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王爷因准备出征之事在兵部忙碌着,一早我早早梳洗好,准备与王爷暂时的告别,走到门庭外,见佳怡和娴静也已装扮好站在一旁,王爷正在和部下交谈着,似乎在询问是否都已准备妥。一中年男子,身披战服,意气风发,见我出来便给我请安:“宗帅给夫人请安。”
“元帅,免礼,快请起。”我寄语道:“祝愿你们能旗开得胜,早日收到你们的捷报。”
“末将尽力而为!”
“蓉儿,你在家好好休养,我会寄家书回来。施全留下保护王府,你若想我,可以书信与我。”王爷说到此处,又转向佳怡和娴静说:“我出战这段时间,你们也要好好照顾自身,府里的事情要听夫人的话,希望你们和睦。”
两位不舍的开始流泪,娴静说:“王爷,希望你首战告捷,妾身在此期盼你早日回来,也请王爷,不用过于担心我们。”
我进王府,与王爷的相处也只是个开始,让我从陌生到熟悉,十日光景,滋生稍许情爱之义,此刻面对分离,内心颇有不舍,话在嘴边,却不便在众人面前表露,一双微湿的双眸静静注视着王爷。王爷注意到我的眼睛,不舍的望着我,他揉揉的牵起我的手:“蓉儿,我走了,记得书信。”
说完,转身牵住缰绳一跃而上,宗帅和士兵纷纷跟随其后,浩浩荡荡离我们远去,扬起满眼尘土,让我视线越来越模糊。
人已出征,留下的是漫长的思念。想起昨日的熙莲提起的柔福帝姬赵婉凤,我筹谋一下见一面她。回到殿内,我对熙莲说:“熙莲,你能否带个信给路梓钦?”
“夫人,你?”
没等熙莲问出声,我便接着说道:“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昨天听你说的失忆帝姬,很是好奇,想混进皇宫去会一会。以我这夫人的身份贸然去见她多有麻烦,故我想跟在路太医身边,乔装打扮成医官跟随,同为帝姬把脉诊治。你看可好?”
“夫人,我这就去办,奴婢先告退。”熙莲一走,玉琴端着茶碗进来,轻轻放在茶几上说:“夫人,喝点红枣莲子姜茶驱驱寒吧。”
“玉琴,你一直在老夫人处服侍,如今来了王府陪伴我,我很欢喜,只要我在王府的一天,必定保护好你们一天,你和熙莲就是我的姐妹。”我想到老夫人的好意,看着玉琴一早的贴心,希望我们是一心的。
玉琴立马下跪激动的说:“夫人,你既把我当妹妹,我也把你当自己的姐姐,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一心服侍,愿意做夫人的眼和心。”
那么嘴甜的姑娘,怪不得老夫人总说她的好,刚刚一席话我听了也很是欢喜,她比熙莲调皮,表达也简洁,我微笑着说:“恩,你说的我都记下了,起来吧,你去把娘家带来的书给我取来吧。”上午闲来无事,我还是看看《女则》《女诫》也好了解这个朝代对女子的教育。
打开《女则》还没看多久,忽听得门外看守报:“荣德帝姬赵金奴前来拜访。”刚刚站稳,两位侧室刚巧也已来到我屋内,我们三人同时下跪:“荣德帝姬吉祥。”
眼前的帝姬身着杏色绸缎牡丹绣纹,头戴玲珑八宝银丝流苏簪,耳穿雪白珍珠串,一张粉嫩鹅蛋脸,丰满的体态,看起来很是高贵。见我们参拜也不回,自己进屋先坐在榻上,瞧了桌上的书说:“起来吧。就是你能倒背《女则》也帮不上王爷。”
她这一句话,说的我稀里糊涂,看了一眼她,未等我开口,荣德帝姬看着两位侧室说:“我想和夫人说一会儿话,你们先告退吧。”说完,屋内仅剩下玉琴服侍,给帝姬奉上茶水,静静站在门口垂帘后,以防另有耳目。
帝姬端熟练地起茶碗喝了口茶说:“我想你还不认识我,我是皇帝的二女儿赵金奴,是你家王爷的亲姐姐,你们新婚才十日,我弟弟就去战场,你难道没有怀疑?”
