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昱皇送走了瘟神,瘫坐在沙发里,越想越觉得这事发生得太蹊跷。他担心发生意外,一再关照路连桥对每一张邀请函严格把关,对进场的每一个人严格审查,小心加谨慎,还是出了事,而且是对自己动手,差点把自己送进监狱。
田昱皇闭着眼睛仔细回想着晚上发生的每一个细节,回想着自己接触过的每一个人,终于想起有个跟自己谈投资电视剧的人端了一杯酒给自己。他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喝了这杯酒后就不能把持,一定是他们在这杯酒里下了药,而那个女人一直在旁边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伺机接近他,然后把自己勾引到房间。
一切都是经过周密部署的,太可拍了,真是防不胜防。到底是谁在背后下此狠手?是不是给柳伊人通风报信的同一个人?跟婚礼上照片有没有关联?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田昱皇脊背发凉,惊恐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办公室四处寻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痕迹,再往窗外看,漆黑的夜空下灯光点点,恍惚间每一个灯光后都有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随时会飞来一颗子弹,命中他的额头、眼睛、嘴巴、胸口。
田昱皇脸上、后背和胸前一阵阵疼痛,进了卫生间打开灯,看见镜子中的自己面目全非,一只眼睛变成了熊猫眼,额头、颧骨、嘴角青紫红肿,他掀开衣服,胸部也是青一块紫一块。
特么的这帮人下手够狠的。田昱皇想起光着身子跪在地上的耻辱,心如刀绞,怒火中烧,一脚踢飞了身边的垃圾桶。
这明天还怎么见人?女人是祸水,都是老二不老实惹的祸。田昱皇对着镜子发了一通火,转而拿自己的身体撒气,使劲儿抓住裆部的祸根,恨不得把它割了。
现在是有家不能回了,白沉雁看到自己如此惨状不知道会怎样呢?去宾馆吧,养几天伤再说吧。田昱皇想着怎么跟白沉雁解释不回家了。
一想到白沉雁,田昱皇就烦恼不已。自从跟白沉雁发生关系以后,生活一直就没有安生过,一直都在走背运。这个美丽的女人到底是上天派来的天使还是魔鬼?
田昱皇对白沉雁毫无办法。两人一吵架,白沉雁总说如果不是你勾引我,我能跟你上床吗?我这么年轻跟着你,除了供你玩乐,供你快活,现在落到了什么,你说要让我出名,好名没出,却弄得的身败名裂,电视台去不了,电视剧上不了,在公司连个名分都没有,整天过得叫什么日子?她说的似乎有道理,本来自己只想跟她逢场作戏玩玩而已,没想到被捉奸在床,没想到头脑一热跟她离婚,两人鬼使神差地被捆绑在一起,自己的选择自己必须承受,这就是跟年轻漂亮女人在一起的代价。
如果白沉雁能像柳伊人那样温良贤惠就好了。田昱皇摸出手机迟疑了一下还是没给白沉雁打电话,他想到了白沉雁跟吴迪的传闻,想到了她脖颈上的吻痕,这个女人一直就没安稳过。
打什么狗屁电话。田昱皇不想再巴结这个给他戴绿帽子的女人。
白沉雁一直把手机攥在手里,在等着子弹或者派出所的电话,临近午夜,没有任何电话进来。她再也等不及了,想向子弹了解田昱皇的具体情况,子弹的手机还是不在服务区,她又给陌生女人打去电话,陌生女人的手机也不在服务区。白沉雁纳闷了,你们是做好事不留名啊,说好的十万块钱也不不要了?
田昱皇没有回来对于白沉雁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一定是子弹他们已经得手,此时的田昱皇正可怜兮兮地蹲在派出所的墙角悔恨不已。
想到此,白沉雁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在客厅转悠起来。客厅里一切的一切,所有的物件都是那么亲近可爱,她抚摸着它们,欣赏着它们,同时头脑里飘过成片成片的钞票。
兴奋了一夜,第二天白沉雁早早起床,放水,泡澡,直到脸上发热,浑身舒展,几天来的疲惫荡然无存,才从浴缸里爬了出来。她对着镜子摆了几个姿势,自恋地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心里洋洋自得。
终于把一朵鲜花从牛粪中拔了出来,看看这身材、这肤色是多么地完美无缺,娇艳动人,真没办法,这就是我的本钱,男人征服世界,我就用它去征服男人。
白沉雁到了公司,接待处的导服员向她鞠躬问好,她竟变得和蔼可亲,摆摆手算是回了礼。
白沉雁来到路连桥的办公室,笑眯眯地说:“路秘书早,昨天的活动很成功,这样的活动就应该经常举办,既能展示我们公司的实力,又能联络我们和客户的感情。”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白沉雁一反常态的客套让路连桥好生纳闷,心想着她是不是又要使什么坏心眼。他连忙从椅子上起身,恭维道:“白总昨晚大放光彩,魅力无比,力压群芳。”
白沉雁脸上笑开了花:“哪有那么夸张,我也是为公司增光添彩。”继而问:“董事长昨天晚上有什么事吗?”
