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菜了!”梁清歌高声喊到,进门前敲那包厢紧闭的房门。
“这些都是厨师长今日的菜单,皇上尝尝。”梁清歌为首的托盘里是一碟凉拌三鲜,身后的伙计紧跟着把菜一样样的放在桌上。
“清歌坐下来一起吃。”
皇上邀请正提着裙子出包厢的梁清歌。
“草民遵命。”
梁清歌把手里的托盘递给她前面的伙计,把包厢们关好,在安君逸身边坐下。
一餐饭下来,皇上多日的食欲不振就这么被治愈了,走的时候梁清歌给他打包了很多好吃的菜和糕点、甜品回去。
“你都拿着,现在店里也没什么生意,刚好后厨有空,这些都是你爱吃的,乔妹喜欢吃的我都装在那个食盒里了,你可不许独吞。”梁清歌盘点着桌上的十几个食盒和纸袋,里面都是她让后厨准备的美食,刚好今天采购的食材多,也临近闭市,刚好都用到了。
“知道了,唠唠叨叨,跟我娘有的一拼了,难道是家族遗传?”
皇上故意掏耳朵,不耐烦的吹着指尖虚无缥缈的耳屎。
“……”
梁清歌也不管皇上是不是耳朵听出茧子了,耐心的把装满美食的食盒都贴上竹签。
“搬走吧!”梁清歌拍拍手,插着腰看宫女太监们忙活着把食盒搬走。
“好好照顾自己。”
几天不见,皇上看梁清歌那鹅蛋脸又瘦了一圈,本就瘦弱的身段,现在更是瘦如干材,他真怀疑安君逸是不是虐待她。
“知道!”梁清歌难得软下声来,她脸上露出宽慰的笑容。
“师父。”
梁清歌目送着皇上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她心情复杂的钻进安君逸的怀里,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咚咚,有规律的敲击着她的耳膜,从耳畔贯穿到心脏,她前所未有的感受到安君逸强烈的爱。
“走,回家了。”安君逸搂着梁清歌的腰,牵着尹爵勋的小手,饭后悠闲的漫步回家。
梁清歌之前无数次幻想,这段熟悉的路程能与安君逸一起走过,现如今实现了,她倒是觉得自己很矫情。
尹爵勋开心的牵着爹娘的手,走在两人的中间,以前他总想着长大保护娘亲,让她不受到伤害,现在多了一个人保护她,爱她,他很开心。
“我要飞起来。”尹爵勋摇晃着爹娘的手,想要让他们把他拉离地面。
“好~”
梁清歌和安君逸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用力把尹爵勋拉离地面,大人的长臂像两条秋千绳索前后晃荡,尹爵勋幸福的笑着,这是他荡过最好的秋千。
“起飞了,好不好玩。”
安君逸说着就把尹爵勋往上提高,梁清歌也是默契十足的将尹爵勋提高,他们两人总是有着彼此才懂的默契和暗语,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蕴含深意。
夕阳的余晖挥洒在一家三口的身上,他们背着金黄色的光芒,一步步走向他们的家。
挽风阁又一夜闻名于世,自然就是皇上浩浩荡荡的去挽风阁用膳的缘由。
翌日,梁清歌先送尹爵勋去学堂,才晃悠悠的去挽风阁,近日生意惨淡,梁清枫锒铛入狱,梁清歌这心头像是被磐石压着,压抑着一口闷气,上不去下不来,吊在心口,日夜折磨她。
梁清歌烦闷的踢踏着沿街的小石子,想着让挽风阁起死回生的对策。
梁清歌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走,嘭!她撞到一根障碍物,“对不起,对不起。”她下意识的道歉。
沿街行走的人,看梁清歌正对着一颗树自言自语,对她议论纷纷。
梁清歌又走了一段,实在想不出万全之策,之前能用的营销手段都用上了,除了耗费财力物力人力,毫无作用。
李文杰是想要对挽风阁赶尽杀绝,梁清歌想到李文杰那个老狐狸就头痛,梁清枫手救出来了,可白溪桦提供的朝中官吏与西域巫师勾结的罪证又回到他手里了。
昨天皇上大张旗鼓来挽风阁的用意她清楚,可就算依靠食客的跟风攀附,挽风阁还是没有得到真正的拯救,饮鸩止渴、得不偿失。
梁清歌唉声叹气的迈进挽风阁。
“……”
她毫无意外的看到挽风阁里坐满了食客,有达官贵人也有平民百姓,他们争先恐后的点单催促上菜,安静了几个月的挽风阁突然喧闹热闹,让她无所适从。
“夫人,果然是皇家效应……”钱小五跟梁清歌低语。
昨晚梁清歌临走前交代大家养好精神,明天开始会有很多人来店里吃饭,让后厨多采购食材,大家都清楚,皇上来挽风阁吃饭的消息早就传遍了京都,不出所料第二天,挽风阁门庭若市,能不能把握这次机会让挽风阁起死回生,就看效应里的计策了!
