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岭本欲再多往慕容白体内注入一些寒气,使其状态能更佳一些,可睁开双眼的慕容白却凝视着运功中的卫子岭缓缓开口说道:“小兄弟,可以了,我已能够坚持一阵子了,再多消耗你的真气就是浪费了。”
卫子岭应声答应,渐渐收拢真气,待体内那些蓝色的阴寒之气重归丹田气海之后,才长出一口浊气,真切地看向了已经转过身来的慕容白:“慕容叔叔,你可好些?”
“好多了!多谢小兄弟了。”慕容白也很是喜欢眼前这个看起来俊朗睿智的年轻人,其微微一笑说道。
“我还是再为慕容叔叔多注入一些寒气,或许可以将您所受之伤治好。”说话间卫子岭又要运转真气。可是却被慕容白以眼神示意制止住了。卫子岭料想慕容白是怕过多地消耗自己体内的真气,因而继续说道:“没关系的慕容叔叔,多消耗一些真气对我影响不大,过几天就会恢复回来,此刻尽快替您治伤才是最重要的。”
可谁知慕容白却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没有用的,就是将你体内的所有寒气都输给我,也救不了我。”
“为什么?”卫子岭大惑不解。
“此事说来话长,你先告诉我,你是谁?为何来到这里?咳……”由于慕容白刚刚恢复一些力气,连着说了这么多话不禁连续咳嗽起来。
“慕容叔叔,我是卫子岭,雪儿跟您提起过吗?”卫子岭不敢保证雪儿会不会将自己说给慕容白听,所以只能以此开头,试着问了句。
“咳,原来你就是雪儿天天挂在嘴边的子岭哥哥,好孩子!好孩子!咳……”这次咳嗽看起来像是因过度高兴而引起的。卫子岭还是像刚才一样,赶紧轻抚其背,为其轻轻按摩着,以缓解他的咳嗽。
“好了,孩子,慕容叔叔没事,你接着说,为何会来雪宗呀,是来找雪儿的吗?”慕容白说完用期待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卫子岭看,生怕卫子岭会突然从其眼前消失一般。
“来找雪儿和姐姐只是其中一件事,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要与慕容叔叔商议。”卫子岭淡淡地说道。
“什么事?”慕容白好像一下子来了精神,期待的目光更加锐利了。
于是卫子岭便将自己如何成为紫阳宗宗主,又如何知道了四大宗门被四大家族逼迫,各自归隐山林这些事都一一讲给了慕容白。当然,在讲完这些事之后,卫子岭也说出了此行的主要目的,那就是欲联合四大宗门,再次与四大家族一争高下。
慕容白听后,双眸中闪着激动的泪花,高兴地说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
“这么说,您是同意了?”卫子岭也很是兴奋地问道。
“当然同意,这些年四大宗门早就受够了这种龟缩的生活。只是……”说到这里,慕容白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是有难言之隐。
“只是什么?”卫子岭不禁追问道。
“你看我现在的样子!”慕容白不禁苦笑。
“对了,听老师说慕容叔叔不是已经是雪宗的代宗主了吗?为何又成为现在的样子,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卫子岭终是问起了此事的缘由。
慕容白长叹一声,将近一个月来发生之事娓娓道了出来。
原来此事之根本缘由仍然逃不过“权力争夺”四字。在慕容白被老宗主亲口定下为雪宗代宗主之时,本来宗中大部分弟子都是同意的,只有一位名叫杨剑的宗中长老提出了异议:“慕容师侄无论资历和阅历都还尚浅,怕是支撑不起雪宗这么大的宗门吧!”
这是杨剑当时所说之原话,虽然其出语较为含蓄,但反对之意不言自明。当时老宗主也没有直接将杨剑的提议驳回,只是平淡地问了一句:“那杨长老以为谁才是合适人选?”大家本以为杨剑定会说出一个他的亲信弟子,可杨剑却是默然不语。当时在场之人都搞不懂杨剑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只有老宗主猜透了他的心思,继续说道:“难道你觉得你比慕容白更适合担任代宗主?”
大家还以为就算杨剑果真心中如此之想,但表面上总该谦虚几句,可谁知众人又想错了,只听杨剑回道:“由我来担任代宗主也未尝不可,我认为我能够胜任,或者说至少比慕容师侄要做得更好。”
众人听到杨剑如此一说,都紧张地看向了老宗主,因为宗中向来都是听宗主一人号令,如今作为宗中长老的杨剑竟然敢对宗主之令提出异议,大家都担心老宗主为突然发飙。
可老宗主却再次出乎意料的淡淡一句:“你们觉得呢?”其余几位长老和宗中核心弟子们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作答了,几时起老宗主这么民主了?