“给荣德帝姬请安,帝姬的意思,我不懂。”我是真的不明白。
“你才进王府,不懂也合乎情理。我的夫君是王丞相之子王祈轩,在礼部任职,我听闻年内我父皇要将立储位,只因父皇子嗣多,在选择人举棋不定。王丞相联合三省六部的官员,有意推荐赵构。”说罢她盯着我的神态,在期待我的回应。
“哦,皇帝传位这样的大事,本王府能做的就是等待听命。对我而言,是谁都对我没关系。”皇家传位大事,岂能是我们能左右的,她今日来说这番话是何意,我心虑重重。
“我昨日才知晓此事,今日一早前来想与我弟弟商议,只是晚来一步。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与其让他人做上皇位,我更希望是构王爷。自幼我与你家王爷和睦,若他人做了宝座会不会对我不利且不知,但构王爷坐了帝王宝座一定会对我这个姐姐更好,我也是有私心的。我目前手里还有些筹码和胜券,特前来与你商议,寻个缘由,召王爷从战场回来,谋划此事。”
听她这么直截了当、言简意赅的表明心意,我更添忧虑,她今天的行为和想法,若是被第三人听到,我和王爷府上上下下将面临杀生之祸。我才来这里没几天,还没有好好体验生活,可不想有牢狱之灾,死于非命。于是我对帝姬说:“帝姬千万别这么说,我们不想惹来灭顶之灾。皇上欲立谁为储君全由皇上和大臣们决定,绝非帝姬和我能议论。今日所说,希望不要再外传,我们王爷忠心护国,做好儿子当好臣子,从未觊觎过皇位。无论皇帝立谁为储君,我家王爷定为新帝所用,不存二心。今日话题,请帝姬以后不要再提起。”
“我的傻王妃,在选立储位重要的时刻,我弟弟却被外派出征,你不觉得过于巧合了吗?” 荣德帝姬的语气让我感觉到她今天的到来是真诚的,皇室争夺的残酷,电视剧里演的还少吗?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和我家王爷做一对平平淡淡夫妻,不要涉足传位纷扰。
“作为皇帝的儿子,国土边疆需要之时,应以军事为先,谁做皇帝不是臣子可以考虑的。多谢帝姬姐姐的厚爱,王爷也不在,多议此事也无用,即便是王爷战场回来,也不希望帝姬姐姐参与立国之本大事,今日我们停止此话题吧。否则我和王爷全家上下人头不保。”说完我蹲下给帝姬叩拜,表明不愿参与这场纷争。
“唉,你好傻好固执!” 荣德帝姬长叹一身,摇头甩袖离开。
我们家王爷居然还有这么个贴心姐姐,尽然愿意扶他上位,虽说帝姬有私心,但她今天的一番话也算是真心。我今天这样果断拒绝,不晓得会不会被她记恨,在被恨和杀头之间,显而易见,我选择前者。在争夺帝位这件事情上,我的态度很明确,就是没想法,我相信天意使然,正所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还想好好的活着,寻找机会回我的现代。
赵金奴这一走,我抱着织锦软枕趴在暖榻上无心看书,担心今天发生的事情会成为王爷仕途的绊脚石,王爷是什么心思我是不知道的,我内心的不安转为担忧。
到了晚膳时间,熙莲、玉琴和丫鬟们都在忙碌着,王爷才走半天,我的食欲也跟着走了,毫无饿感,动了几筷子,就让她们撤下,丫鬟一并退去,屋内只留熙莲、玉琴。
屋外似乎有人回话,侧眼望去似乎是施全,熙莲出去接洽,玉琴端来洗手和漱口的水,唤我洗漱,我便照章做来。当我双手懒懒拨弄玫瑰花瓣水时,熙莲回屋在我耳边轻声说:“夫人,安排好了。”
能去会一下我好奇的人物,我垂下眼皮看着自己的双手说道:“好,方法可稳妥?不要被人看出破绽。”
熙莲回:“我下午化作男小斯,在施全带领下见了路太医,阐述了夫人的想法。刚巧原本给柔福帝姬把平安脉的叶太医家中妻子病重,告假一周在家陪同病妻,路太医说他可以接手,柔福帝姬三日把一次脉,因此就安排在后日午膳后,到时候请夫人乔装成太医院的学者就好。”
“好!”他们这样安排,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待等两天后,揭晓柔福帝姬赵婉凤你到底是谁?
