜,那么,他的心扉,愿意一直紧紧关着。只为秦族大义、封国拓土去筹划,个人情感,除却玄姜,再无她人!
又是一次从汧城的离别,又是一次与嬴开的告别!
玄姜不敢看赢开的眼睛,她害怕!害怕看到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东西。她确实欠他太多,可恨自己又不能劈成两个玄姜。
五驾的马车还是很快的,不到两日时间,就到了矢国。
矢国,是镐京城以西,关中地界内,最强大的一个诸侯国,与秦地接壤。
矢国国君在国都城外十里相迎,这是诸侯国国君对天子的礼仪。
玄姜由此已经看出,各诸侯眼中,太子已经是天子了,就只差一个登基大礼。
矢国国君,就是矢侯,对太子行过叩拜大礼,看着玄姜,也恭恭敬敬地一揖,玄姜敛衽回礼。
玄姜看看矢侯,他算是诸侯中很年轻的,二十七八岁左右,也很俊朗,与秦君差不多年纪,只是秦君是英武风格、矢侯是儒雅风格。
要死了,怎么又跟秦君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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