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房屋。灯光昏暗。一个老年男人在看电视。
电视里播放的是艺优艺术开通上线的新闻,当出现柳伊人的画面时,老人暗暗大吃一惊,伸头紧紧盯着电视屏幕。
他是田昱皇。
七年的牢狱生活已经把他变成了一个脊背稍弯、满头白发的老人,不仔细看根本无法辨认出他是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
刑满释放回到清源,田昱皇无处可去,跟常方园商量要住进老房子。毕竟这是田昱皇的房产,常方园没有办法,勉强接纳了田昱皇。两个离婚多年的男女重新住到了一起。
因为强奸犯的身份,田昱皇平时很少出门,吃喝也不讲究,常方园弄什么他吃什么,吃过饭就歪在破旧的沙发上看看电视,看久了就眯眼睡上一觉,醒了继续看电视。
日复一日,田昱皇基本上成了一个活死人。常方园起先还能忍受田昱皇的无所事事不劳而获,时间长了,不免生出冤意,唠唠叨叨地奚落田昱皇。
田昱皇能忍就忍下了,实在忍不了时就让常方园收拾包袱走人:“我的房子白给你住这么多年,房租也够我在这里吃喝一辈子了,你不愿伺候就给我滚。”
常方园见田昱皇发火,赶紧离开田昱皇,到外面跳广场舞去了。
电视里的柳伊人依然年轻美貌,神采奕奕,但是多了几份从容自信,落落大方。田昱皇见了心情很难平静,脑海里闪现出跟柳伊人生活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忽然想到离婚时柳伊人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当时为了过白沉雁这一关,田昱皇找人开了一份假的堕胎证明,骗白沉雁说柳伊人已经把孩子打了,他知道柳伊人是不会打掉孩子的。此时,田昱皇想到了柳伊人肚子里的孩子,他掐指一算,孩子应该十二岁了。十二年,他还没见过孩子的模样。
一定要见到孩子,见到孩子说不定生活上还会有转机。田昱皇决定去找柳伊人和孩子。
好容易挨了一晚,第二天早晨,田昱皇早早起身,刮了胡子,穿戴整齐,朝常方园要了五十块钱要出门。
常方园感到诧异,问道:“你这两三年都缩在家里没出门,今天发什么疯要出去?”
田昱皇懒得跟常方园解释,头都没回出了家门,来到路口的理发店。理发店还没开门,田昱皇站在门前等了一会儿,等到老板来了,他跟着老板进了理发店,问老板:“理发加焗油多少钱?”
老板见是附近的熟人,笑道:“老爷子今天怎么啦?还焗油呢,去会什么重要的人?”
确实是去会重要的人。田昱皇笑道:“对对。”
老伴说:“人家都二十,我们邻居就十五吧。”
田昱皇把手伸进裤子口袋,捏着五十块钱说:“你给我弄孬一点的,十块怎么样?十块我就做了。”
老板提醒道:“十块那是很差的材料,伤头皮啊。”
“没关系,就弄十块的。”田昱皇坐到椅子上。
洗头、理发、焗油、烘干。约摸半小时候后,田昱皇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感觉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付了钱,对老板说了声“谢谢”出了理发店。
现在是想办法找到什么……艺……艺优艺术。田昱皇努力回想着电视里的内容,他不知道艺优艺术在哪里,边走边打听着艺优艺术的地址。转了几条街,终于有一个人告诉田昱皇艺优艺术的地址,他高兴地直奔艺优艺术而去。到了艺优艺术门口,田昱皇伸头朝里面张望。
前台的咨询员见一个老人站在门口朝里面张望,走过去热情地问:“老大爷,您想给孙子还是孙女报名啊。”
我哪个都不报名。田昱皇小心翼翼地问:“这里有一个叫柳伊人的吗?”
咨询员笑道:“你找我们董事长啊,她一般不来。”
“一般不来?她都什么时间来啊?”田昱皇微微感到失望。
“我们董事长有重要的事情才来,不过我们江总在,你要找董事长,问问江总也行。”
江总?难道是柳伊人后来找的那个江君吗?见了江君说什么?怎么说?他会不会把我赶出门来?田昱皇犹豫起来,一连串问题飘过头脑。他问道:“你知不知道你们董事长的家住在什么地方?”
不要说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能告诉你啊。咨询员警惕地看着田昱皇,摇着头说:“我不知道。”说着话退回到吧台里。
田昱皇站在大门口想了想,决定见见江君,走到吧台前说:“你让你们江君出来,说有人找他。”
咨询员摸起电话给江君大了电话,告诉江君有人找他。
不一会儿,江君从二楼下来,见一个老人站在吧台前,问道:“大爷,是您找我吗?”