时间很快的来临,这天下午,我已经穿上合身的太医服,熙莲已经把我的容貌梳妆成翩翩公子哥,并谎称自己是路梓钦的徒弟朱海春,低头跟着路太医进了柔福帝姬的若生殿,好别致的名字,让我想起“朱颜碧墨放池畔,舞袖挥毫对玉莲。尽态极妍宛若生,一脉幽香把君难。” 若生殿与荷花有关。
丫鬟们见我们自报是给帝姬把平安脉,便带领我们进去,等我们走进床边,路太医把药箱放下,一女子身穿薄纱躺在床上,她从纱帘内伸出细嫩的手,放在路太医放好的把脉垫,路梓钦则把一块丝帕垫在帝姬手腕上,开始搭脉诊治。身边的婢女侍奉在一侧,妨碍我向眼前这位病人开展试探询问,于是我向路梓钦扫去一眼,他心领神会地对婢女说:“这殿内燃的是什么香,帝姬身体弱,闻不得过浓的香,你去调整一下,顺便给我包一点香料,待我研究一下,也得是合适帝姬的才行。”
婢女接到了太医安排的任务,她回了一声便离开。
我会心一笑,既而上前对着帐内女子轻声脱口而出:“私はつまらない”(译:我好无聊)
路梓钦见我胡言乱语,一脸茫然,奇怪的看着我。
我静静等待反应,没有动响,看来这位帝姬不是我要找的人,失望之际欲后退,帘子忽然拉开,一头长发垂落到腰间,不带任何头饰,袭一身白色素衣显得一张脸更白,唯有颈上戴着镶珠金项链还能说明她是个帝王家女子,在两条细细柳梢媚下,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中似乎包含有惊喜、意外、怀疑,她的神情倒是出乎我意料,我见帘后的女子容貌并非是殷茜,就更觉得今天的安排是无用了。然帝姬开口说:“Honey,are you here?”
路梓钦更是惊讶,他一定是被我们这两句稀奇古怪的话给弄傻了。
我心内狂喜,是她,就是她,这里终于不是我一个人,还有你殷茜。我强忍着内心感受,这个和我一样怪的人,欣茜,你好,欢迎来这里。一旁的路太医已经忍不住自己的好奇,然后对着帘里的帝姬说:“臣没有听清楚,帝姬你讲什么?”
“路太医,你先下去,”柔福帝姬指着我,“让她留下。”
我和柔福帝姬互相看着,用眼神开展的交流,仿佛一个在问,而一个在答。我实在压抑不住自己的激动,上前握住柔福帝姬的手说:“殷茜,太好了你来了。真的是你吗?”
也许是我的一身男子装使她疑虑,帝姬半信半疑的问:“你是袁蓉伊吗?”
“是我,就是我,我是袁蓉伊啊。掉落荷花塘后,睁开眼就到了这里,我听闻宫里有位帝姬掉落水塘醒来后失忆疯癫,我便安排今日探究竟,太好了殷茜,我们见面了。”我说到此处眼睛湿润,抹掉喜悦的眼泪问,“你什么情况啊?快给我说说。”
“袁导,那日我看你掉落荷塘,便跳下去救你,哪里知道会游泳的我在荷塘内被花梗缠绕,施展不出,当时我认为自己一定要死了。等我眼睛睁开,他们告诉我是皇帝的六女儿,柔福帝姬赵婉凤。之后我所有的表现,他们都觉得我是疯子。”
“原来你为了救我跳荷塘了,你真义气啊!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内心对殷茜充满亏欠和内疚,可这里毕竟是皇宫,我和路梓钦待在此处时间过长会惹人注意,为引起不必要麻烦我对殷茜说,“殷茜,现在我们既然来到这里,只能面对现实,我现在是构王爷的王妃。”
“袁导,我们怎么才能回去啊?我可不想待在这个地方,这里实在太落后了,连个电都没有,整日傻傻的都不知道要做什么,你要想想怎么回去啊!”熟悉的感觉来了,她开始对我发嗲了。
换了一张脸看她发嗲,还真是很怪异,我忍不住笑着嗲嗲地说:“你先冷静呀,我也不想长留在此哦,我们落水而来,估计跟水有关系了。要么你去挑水试试?”
她见被我这般捉弄,噘嘴道:“哎呀,人家跟进讲正经的呢,总之,我们要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谨言慎行道:“行,我知道了,这里说话不便,有机会你到我府里,我们好好聊聊。我们能穿越到这个年代,你要感谢上苍给了你一个公主的命,暂时先不要抱怨了,你好好享受这个身份吧,急着回去做什么。我真的不宜长留这里,你记得找机会来我府里,我先走了。”
退出若生殿,我一个字也没有和路梓钦提起刚刚柔福帝姬私下与我谈话的内容,想必他一定疑心重重。出了皇宫,感谢路梓钦这次的安排,便告别。同时在宫门外对面小巷的小屋内和熙莲汇合,我还原自己的装扮后,内心默默哼着小曲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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