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凌云缓缓收回了目光,刚刚他感觉到了两道不善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对于自己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他向来都是没有丝毫怀疑的。
要知道,以前自己与人交手特别是生死相斗的时候,往往他可以在间不容发之际突然避开敌人的致命一击,便是靠的这种极其强大的感知能力。
其实一旦到了极高深的境界,与人争斗得多了,大部分人都会生出这种奇妙的感应能力来,只是秦凌云与此道似乎非常有天赋,比那些人都强烈了无数。
刚才注视着自己的两个人,其中有一个对自己有着浓烈的杀意。对此秦凌云想到了两种情况,首先就是有人认出了自己天元剑派宗主的身份。但是马上就被他否定了,暂且不说以前见到过自己的人除了那日围攻自己的十几人外寥寥无几,而且天元剑派被灭和自己被杀(他们认为秦凌云已经被几人联手消灭了)这件事里面暗含着许多见不得人的龌龊勾当,那些自诩名门正派的家伙此刻只怕巴不得世人赶紧忘记秦凌云这个人,自然不可能拿着秦凌云的画像到处张贴闹得天下尽知。
所以,若是被人认出来的话,此人必然是极有分量的,现在的自己又是最为虚弱的时候,那么他肯定会第一时间出手,以雷霆之势将他抹杀,立下这不世之功。
至于另外一种情况,想到这里秦凌云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只怕是真的有人盯上墨家了,就是不知道是云城里的几大家族里面的哪一家,或是他们联手。”秦凌云在心中暗自猜测。
若是到了那种地步,这墨家小姐秦凌云必定会倾尽全力保住她的,只是到时候墨家又当如何理会。想到这里秦凌云不禁一阵头大,他这时看上去是有第一层境界的修为,但是若是手段尽出的话就是四阶的修士他也有自信完全应付下来,便是五阶的也未尝没有一战之力。怕就怕他们人多势众,到时一哄而上,只怕自己都要交待在那里。
只是保护墨彩的话自然没有多少压力,可是若墨家也被毁的话,不知道这大小姐会不会崩溃?秦凌云向来恩怨分明,既然墨彩救了他一命,他自当全力报答。至于那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安慰自己量力而为的欺心之事,他从来都是极其不屑,这也正是他一路修炼并登上巅峰的道心所在。
秦凌云头疼了一阵,觉得这事甚是棘手。不禁苦笑一声,这事以后再说吧,先暗自查探一下好了。
采药的队伍在云城走了两个多时辰后,便回到了墨府。墨彩也是精干,一回到墨府,休息都来不及便又和其他人一起把采来的药材带着分发到城里的各个药铺去了。其他人也都有说有笑的交谈着,那二十多名修士更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堆商量着晚上要去何处喝酒。
秦凌云也不与他们多做交流,见事情已了,便向其他人道了一声“告辞”后,朝自己住处的方向回去了。回到那间小屋,秦凌云先是打开窗户,一时间一阵清新的空气灌入屋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顾不得萦绕在心间淡淡的疲惫之感,他又盘坐在床上开始修炼了。同时也暗自叹了口气,“我这副身躯如今竟是羸弱到这般境地了吗?”
如此修炼了几个时辰后,秦凌云走下床来到窗户处,定定地看着外面的满园竹林来。此时已是晚间,院子里竹涛阵阵,清风徐来,竹林如水波一般轻轻舞动。
经过这段时间的勤修不辍,他早已经稳定在了一阶之境,再过不久或许就可以尝试突破二阶了。只是他还是有些不满意,越到后面修炼速度就会越缓慢,以自己现在这种速度,要到猴年马月才可以寻回赤虹并找到紫宵啊。
正当他在对自己的修炼一筹莫展之际,门外传来“笃笃”两声敲门声。秦凌云回过神来,这是墨家的下人送饭来了。他走过去打开门看去,却是一愣。门外一个红衣女子手里提着一个竹篮,正嘴角含笑的默默注视着他。
竟是墨彩亲子给自己送饭来了,月色下她的脸庞显得愈发的白皙,斑斑驳驳的竹影撒在身上更加衬得她亭亭玉立。
墨彩一看到秦凌云出来,把手里的竹篮交到他手中。“此次出行,多谢秦兄一路成全了。”秦凌云有些不解,墨彩声音又放柔和了一些,但依旧清冷“路上他们对秦兄确实是太过分了些,好在你顾及小彩的感受,多次忍让,我真的要谢谢秦兄成全之谊。”
秦凌云无所谓的摇了摇头:“大小姐客气了,若是不嫌弃的话就请进来坐一坐吧。”说着他往旁边一让,墨彩冲着他笑了笑,低头走了进来。
秦凌云没有关门,进去后把饭篮放在桌上,打开盖子,只见里面有几个精美的小菜,还有一壶酒。秦凌云转头向墨彩看去,墨彩俏脸飞上一抹红霞,低声细语道:“这是我亲手炒的几个小菜,一来犒劳一下秦兄,二来感谢秦兄成全之谊以及这个。”说完她笑着取出储物袋,对着秦凌云晃了晃。
秦凌云也不客气,当着墨彩的面取出酒食,自顾自的吃起来。墨彩在一旁小心的观察着秦凌云的一举一动,见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忍不住问道:“可还合秦兄胃口?”秦凌云喝了一口酒,笑到:“在下已经不知有多久没有吃过如此美味的菜了。”
墨彩闻言也眉开眼笑起来,又过了一会儿,她脸上的欢喜之色稍减,皱着眉有些担忧的问秦凌云:“秦兄,你说真的有人对我们墨家心怀不轨吗?”
秦凌云点了点头,咽下口中的食物道:“八九不离十吧,你还是尽快将此事告知你父亲才好。有条件的话,最好多派些机灵的的人暗中注意其他几个家族的动向。”
墨彩听秦凌云这么说,心里面的忧虑丝毫没有减弱。又抬头朝秦凌云看去,只见他此时正在那里自斟自酌,月色从窗户间倾洒进来,这一幕竟是如此的宁静。“要是每一天都可以像这样安安宁宁渡过就好了。”她托着下巴,嘴角终于泛起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