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这是要回去了啊?路上慢点儿啊!”当林金淼行至小区的大门前,看门的大爷突然从她身后和她热情地打招呼说道。
“嗯~再见!”林金淼听后顿感十分的害羞,她以微笑示意后也立即非常礼貌地和那人回应道别。
今天的阳光格外的和煦,不外给这寒冷的冬季增添了几多温暖的气息,当林金淼从贺英俊所居住的小区里走出来后,时间已将近九点钟了,她匆匆忙忙的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坐上去立即便消失在了茫茫车海之中。
“姐,我回来啦~”当林金淼回到外婆家后,她一进门便大声地呼喊道,可一时间竟没有听到任何人的回应,于是她开始挨个从房间里搜寻姐姐他们的身影,“姐~姐我回来啦!你在家里吗?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当她推开诺亚的房间门后,一个正沉睡着的身影立即便让金淼安下了心来,因为到处找不姐姐,无奈间她不得不叫醒了正在熟睡着的诺亚,“诺亚,诺亚!快醒一醒,我有事要问你。”
“哦,你回来啦金淼,对不起我睡得太死了可能没有听到你回来。”被叫醒的诺亚立即便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皱着眉头非常吃力的用手揉捏了几下额头,然后努力睁大着眼睛看向了林金淼。
“对不起诺亚,我吵醒你了,我姐呢?怎么没看到她人呢?”林金淼张大着疑问的双眼满面疑惑地问道。
“金鱼吗?金鱼她去参加同学的葬礼去了,怎么~你不知道吗?她难道没有事前通知你?”诺亚依然在用双手吃力的揉搓着自己因发烧而引起的头痛。
“没有。”林金淼听后面带羞愧的低下了头,心想着都怪自己昨晚没有回来,可惜现在都不知道姐姐的去向,在沉默了片刻后突然间她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然后瞪大着双眼再次向诺亚问到:“诺亚你怎么没有陪着她去呢?”
“对不起,我昨天晚上受了风寒发烧了,所以你姐姐她并不同意让我陪同,对不起。”诺亚听后立即非常惭愧地向金淼道起了歉来,以表内疚。
“没事儿,没事儿,那诺亚你知道她去什么地方了吗?她有没有和你提及她去的什么地方或者是什么地址之类的?”因为不放心,金淼再次向诺亚询问道。
“真的非常抱歉,她并没有告诉我。”诺亚听后只是非常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我知道了,应该会没什么事的,诺亚既然你生病了,那就快接着休息吧,估计我姐可能下午就会回家来的,那我就先出去了。”林金淼说完话后不等诺亚回应便直接走出了客房房间,诺亚见状也只好又重新躺回到了床上合上了依然发沉的眼皮,然后继续陷入了沉睡当中。
林金淼从诺亚所在的客房里走出来后,她一脸彷徨失措的站在客厅里踌躇不安了起来,看着客厅墙上的时钟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开始焦急地来回踱步着,眼看着半个小时过去了,无奈间她不得不将自己的手机拿了过来,然后立刻拨通了姐姐的电话,没想到电话在接通了十秒钟后,那头便传来了那个既熟悉又让人安心的声音。
“喂~金淼你回家去了啊?”林金鱼站在XXX殡仪馆的门前,当她在望着门口横幅上那个熟悉的姓名‘肖兰’时,而旁边却又多出了一个好像也并不是很陌生的名字,可一时间她却没有想要去追究什么,万一是这个殡仪馆里也有别人在这里一起举办追悼会呢,在沉默了片刻后林金鱼刚要走进去时,不料这时她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她立刻从包里拿出了手机一看,原来是妹妹打来的,她悬着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嗯!姐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昨天贺英俊他……”对于昨晚的去向林金淼一时间有些尴尬,甚至是难以启齿,可不等她说完却被姐姐给立即打断了。
“其实你不用向我解释什么的,只要你开心就好,好了,我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可能现在不方便说话,等下午回家后我再和你细聊吧!”不等妹妹的回应,林金鱼语毕后却立即便将电话给挂断了。
“唉~姐姐你还没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呢……”听着自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的挂断声,林金淼有些懊恼,她一方面是担心姐姐的身体会吃不消,另一方面她真的觉得,自己的姐姐现在可能不太适合去参加这样的场面,毕竟对于一个深度抑郁且病情反复的病人来说,这样悲痛的场面确实是很不利于病人的心理的,她哪里能够去承受那样的大起大落呢,但是此刻林金淼却毫无办法可言,只能选择安下心来慢慢地等待了。
“请问您是?”当林金鱼缓步走进殡仪馆的大门后,门口迎宾的管事看着面生的她突然发问道。
“您好,我是肖兰的大学同学。”林金鱼见状立即礼貌地回应道,那管事闻听后立刻便做出了邀请状请她进去了。
