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柔又吩咐青娅:“让老板搬一面屏风进来。”
“是!”青娅答应着去了。
夏晚柔小脸冷肃,坐在那里,整个人散发出不同于平时的威势。
长公主府,顾世子问自己的长随:“有动静了吗?本世子那个义妹打算怎么做?”
随从答道:“夏姑娘出了门,如今人在随安茶楼,应当是在等人。”
顾世子点了点头:“你让人盯紧了,本世子要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琅王府,穆司言问跟在自己身后的穆七:“她打算怎么做?”
穆七说道:“夏姑娘已经出了门,人在随安茶楼,她吩咐了长弓去约黎慕云在茶楼见面。”
“再盯,再报。”穆司言说道。
穆七迟疑着开口:“爷,黎慕云不是什么善人,夏姑娘约他见面,大约是想要让他去催夏家的债,可夏家如今有了陆家的帮助,那些债说还立刻就能还上……”
“你是觉得她求错了人?”穆司言停下脚步,转身问道。
“是。”穆七点头。在他看来,夏家这摊子烂事,夏姑娘求谁,都不如求他家爷来得有用。
“你若是这么想,那就小看她了,且等着吧,她或许比本王以为的更有魄力。”
随安茶楼。青娅盯着人摆好了屏风,便让茶楼的人出了包间。她开口问夏晚柔:“姑娘,你打算让黎老板催老夫人还债吗?”
“自然不是。”夏晚柔冷肃说道,“夏家如今不是还不起钱,找黎老板催债没有用,更何况,黎老板也不是会听我的话的人。他们有他们的规矩。”
“那姑娘找他……”青娅不解,可话还没问完,就被打断了。
“人来了。”夏晚柔已经去了屏风后面。
门外果然想起茶楼小二的通传声。
青娅上前开门,只看到一个看起来很有威势的中年男人,没有看到长弓,应当是完成任务之后又隐匿回暗处了。
中年男人对着青娅拱了拱手:“姑娘好,在下姓黎。”
“黎老板里面请。”青娅微微颔首,将人让进了屋子。
黎老板进了房间,一抬头便看到那座屏风,屏风后面隐约有个人影,形状很是窈窕,又很是端庄肃穆的样子。
“夏姑娘。”黎老板没有管身后重新关上的门,对着屏风拱了拱手,“我们又见面了。”
他心里却吃惊不已,上次见夏晚柔是去夏家讨债,上上次见夏晚柔是夏晚柔来找他做脂玉女的验身,第二次见面他没怎么注意,第一次见面时只注意到这是一个有十分皮相的小娘子,如今再见,竟有一种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的错觉。
黎老板心里一动,有些叹息。
这么好的苗子,怎么就入了长公主的青眼,若是来了他手下,他一定能将人打造成头牌。
“黎老板请坐。”屏风后面传来夏晚柔清冷的声音,“青娅看茶。”
“茶就不必了。”黎老板说道,“在下过来,只是想告诉夏姑娘,夏家的债,在下不曾为难过你,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希望你也不要为难在下。”
别人都说夏晚柔是孝女,他却知道夏晚柔与夏家人的关系有多糟糕。夏晚心和陆半江订婚的消息他也知道了,所以对夏晚柔要见他的目的已经有所猜测。
夏晚柔听了这话,却没有半点儿气恼,她轻声笑了笑:“黎老板说笑了,小女子请您过来,怎么会为难您,只是想替黎老板出一个主意罢了。”
“什么主意?”黎老板觉得她是被戳穿后在嘴硬。
夏晚柔道:“当然是将陆家家财尽收囊中的主意。”
“笑话!”黎老板皱起眉头,语气有些严厉和不悦,“狂妄,你一个小娘子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黎老板,我可以保证,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不出意外,陆家所有家产,都会归你所有。”夏晚柔语气十分平静。
黎老板有些犹豫,他不相信夏晚柔这话,一个小娘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可是陆家三代为官,别说临安城里面的商铺了,就是城外陆家的庄子,也都是富庶宽广。脂玉坊虽然有钱,可钱并不都是他的,若陆家的田庄商铺都成了他的,那真的是不小的基业了。
“你先说说看不出意外的意外是什么意思。”黎老板作为商人,敏锐的抓到了夏晚柔话里面的重点。
夏晚柔坦言说道:“在你和我达成合作之后,如果我再去找了别人来破坏这合作,这便是意外。”
黎老板脸色顿时一沉。
她找自己来谈合作,又要找人来破坏这合作?她有病吧!
尚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夏晚柔道:“黎老板不如先听听我的主意,放心,只是听一听,我不收钱的。”
对啊,听一听又不收钱。
黎老板同意了,示意夏晚柔开口。
……
青娅去了门口守着,夏晚柔声音压得低,除了黎老板和她,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半个时辰之后,黎老板率先离开随安茶楼。
“怎么样?”长公主府顾世子问自己的随从。
随从说道:“黎老板眼睛亮得厉害,像是见了肉的鹰,闻到血的狼。”
“然后呢?”
“然后夏姑娘就离开了茶楼,去敲了钟家的门。”
同一时刻,琅王府穆司言也在问穆七:“哪个钟家?”
“就是钟尚书家,钟尚书有一个独子名叫钟岳。”穆七说道,“就是钟岳带陆半江去烟街柳巷撞见了顾世子。”
他说完又觉得奇怪:“就是不知道夏姑娘是如何知道钟岳与陆半江喜欢男人这件事有关系的,属下已经问过下面的人,顾世子不曾与夏姑娘提过钟岳。夏家更不可能与尚书府有交情。”
“这么说,钟家放她进门了?”穆司言问道。
穆七点头:“不知道夏姑娘说了什么,钟家毕恭毕敬的将她请进了门。”
钟家是钟夫人当家,她住的是位置最好的梨花院,此刻,她就在梨花院里面招待夏晚柔。
陪客的,除了一个长相十分精明的婆子,还有一个胖姑娘。
胖姑娘姓钟,是钟尚书的嫡亲女儿,只是从不出门交际,于是外人只道钟尚书只有一个独子钟岳。
夏晚柔顶着钟夫人和精明婆子的吃人的目光,语气轻柔的对胖姑娘说道:“钟盈,你还记得吗,一年前在长隐寺,我们见过一面,你告诉我说,你喜欢陆半江,问我可不可以和陆半江说纳你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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