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四大家族的子弟兵们也隆隆的开到了濮阳城下,与盟军遥遥对峙起来。只是四大家族的子弟兵非但没有像盟军一般分兵列阵,而且还散乱无序、杂乱无章,如同一群乌合之众一般趾高气扬地站在那里。
但明眼人却都从他们的犀利眼神中看出了他们修为的高深,整体来讲,四大家族的子弟们其平均实力绝对要比宗门剑士高上许多,看来四大家族这些年隐匿不出,以大卫国的源源不断的赋税为根基,潜心修炼的结果还是非常可观的。或许,人家根本就是自视修为高深,不屑于如普通军士应战那般列队结阵。其实,卫子岭只是高估了对手而已,他们又何尝不想列队结阵,只是家族中人都是只会修炼、不会指挥大军打仗的主,若非如此,当年卫王也犯不着拜卫冉为大卫国上将军了。
不过,虽则如此,从家族子弟子兵们身穿的服饰之颜色还是能分出谁是哪个家族的来。赵家向来以天火之命自居,所有家族子弟都身穿红色服饰;景家以林木之命自居,家族子弟则身穿青色服饰;公羊家以土命自居,子弟的服饰颜色当然是褐色;至于王族的萧家,自然是秉承的历代王族之传统,子弟们都身穿黄色的服饰。
看到这些,卫子岭不禁想起了,自己独身闯江湖寻木英时,所遇到的那些杀手,那几拨杀手身上所穿衣服之颜色,与眼前赵家、景家和公羊家家族子弟身上衣服之颜色完全相同,看来,在那个时候,四大家族之人就已经开始对自己动了杀心。只是那些杀手虽然修为不低,可战力却是稀松的紧,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眼前两军的大战比什么都重要!”卫子岭暗道一句,一个纵跃便来至了两军中间,环视四周之时朗声道:“萧建,速速现身应战!”随之嗖嗖嗖三道身影倏忽闪现在卫子岭面前,不禁令卫子岭心中一惊。此三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夜在安平君府中所遇到的赵景公羊三家族的族长。
“萧建,你这是何意?”卫子岭略一定神再次朗声问道。
萧建自城门箭楼上显露出身形,阴险一笑,回道:“卫子岭,你不会真以为我会以区区剑气级后期的修为,就敢单独约战一个剑罡级高手吧!此三人乃我萧建的异姓族伯,是我萧建最为景仰之人,让他们与尔一战,也算是我萧建瞧得起你!如若你不敢,直说便是,哈哈哈……”说完,萧建竟放荡般大笑起来。
卫子岭顿时被萧建的狂态所激怒,心中不由得豪气顿生:“好!在下便来讨教一下三位的高招。”话声落点之际,卫子岭然展开身形,分别对着三人攻了上去。
与此同时,盟军剑士也齐刷刷抽出腰间长剑,如四支利箭一般,飞速地向着家族子弟兵急射过去。
一时间,两军如犬牙一般,交错缠绕在了一起。濮阳城下顿时被各色剑气、森森剑光所笼罩,喊杀声、金铁交鸣声、剑气纵横声交织在一起,声声撼动天地、声声回旋不绝……
景家、赵家老者和公羊癍三人之前还对卫子岭异常忌惮,甚至景家和赵家的老者都没敢出手便眼睁睁地看着卫子岭离开了安平君府。但时隔才几个时辰而已,三人对卫子岭的态度却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不仅再无任何忌惮,而且还是出手即杀招,招招狠毒、招招致命。
公羊癍将本家族的《乾坤九剑》使得淋漓尽致,其身前始终一帘剑幕紧逼着卫子岭;景家那位老者也毫不示弱,手中长剑夹杂着龙吟般嗡嗡剑鸣、吞吐着实质般的尺许长剑芒,或刺或挑、或劈或扫,直教卫子岭手忙脚乱、应接不暇;而那位赵家老者则更是强者中的强者,其修为已经有隐隐突破至剑罡级中期的征兆,根本看不清其是如何出招变招的,卫子岭只感到总有一团红影如跗骨之蛆一般跟随着自己,无论其如何变幻身形始终无法摆脱。
四人在空中打得精彩绝伦,地面上的两军交战也毫不逊色。宗门盟军的剑士毕竟受过简单的军事训练,对几人合力御敌之法演练得已经颇具火候,再加上各个作战小组之间亦会相互救助配合,使综合实力略逊于家族子弟兵的盟军剑士,竟在混战中略略占了上风。而反观家族子弟兵,虽则个人修为个个精湛,但却只知一味地独自应敌,同伴之间绝少有相互配合杀敌之人。是故,每每都是一个家族子弟兵同时被几个宗门盟军合力围攻,即便有个别家族子弟兵三五人在一起被宗门盟军围攻的,他们也是自己打自己的,战力根本得不到最大化的发挥。如此两军交战的结果就想而知了。
站在濮阳城箭楼上的萧建在看到两军的交战情况后,不禁眉头紧锁、忧从心起。因为其向来对当年卫冉的练兵之法十分推崇,只是四大家族之中谁也不拿此当回事,才导致家族子弟兵出师不利。“有了此次战败之经历,看家族中的那些高层们还有何话所讲!”萧建不禁恨恨地自语道。
从萧建的话中不难看出,宗门盟军怕是在此战之中胜算不大,但两军交战的最终结果究竟为何,还要看各方剑士的表现,谁要是能多坚持一分,谁就有可能成为最后的赢家。而与三位剑罡级高手对战的卫子岭怕是再没有了上次的好运气,其虽则已是全力运转真气,将《火云剑》和《碧水剑》使得赤火蔓延、碧水连天、火中含水、水助火威,但在三人的围攻下相形见绌、倍显不支起来。
“如若自己右手之中再有一把水属性的长剑该多好!”卫子岭已经无数次的在心中发出如此之感慨了。自从突破至剑罡级以来,每次与敌交手,为了将《火云剑》和《碧水剑》发挥至极致,卫子岭都不得不将赤色古剑交由左手,而右手只能以掌代剑,如此一来,以综合实力便大受制约,十成的功力总有二三成发挥不出来。所以,能再拥有一把水属性的利剑,便成了卫子岭此刻最迫切的想法。
可能有人会问,盟军剑士那么多人,随便找个剑士,借其剑一用又有何难?