自从田昱皇在活动中不辞而别,路连桥就断定他可能搭上了什么女人又去鬼混了,现在说不定正搂着女人沉睡在春梦中。路连桥哪敢跟白沉雁说出自己的想法,信口开河道:“可能董事长陪客户打牌了。”路连桥知道,田昱皇经常跟官场上或者业务单位的关系户打牌,变相地给他们送钱。
还打牌?为了田昱皇打圆场,你特么睁着眼睛说瞎话。白沉雁并不气恼,倒是十分理解路连桥的聪明伶俐,笑着问:“你知道他都跟什么人打牌?”
“这种事情董事长怎么会跟我这个秘书讲。”路连桥知道田昱皇背后有人支持,至于是什么人,他想知道,到现在都没有从田昱皇那里得到半点口风。
白沉雁从路连桥那儿没有打听到任何关于田昱皇的消息,不仅没有失望,心里却更加踏实。
这个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他被关在里面是没办法跟外界联系的。白沉雁得意地回到办公室。
白沉雁离开路连桥办公室不久,田昱皇给路连桥打来了电话,让他带上邀请函申领登记簿和早餐去见他。
白沉雁的客套、探听和田昱皇特殊的要求,让路连桥好生奇怪。他带着登记簿,买上早餐连忙去了酒店,进门看见田昱皇满脸伤痕大吃一惊,心里有了七八分答案:他昨天晚上跟别的女人鬼混,被人家男人堵在房间一顿好揍,这满脸的伤痕见不了人,去不了公司,让我到酒店办公来了。
路连桥克制住惊讶和窃喜,只当没看见田昱皇的惨状,故作平静地问:“董事长,您有什么指示?”
田昱皇清楚,给不给路连桥解释,他都会想到自己被人打了,不如实话实说,以便进行下面的排查工作。他摸摸脸上的伤痕,尴尬地说:“昨天晚上跟一个女演员说戏,突然冲进来两个男的,不由分说就动起手来。”田昱皇实话说了一下半,有的事不能说也不便说。
说戏,是他们这行的术语,专门指男女之间的那点事。田昱皇虽然没说被人捉奸在床,却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路连桥关心地说:“董事长,伤没伤到里面?”
田昱皇摆出无所谓的样子,轻松地说:“没有伤到骨头,都是些皮外伤。我想知道昨天晚上都什么人参加了我们的活动。”
路连桥感到奇怪:田昱皇怎么想了解参加活动人员的情况,难道他是被不熟悉的人打了?他不熟悉打他的人,总知道跟他上床的女人吧。路连桥把邀请函申领登记簿递给田昱皇。
田昱皇没有接登记簿,说道:“你读我听着。”
路连桥一一报出邀请函的申领人、被邀请人、被邀请人工作单位。田昱皇仔细听着,遇到不清楚的地方时不时打断路连桥的话,把情况问清楚,直到路连桥把邀请函全部报完,他都没发现什么可疑人员。
这特么到底是谁干的?做得太绝了,一下就敲诈了我一百五十万。田昱皇心里嘀咕着,头疼起来。他说:“这几天我就不去公司了,其他任何人问起我,你就说我出差了。年底活动多,有什么情况你多向吴总请示汇报,我马上打电话跟他说一声。”
路连桥答应着离开房间。
肯定是被人敲诈了。田昱皇不止一次想到了报警。考虑到报警后说不定搞得沸沸扬扬,特别是如果被记者嗅到风声,添油加醋鼓噪一番,再传到钱程耳朵里,后果严重不堪设想,便打消了报警的念头。
这个暗亏吃大了,有苦还说不出只能朝肚子里咽。想到近段时间接二连三出现的蹊跷事,田昱皇暗下决心,一定要查出背后的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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