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车营招兵现场,两百七十多名私骑军马的军官子弟受刑,私借军马的军官受到处罚和弹劾的事,如一阵风一样传遍了京城官场和京营和以及附近的卫所。
别以为所谓的政治敏感性,只有现代的人才有咱,咱中华的老祖宗们把这一套早就玩得无比的熟溜。一时之间,京城的官员、京营的军官、京城附近的卫所的军官都风声鹤唳。
不等朝廷的诏令发布,就各自忙着清查自己家有没有占用官畜,谁也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触了霉头。那些御史言官们,则一个个瞪大了眼晴,明里暗里到处寻找证据,恨不得自己亲手揪出几个典型来。
别小看这个时代的马、牛、骡、驴这些大牲口,和现代的小汽车、大货车、拖拉机比起来,其重要性和价值只高不低。
举个简单的例子吧,在万历年间,雇佣一个长工的一年的工钱大概是八到十两银子,但雇佣一个马夫加上养马的费用一年则需要花费四十两银子。养马的费用,远超过养人的费用。
本着国家的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原则,官畜私借、私用的现象此时也是十分严重的。
军马私借事件和上次李如柏等人私自会饮私放炮仗事件重叠在一起。兵部、礼部、吏部、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五军都督府......各相关部门的主官纷纷上疏自陈失职乞罢。
看着这一份份请罪乞求罢职的奏疏都一股脑的涌向了内阁,张居正和吕调阳一时之间也是应接不暇。
“张阁老,这些奏疏该怎么票拟,您要拿个主意呀。这些请罪的奏疏各衙门的主官都差不多上齐了。”吕调阳看着这一堆的上疏摇了摇头说道。
“吕阁老,六部九卿的乞罢一律不允,下面的官员,看有无实据,该降则降,该免则免。”
张居正此时并不关注这些奏疏,哪个部门下面的人员出了问题,主官例行上疏自陈不职,请求罢职,这都是大明官场上的惯例了。只不过这次同时上奏疏的人多了一些而已。此时他想得更多的是这两件事情背后,更深层次的问题。
张居正把这些奏疏票拟交给吕调阳处理,自己则一边研墨一边思考着自己早已想要整顿的两件事。这两件事,一件是学风、一件则是驿站的弊端。他认为此时上疏正是好时机。
张居正研好墨,思如泉涌,于是提笔在奏本写道:“臣等幼时,犹及见提学官,多海内闻名,类能以道自重,不苟徇人......近年以来,视此官稍稍轻矣......”
过了不久,一份洋洋洒洒数千言的《请饬学政疏》便书写完成。奏疏后面还附列了十八整饬学风计划。张居正的这份整饬学风计划,其目的就是要打倒游谈之士,不许创建书院,肃清学霸之源、裁减学额、禁止纠众、考验文理。
张居正写完之后,把奏疏又反复看了几次,检查是否有错漏。稍息了片刻之后,又继续提笔在一份新的奏本上写道:“太祖时给驿条例仅六条,至嘉靖年间给驿条例增至五十一条......”
另一份《奏请整饬驿递疏》随即完成。针对的是当前官员滥用特权。不仅是自己出行,就连家人、仆人出外办事都要各地驿站提供供给,给驿站沿途百姓和国家财政造成不合理负担的乱象。
第二天,当万历看到这两份奏疏时,也是感到意外。没想到自己的一个无心之举,竟然又促动了张居正历史上革新政务的两项重要举措。
这两个整顿措施那可是为张居正招恨的两项措施。一个是得罪了当时天下的读书人,一个是把当时所有官员的一项隐性福利给整治没了。
“老张,你安排一下,我要召见张先生。”万历放下奏疏,对张维说道。
张居正既然现在起了心要对这两大块进行整顿,那万历自然也对这两块事情整治的想法。
“张先生,你上的《请饬学政疏》,朕觉得适当其时。你再给朕详细说说吧......”
云台门偏殿内,万历对张居正说道。
“皇上,太祖年间规定,府学四十人,州学三十人,县学二十人,日给廪膳,称为廪膳生员。洪武十五年定令,廪膳生每人每月领米一石、鱼肉盐由官供给......”
张居正向万历讲述着秀才这一阶层的由来,和秀才是如何慢慢的成为了地方领米免役的特权阶层。
这一特权阶层在开国初期人数并不是太多,而且挑选严格,但随着立国时间越来越久,这一阶层的人物众多,并发生了相应的连带关系,在地方上已经隐隐的成为了一种势力。
这些势力不仅欺负一般的百姓,同样也对当地的地方官吏进行压迫。他们尽管满口的孔子、孟子,圣经、贤传,讲道德,说仁义,但事实上已经成为了地方上的祸害。
”嘉靖十年题准:生员内有刁泼无耻之徒,号称学霸,恣意非为,及被提学考校,或该访察黜退......”
张居正接着讲述了嘉靖年间,以整顿学霸为主的学风整治情况。
万历听到一个后世经常听到的一个褒议词“学霸”,在张居正的讲述中竟然是无恶不作的贬议词。此时万历才明白,原来“学霸”这个提法,是从明代的嘉靖年间开始的,初始的原意,竟然是指那些秀才中的恶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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