“我看这样吧!反正只是一个代宗主而已,不如就先由慕容白来担任,由众位一起来行监督之权,在今后慕容白行代宗主之权时,凡发现其有违反宗规之处,任何人都可取而代之,如何?”没想到老宗主竟然对这件事进行了软处理,面对老宗主的“和颜悦色”,众人无不敢不同意,都齐声表示赞同,此事就这样过去了。
慕容白为不辜负老宗主的期望,在管理宗门事务时当然是倍加勤奋、力争公允,宁可自己多受委屈,也不愿让宗中弟子挑出毛病来。可谁知,最终还是被长老杨剑抓住了把柄。
“是因雪儿?”卫子岭心思敏捷,立刻便想到了唯一能令慕容白口不可辩的便只有雪儿一事了。
慕容白点了点头,又长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其实只要我不认雪儿这个女儿,杨剑那斯便一点办法也没有,但我又怎能视眼前的亲生骨肉而无动于衷呢?十四年前我已经抛弃过他们母女一次,这十四年来我无时不刻都在为当年的举动后悔不已,时隔十四年,我的亲身女儿又再次站到了我的面前,你觉得我会怎样选择?”
卫子岭没有说话,虽然他还没有做过父亲,但他却能从慕容白那即使沦为阶下囚也仍然充满幸福的目光中,感受到父爱的真挚与无私。
“别说是一个什么代宗主,就算是此刻便结果了我的性命,我也不会再让雪儿受哪怕一丁点儿的委屈。”慕容白说这句话时,坚定的目光中闪烁的全是对女儿的爱。
“可是,您沦为了阶下囚,雪儿的处境岂不是更加危险了吗?”卫子岭不禁担心地问道,因为在其心里,雪儿也是他的亲人。
“我想他们应当不会对雪儿怎样。”慕容白那种发自内心的自信和果敢再次浮现在其坚定的目光中,不待卫子岭问其原因,他便又继续说了下去。
原来,当慕容白认下了雪儿,不仅将雪儿和卫子佳安顿在自己的身边住下,还将雪宗永不外传之功法《寒冰咒》的内功心法传授给了两人,以帮助两人抵御和化解雪岭之顶的寒气。慕容白身边突然多了两个丫头的事情很快便被杨剑所知晓,但杨剑并没有立刻发难,只是装作不知般,还如往常一样。
开始的时候慕容白还以为,这件事也许就这么过去了,此时宗中没有人对自己收留两个丫头之事提出质疑,以后就更加不会了。
谁知,几个月后,也就是一个月之前,杨剑突然纠集宗中众位长老和核心弟子前来问难,直斥慕容白两大罪状:其一,与别宗弟子私通并产下一女;其二,将宗中永不外传之功法《寒冰咒》私下教习给外人。可以说这两宗罪状,每一宗都可以令慕容白名誉扫地、身败名裂,而且宗宗都是证据确凿,慕容白根本辩无可辩。
“怎么样,列位长老和众位弟子,这下你们都看到了吧!”杨剑得意般说道。显然,杨剑之所以拖了几个月才来发难,是去寻找证据去了,目的当然是当众拆穿慕容白的罪行,以便取而代之。
“你想怎样?”慕容白并没有为自己所做之事而悔,但就算他们证据确凿,他慕容白也不是可以任人欺侮的。
“很简单,交出代宗主之位,杀了这两个偷习《寒冰咒》的女娃!”杨剑满脸的得意表情下掩盖得尽是凶残。
“我若不同意呢?”慕容白冷冷一句,已然长剑在手,真气运转间接近三寸的剑芒如蛇信般吞吐起来。
“你想动手?”杨剑不禁骇然,要知道虽然慕容白是三代弟子,但其一身修为可是要比众位长老中任何一人都高,不然当初老宗主也不会让其来担任代宗主之职。
“动手又怎样,你是对手吗?”既然撕破脸皮,慕容白也就不用再顾及什么了。
“列位长老,你们看!你们看!我就说不要让其担任代理宗主吗!老过主偏不相信我!”杨剑已经有些慌了神。
“慕容师侄,你不要太放肆,念在你为宗门兢兢业业的份上,我们本不想难为你,但你若一意孤行,也就别怪我们翻脸无情了!”其中一位最年长的长老大声说道,显然是想给慕容白一个台阶下。
“是,大长老,晚辈在您面前不敢造次,只是我与紫阳宗弟子私通生下一女是事实,将《寒冰咒》私下传给两个女娃也是事实,怎么说我都罪无可赦,但两个女娃是无辜的,我愿接受宗规处置,但还请大长老能保两个女娃周全。”慕容白向来尊重这位年长的长老,也知其向来和善,故而请求道。
“好吧!我答应你,两个女娃的安全就交给我了,但你之罪不可轻饶,你还是束手就擒吧!”大长老终是无奈般说道。
于是慕容白便丢下手中长剑,自缚双手,听任宗规的处置了。本来按杨剑的意思是,定要严格执行宗规,立即对慕容白施行极刑,其他长老们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宗规是这样定的。最终还是那位年长的长老以先废其修为,待老宗主出关后再作决定为由,才算是保住了慕容白的性命。
“慕容叔叔,您的修为?”卫子岭心中不禁一阵绞痛,因为对于一个剑士而言,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失去一身的修为,这一点,对于曾经为绝脉之体的卫子岭来说体会尤为深刻。
慕容白故作微笑地点了点头:“要不我怎会说你输给我再多的真气也是无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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