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可以不去脂玉坊,她要是不去,自己即将拥有的新衣服新首饰新闺房,不都全部泡汤了么!
夏晚心愤恨的瞪向夏晚柔,却发现对方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当即柔和了声音,楚楚可怜开口道:“姐姐,你和娘亲开玩笑的对不对?”
“小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夏晚柔凉凉开口,“脂玉坊是火坑,姐姐不跳火坑了,你不为姐姐感到高兴吗?”
夏晚心当然不高兴,她满心怒火,愤怒得一张小脸都有些扭曲。
夏李氏却是飞快反应过来,拉了一把夏晚心,含笑对夏晚柔开口:“晚柔,如果你真的改主意了,心心怎么会不为你感到高兴呢,可你是开玩笑来安慰我们……”
她说着有些哽咽。
夏晚柔飞快打断她的表演:“娘,我没有和你们开玩笑,我是真的改主意了。”
“你真的改主意了!”
夏李氏的声音也变得尖利起来。
她面容扭曲,咽回即将脱口而出的大骂,故作忧心忡忡:“可是我们都收了脂玉坊的房子和钱,如今反悔,脂玉坊的老板会不会对我们做什么?”
“我倒是无所谓,可你祖母年纪大了,你弟弟还在书院念书,若是影响了他的前程……”
夏李氏说着流出泪来。
弟弟夏奕南是大女儿最大的软肋,夏李氏等着大女儿重新哭着喊着求自己答应送她去脂玉坊。
夏晚柔心里冷笑,她上辈子之所以那么麻利的跟着脂玉坊的人走,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让夏奕南能够好好读书,有个好前程。可夏奕南做了什么?他拿着她出卖自己得来的钱,和同窗挥霍无度不说,还在落榜之后,将原因归结于她从事风流行当坏了夏氏一族的气运。
后来阻拦她回到夏家的那扇门,就是夏奕南亲手关上的。
夏李氏以为提到夏奕南的前程她会主动让步?恰恰相反,这只会让她更加坚定这辈子只为自己打算的心。
她困惑的抬头,很是不解的样子:“娘,脂玉坊有钱货两讫的规矩,我尚未在成为脂玉女的文书上签字,他们怎么将房子和银两送过来了?”
夏李氏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跳。
脂玉坊的老板在夏晚柔签字画押之前将东西送过来,无非是觉得夏晚柔品相好,怕她们家反悔,所以先下个定,而她之所以会提前收这个定金,却是被那五进的大院子和白花花的银子冲昏了头脑。
这是不能跟夏晚柔承认的。
“我……我也不知道,晚柔,我们家除了你弟弟,都是妇道人家,斗不过脂玉坊的。”
夏李氏干巴巴的解释,不敢去看夏晚柔的眼睛。
夏晚柔不拆穿她,故意蹙眉说道:“左右我还没有签字画押,这件事就不成立。就算是脂玉坊,也要讲律法的,娘亲,趁着接我的人还没有来,我们将东西拢一拢,还给他们就是。”
她说完去拖夏李氏的胳膊:“娘亲,我们快去吧。”
夏李氏没想到自己大女儿的主意说变就变,也没想到她会这般强势,登时不知道怎么做了,只能顺着夏晚柔的意思去收拾脂玉坊送过来的那些东西。
每收拾一件,她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下。
想到以后要继续过清贫的日子,夏李氏就悲从中来。可晚柔是她的女儿,晚柔不愿意,她也不能将自己的女儿强卖到脂玉坊去。否则她和那些妓院的老鸨有什么区别!
她是读书人家的女儿,做不出这种事来。
夏晚柔看着收拾好堆在一起的锦缎金银,松了口气,保住了自己女儿家的名声,之后的日子,就算是过得再差,也不可能比上辈子还差了。她的脸上终于露出真切的笑容来。
倒是夏晚心,想到自己前两天对手帕交们说过,她家就要换大宅子了,到时候请大家来家里玩的话,就一阵心烦意乱。这心烦意乱在看到夏晚柔脸上的笑容时,立刻化作了恨意。
她视线落在同样两眼嫉恨的阿扶,想了想,对阿扶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