走进被指定的殡仪馆的大厅,只见正中央安放了一张十分醒目的硕大的遗照,没错,那是林金鱼的大学同学肖兰的照片,记忆里她是一个特别乐观向上,对任何事情都非常积极的一个阳光女孩儿,当时她还和同属一个系的学长谈过恋爱,好像还很是甜蜜呢,不过因为生计自她们在毕业后便很少联络了,而就连仅有的最近的一次联系可能就是六年前她们刚刚毕业后,林金鱼听身边的同学提起过肖兰的母亲因为一场疾病去世了,她还去参加过那场葬礼,而此后和肖兰便一直处于失联的状态了,甚至就连肖兰去世的消息也是几天前林金鱼在自己的邮箱里无意中看到的,那是一个她早已忘记了姓名的同学发给自己的,正在林金鱼发呆时,不料这时从她身后却走过来了一个大男孩儿,突然间他站定在了林金鱼的身边,虽没有经过自我介绍,可竟自顾自的向林金鱼毫无防备地缓缓道来了起来。
“林金鱼是吧!是我发给你的邮件,我们见过的,我是肖兰男朋友的室友,本来原先是想追你的,可…所以我一直偷偷的保留着你的联系方式,我只是觉得我们都应该来送送他们,来送送我们的老同学们。”那男生对林金鱼淡淡地说道。
“什么?”林金鱼抬头望向了那个大男孩,有些迷茫地对他发问道。
“何彬还记得吧,肖兰的男朋友你们的师哥,前几天因为车祸去世了,肖兰是在两天前跟着他一起走的,是服药自杀,其实一个星期以后本应该是他们两个人的好日子的,可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是想要向世人歌颂他们伟大的爱情吗?还是想重塑现实版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只见那大男孩儿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无奈且彷徨的浅薄笑意,虽似在向林金鱼表露嘲讽之意,但从他那气而不愤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只是对此感到特别的惋惜罢了。林金鱼听后一脸的诧异,见她不语,于是那个大男孩儿又接着叙述到:“你听说过殉情吗?说来是不是挺可笑的,何彬车祸走了,肖兰因为难以割舍他们之间的感情所以也一并随他而去了,原本他们之间的爱情就挺艰难的,现在看来他们倒是一下子轻松了。那年肖兰的母亲去世后,她爸再婚了,听说她后妈对她挺不好的,何彬家的家庭条件不是很好,她的后妈要的聘礼也一直没有凑齐,说要是他家给不了那么多钱的话,她后妈就让她爸她弟和她断绝关系而且还要和他爸离婚,无奈她家里还有这个正在上高中的弟弟,他们都需要人照顾,所以肖兰只能选择委曲求全。六年了,他们两个人用整整六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才凑齐了彩礼钱才走到了一起,可谁又能想到会是这个结局呢,老天爷就是这样,就是一直这样不公平,为什么总是要让相爱的两个人受尽折磨,为什么非要让有情人历尽无数的波折,为什么不能给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一个美好的结果呢……”只见那个大男孩儿越说越气愤,越说越难过,可不料林金鱼却猝不及防地突然便打断了他的话。
“也许这才是只属于他们之间最美好的结局!最起码,他们终于可以毫无牵挂的永远在一起了,而且永世不必分离!”此时此刻听着这样凄凄美美的爱情故事,林金鱼忍不住笑中带泪,或许是因为羡慕肖兰的勇敢追爱,又或许是林金鱼在内心深处的自我鞭策,这一刻她只是自心底里祝福着这一对已经逝去的故友,而身边的大男孩儿却立时被林金鱼异常洒脱的言行给惊得呆住了,看着林金鱼默然间流下的眼泪,良久他都站在原地没有回过神来。
肖兰和何彬的葬礼准备得很简单也很朴素,而说白了也不过是非常的寒酸,据说他们二人挣下的钱都已经作为彩礼进了肖兰后妈的口袋里了,不过既然肖兰也已经追随着何彬而去了,所以何家人也并不想要再去追究了。大厅里不时的传来着何彬的父母非常痛苦的阵阵哀嚎声,肖兰的弟弟和父亲也无不痛苦不堪,而唯独她的后妈却好像没事儿一样站在一旁始终面部毫无表情,尽管她独吞了肖兰和何彬工作以来所有的钱。
下午时分,葬礼谨严有序的进行着,在头去墓地的路上,林金鱼在路过银行时她提前从自动取款机处取了五万块钱,然后在墓地上进行完最后的送别仪式后,头离开之前她却悄悄地将钱塞到了刚刚那个大男孩儿的手中,她托那个男孩儿将这些钱给了何彬的父母,她不让男孩儿告诉别人这钱是她给的,虽然她也并不是什么爆发户她更没有很多钱,但是她只是想给那个残破的家庭送上一点点她的心意罢了。
站在公交车站牌前,林金鱼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特殊的银行卡,那是一张贺英曾经给她的银行卡,据说那张卡里有她用不完的钱,她可以随便的刷,可这些年她却始终没有用过一次,本来今天她也只是想在临行前把这张卡寄回给贺英的,不料她却遇到了这样的葬礼,而且出于心软又不得不动用了卡里面的钱。就在短暂地回忆过后,这时她走到了站牌后人行马路旁的一个报亭处,她向报亭里的老大妈借用了一支笔和一张没用的纸,然后奋笔疾书的写下了一行字,‘临时借用,困难应急基金,有机会我会还给你的,谢谢你,贺英。’
“大妈,请问您,离这不远的地方哪里有快递啊?”林金鱼写完在把笔还回去了后,又向那报亭大妈打听了快递所在的具体方位,在得到相应的答案后便转身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