田昱皇点点头:“是我找你。”
“请问有什么事?”
“哦,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说话。”
江君好奇地看着田昱皇,似乎有些眼熟,又想不起在那儿见过:“好吧,你跟我来。”江君请田昱皇跟着自己去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江君倒了一杯水递给田昱皇:“请问你找我有什么是事?”
田昱皇坐下后,上下打量着江君,心里不免羡慕起江君来:这小子倒是有福气,弄到柳伊人这么个好女人,不是我鬼迷心窍,哪有你的份?
江君见田昱皇盯着自己看,奇怪地问:“你是什么人?找我有什么事?”
田昱皇叹口气,终于开口道:“我是田昱皇,我想问你柳伊人在哪里?”
田昱皇?这个就是当年潇洒倜傥、叱咤清源娱乐圈的田昱皇?就是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田昱皇?就是背叛了柳伊人的田昱皇?几年的监牢生活竟让他判若两人。江君仔细看了看田昱皇,才确信面前这个老态龙钟的人就是田昱皇。
他现在冒出来找柳伊人干嘛?江君头脑里快速闪现着田昱皇找柳伊人的动机,想着是让他们见面还是不让他们见面,如果让他们见面会是什么情况?不让他们见面又会是什么结果?
“柳伊人现在生活得很好,你找她有什么事?”江君不希望平静的生活被田昱皇的出现而打乱,更不希望柳伊人被他骚扰。
田昱皇见江君犹豫,估摸着他是怕自己打搅柳伊人的生活。但是,我现在这种状况,必须要见到柳伊人。田昱皇说:“没什么重要的事,多少你没见伊人了,我想见见她。”
你有什么资格喊伊人?江君生气道:“田先生,请你叫柳伊人或者柳董事长。”
“好好好,喊柳伊人,柳伊人。”田昱皇想,喊什么不重要,见到她才重要:“江总,请你给柳伊人打个电话,说我想见她。”
你想见她?她想见你吗?江君拿不定主意该不该让他们见面。既然田昱皇找上了门,看样不让他见到柳伊人是不可能的了。但是柳伊人想不想见他呢?而且,还有柳江影在,如果田昱皇知道柳江影是自己的孩子,会是什么态度?
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不可预知。
江君的心里矛盾着、纠结着,预感到一场风暴将面临平静的生活。他说:“田先生,这样吧,我回去把你的想法告诉伊人,不管她想不想见你,我都会告诉你。”
“那就麻烦江总现在就给柳伊人打个电话。”田昱皇逼着江君马上给柳伊人打电话。
“这……这样的事在电话里不方便说。”江君拖着不愿意打电话。
“那你现在就回去告诉柳伊人,我在这里等你的消息。”田昱皇不肯让步。
“田先生,我在班上还有事,中午也不回家,麻烦你明天上午跑一趟怎么样?”
你们的公司开在这里,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明天不跟我见面再说明天的话。田昱皇没有办法,一时还不希望把事情搞僵,悻悻地说道:“好吧,那我明天上午过来,你让柳伊人也来吧,我一定要见到她,如果见不到她,可别怪我生气啊。”
这就威胁上了。江君根本不吃田昱皇的这一套,冷下脸说:“田先生是有经历的人,你应该明白,见不见你要看伊人的意思,你在这里说狠话就没意思了。”
我都是坐过牢的人了,还有什么是有意思的?你拖着不让我见柳伊人才是最大的没意思。
田昱皇从艺优艺术出来,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下,希望能等到柳伊人出现,要到中午都没看见柳伊人出现,大失所望地起身想回家,突然看见一辆豪车停在不远的地方,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时尚的漂亮女人。
田昱皇本领地看了过去,觉得那个女人有点熟悉,再仔细看,发现是白沉雁,不由得大吃一惊,心生疑惑:这特么真是见鬼了,想见柳伊人没见到,竟然见到了白沉雁。
田昱皇看着白沉雁进了门,连忙跑过去看了,门口挂着雁南飞文化公司的牌子。这块牌子刺痛着田昱皇的神经,让他感到屈辱和愤怒。
多年来,田昱皇一直怀疑自己坐牢跟白沉雁有关,出来后,看见自己一副穷困潦倒的样子,他也没脸去见白沉雁,时间长了,也就把这事渐渐淡忘了。
白沉雁的出现,而且还搞起了文化公司,激起了田昱皇的种种回忆,同时想到了自己坐牢的原因。
躺在家里也是躺,躺一辈子也没人可怜我,现在既然出来了,正好把两个前妻的问题一并解决了。田昱皇心里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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