今早一大早梁清歌就让碧羽来店里帮忙。
挽风阁早上刚开始就排起了长队,那蜿蜒的队伍都排到隔壁街去了,可把同行的酒楼老板们气昏头了,可谁让他们没有皇上这个行走的宣传者呢!
挽风阁甚至成为接待外宾的重要场所,之前的落寞,可让不少竞争者拍手称快,甚至不惜散播谣言,让挽风阁雪上加霜。
皇上这一遭,可真是让那些酒楼老板对梁清歌恨得牙痒痒,毕竟一国之君他们不敢嚼耳根子,可那梁清歌一介草民,更是一个妇人家,骂起来也更肆无忌惮。
梁清歌一早上打了十几个喷嚏,不用想就知道,那些躲在暗处咒骂她的是哪些人,她揉揉自己的鼻子,忍不住在心里把那些骂她的人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夫人,你没事吧,着凉了?”
梁坤在第五次飘过梁清歌面前被她的喷嚏吓得跳开的时候,忍不住停下来关怀一下他亲爱的老板。
梁清歌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没事,就是被骂得有点惨。”
“也是够惨烈,这些人怕是围在一起轮流骂你了吧!”
梁坤多少和同行的竞争者有接触,偶尔有人组局,梁清歌要回家陪孩子,都是拍梁坤代表她出面,梁坤对那些人虚伪的面目很反感,去一回回来都够他吐半年了。
“哎呦,我真是要打喷嚏,猝死。”梁清歌正躺在在后院的大树下的竹椅上,晒着秋日的太阳,手里捏着手帕,惨兮兮的看着抱着双臂站在她面前的梁坤。
“爱莫能助,我总不能去把那些老油条的嘴都堵上吧!”
“为了挽风阁的复兴大业,就委屈夫人你了。”梁坤耸耸肩,一脸无奈。
梁清歌一记飞毛腿,“滚,那么闲呢,来挖苦我。”
“贱贱的,你说你这样怎么找媳妇?”
梁坤已经到了该成婚的年龄,梁清歌就有事没事的催婚,操心得堪比他亲娘。
“我走,我走,你慢慢晒太阳。”梁坤一听到梁清歌说到找媳妇就头大,赶紧逃离大型逼婚现场。
“你又去惹夫人……”
梁坤刚从后院钻出来,钱小五就笑着搭上他的肩。
“什么叫惹,我这是关怀。”梁坤抖了抖肩膀,钱小五的手像是长了吸盘似的,毫无移动的痕迹。
“每次都要逼婚,上个月安排的五花八门的相亲,我想想都头皮发麻!”上个月挽风阁生意惨淡,梁清歌就操心梁坤的终身大事,也不知道从哪认识了个媒婆,隔三差五就给他介绍对象,那些女孩子的类型真是不待重复。
梁坤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现在梁清歌一说到给他找媳妇,他跑得比千里马还快。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钱小五突然收起笑意,正儿八经的问他。
“我、我……没有。”梁坤看着钱小五那棕色的瞳孔,差点把心事脱口而出,还好他拐过来了,没有嘴瓢。
“快去接客,偷懒,小心我扣你工钱。”钱小五笑着把梁坤推走,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
钱小五有个秘密,不为人知,不能宣露的秘密。
他喜欢梁坤,不知道从何开始,或许是每晚梁坤和他共处一室,同卧一铺,也可能是梁坤三年来时常围着柜台转,他们无时无刻的在一起,让他产生了错觉?
不,他十分清楚,这是爱,他栽了,可他又怎么敢表露爱意,国风开放不假,可也不盛行断袖之癖,他和梁坤注定得不到祝福,更何况梁坤对他只是兄弟之情。
“想什么呢?”
梁清歌趴在柜台上,一脸八卦的盯着他看。
钱小五被梁清歌盯得心里发毛,他打算盘的手抖了抖,差点算错。
“呲呲,思春了吧!”
梁清歌过来人,早就看出钱小五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感情。
“夫人,你别乱说。”钱小五害怕自己的心事暴露,急急的反驳梁清歌的猜测。
“小五,你知不知道,感情这种东西,你就算捂住了嘴,眼睛还是会出卖你?”
梁清歌饶有兴趣的托腮看着脸红心跳的钱小五。
“你别告诉他。”
梁清歌的智慧过人,钱小五看瞒不住,只好祈求她不要让梁坤知道,他造成别人的负担。
“哎!怎么说你好,真的喜欢就别想那么多,想太多就更不可能了,感情多数都是冲动,要不然哪有爱的死去活来的劲。”梁清歌喟然而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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