随便借别人的剑?当然不行。因为,但凡懂得些许修炼常识之人都无比清楚的知道,修炼者所持之剑在其锻造出剑脉,突破至剑罡级那一刻起,便永远的与修炼者成为了从属关系,绑定在了一起,别人即使拿到自己之剑,也是无用。因为每个人所锻造的剑脉之纹路都不尽相同,所修习之功法亦是大相径庭,别人的剑自己当然是无法使用的了。
可能有人又会问,那再重新打造一把剑不就行了?此法的确可行,但卫子岭也不是愚笨之人,又怎会想不到呢?只是他此刻已经是剑罡级的修为了,重新打造之剑欲将使用,总得先在剑身之上锻造出剑脉吧!然则,每每试之,都因其体内真气过于庞大而致剑身断裂,最后无果而终。其实细想一下就会明白,哪一个修炼的剑士需要等到突破至剑罡级了,才去锻造剑脉?不都是在突破剑脉级就已经将剑身上的剑脉锻造完毕。再者,没有在剑身上锻造出剑脉,修炼者也绝无法绕过剑脉级这个级别,直接突破至剑罡级呀?
终于,卫子岭又双拳难敌六手,其左腿被公羊癍一式“剑挑江山”刺中,身体侧倾之间一阵疼痛自中剑处传来,不禁令本就手忙脚乱的卫子岭更显狼狈起来。可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其左腿的剑伤还在汩汩流血之际,右手的手掌却又被景家老者一剑划过,鲜血如同血注一般直喷出去。一时间,卫子岭不得不跃出战圈,运功止起血了。好在是景、赵两老者和公羊癍都没有步步紧逼,只是远远的站在一旁戒备着,看来这四大家族之人还是很顾及自己家族之颜面的。
卫子岭左手赤色古长杵地,左腿微微弯曲,小腿中剑处的已经鲜红一片,看其模样,其左小腿上的剑伤绝对小不了。然则与之相反,其右手手掌中剑处却是仅有一道不足半寸伤口,如按常理推测,如此伤口断不至于有血注喷出。
“这是为何?”卫子岭一边调息止血,一边陷入了沉思。
左小腿处的剑伤不用说,再正常不过了,只是被对方的长剑斩断静脉,无论伤口有多长,对于一位已经是剑罡级的剑士来说,都无碍大局。可右手手掌的伤口,怎么会喷出血注呢?手掌之中也没有动脉呀?
卫子岭的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此时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所处局面,脑海中飞速地思索着……
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卫子岭混沌的脑海骤然清明起来。对呀,自己从与对方三人一交手开始,便是左手持剑,右手以掌代剑,同时施展着《云水诀》的两种剑法。也全赖此法,自己才在对方三位剑罡级剑士的合力围攻下撑持了百十个回合,如若不然,怕是早就败下阵了,还用等到现在?而恰恰是因为自己右手以掌代剑,才将体内气脉一直延伸到手掌、乃至指尖,也就是说自己丹田气海中的右半部分蓝色真气,是通过身体中的气脉一直被运送至右手的手掌,从而借右手的手掌来施展《碧水剑》的各个招式来对敌。这正好与一般的剑士相反,或与自己的左手相反。一般的剑士都是将真气最终运送到所持长剑的剑身之上,借长剑来施展武技。试想一下便知,人的肉掌和长剑的剑身熟软熟硬呀?而当自己的手掌与对方的利剑碰到了一起,当然会被划破,那么,当对方的长剑划过自己手掌的那一瞬间,恰巧是自己通过气脉猛力向手掌输送真气的一刹那,手掌处被划破血管中的血液在真气的灌注下,当然会如喷泉一般急射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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