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走出花园路派出所的大门,李付安的身上还是臭烘烘的,嘴里更臭,每呼出一口气,都带着浓烈的大粪味。
姜易民一脸嫌弃的冲他摆了摆手,让他尽量距离自己远些。隔大老远,仍然能闻到臭烘烘的味道,于是又冲李付安摆了摆手,吸溜着鼻子冲他发牢骚。
“你小子咋那么臭啊!比从茅坑里捞出来的还臭。”
李付安一脸尴尬地解释道:“刚才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一不小心,把手机丢到茅坑里了。我是趴在茅坑边上,嘴对着茅坑跟你对话的,肯定会臭了。”
“怪不得呢!”姜易民又吸溜了几下鼻子,问,“看今天这架势,花园路派出所是不打算放人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周志业他们尽快捞出来?”
李付安说:“这个事,按说也不算是什么大事。男人嘛,最容易在这上面栽跟头。又不是强*奸,花园路派出所根本没必要上纲上线。可刘三石把手插进来了,也就成了死扣。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把人捞出来,只有让刘三石出面。”
姜易民好长时间没有说话。
这次让刘三石回到夏州市去,他是做了两方面的准备的。
一方面,是通过对刘三石的调查,把他身上的问题给夯实了,把刘三石从驻省城办事处主任的位置上撵下来,如果查出来的问题比较严重,甚至不排除对他采取法律手段。
对刘三石的公开调查,只是一条明线,暗地里,姜易民还要做一件更大的事情。
这件事情如果成功了,足以撼动整个平原省目前的势力格局。
如果现在就把刘三石招回省城,虽然有可能把周志业和王根发他们给捞出来,继续对刘三石的调查。
但刘三石在省城,将会对他暗中进行的那件事产生影响。
可要是不把周志业他们捞出来,要不了多长时间,这个事就会传到夏州市去。费金林和邢子健肯定会以此为借口,终止对刘三石的继续调查。
那样的话,刘三石仍然会回到省城里来,他暗中操作的那件事,照样不可能得逞。
姜易民犹豫了两天,也努力了两天,最后实在是没办法,只好给刘三石打了电话。
刘三石从京城回到省城的当天晚上,就和姜易民李付安一起去了花园路派出所。
见得刘三石,陈自强别提有多客气了,拽着他的手就是不肯撒开,握了好久,才搀着他的胳膊把他亲自送到了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上坐下。
陈自强的这一系列举动,俨然就是要告诉大家,刘三石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而他自己,只是他身边的一个奴仆。
做完这些,陈自强觉得还不够,又在言语上表达对刘三石到来的期盼。
“刘总,可把您给盼来了,您能到我这儿来,整个花园路派出所都亮堂起来了,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刘三石一脸苦笑:“陈所长,你就甭挖苦我了,我今天来,是给你找麻烦的。”
陈自强拍打着刘三石的肩膀,很真诚地说道:“刘总,只要你愿意到我这儿来,就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就算是真给我找麻烦,我也心甘情愿。”
说着,陈自强又看向警察小苗,责怪道:“小苗,你咋那么没眼力见呢?贵客来了,还不赶快泡茶,快点的,把我珍藏了好长时间的那盒铁观音拿出来,给刘总泡上。”
小苗红着脸冲刘三石笑了一下,走向陈自强办公室的书柜,从里面拿出来一盒上等的铁观音,一边泡茶,一边冲刘三石说道:
“刘总,这盒铁观音,是省厅的司厅长送给我们陈所的,我们陈所把它当宝贝一样,一直舍不得喝,今天你来了,陈所才贡献了出来。”
刘三石笑眯眯地说:“那我还真有点受宠若惊了。陈所,今天我来,还真是给你找麻烦的。”
陈自强摆了摆手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那就是周志业他们的那点事嘛!刘总,立马放人还是继续拘押,全凭您一句话。在我这儿,您的话就是圣旨。”
李付安捅了捅姜易民的胳膊,悄声说道:“姜书记,你听到了吧?这个事要不是刘三石在捣鬼,你把我的眼珠子抠出来。”
姜易民的脸色很难看,不仅仅是因为陈自强说了那样的话。
一直到现在,陈自强都没跟他打声招呼,姜易民站在那儿,别提有多尴尬了。
最后,还是刘三石替他解了围。
“姜副书记,你坐吧。”
姜易民这才有机会坐了下来,总算是暂时消除了被人冷落的尴尬。
陈自强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打了一通电话,不大一会,一个年纪稍大的警察带着周志业、王根发和刘子欣来到了所长办公室。
被拘留了这么长时间,三个人都比原来要消瘦许多。
尤其是周志业,他本来就是一副大烟鬼子的模样,这几天下来,原来就很深的眼窝显得愈发的深了。打眼一看,活像是被酒色掏空了的淫*棍。
见了姜易民和刘三石他们,三个人都觉得不好意思,低着头,咬着嘴唇站在那儿,像随时准备着被老师训斥的小学生。
陈自强对他们三个说道:“你们三个,让我说什么好呢?一个个都是几十几的人了,又是领导干部,却做出了这种不知道廉耻的事情,你们害臊不害臊啊?”
周志业他们把头垂的更低了。
陈自强又说道:
“行政拘留和罚款都是小事,最要紧的是,作为行政工作人员,你们的这种行为,必须得全省通报。真要那样做,你们几个就完了。”
周志业的身子抖动了一下,然后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姜易民。
“姜书记,你替我们求求情吧,千万别让陈所长给我们全省通报啊!”
陈自强狠狠的瞪了周志业一眼,说道:“你觉得求你们的姜副书记有用吗?他作为你们的主管领导,对你们所犯下的错误,是要承担相应的领导责任的。”
姜易民翻了翻眼,没有说话。
对陈自强的横加指责,姜易民心里是有怨气的,不管怎么说,他的级别要比陈自强要高的多,一个派出所的所长,撑死了也就是个副科级,他凭什么对他这个副处级的领导指手划脚?说三道四?
姜易民勉强忍下了这口气——居人屋檐下,怎能不低头,眼下,什么事都没有把周志业他们几个捞出来要紧。因为争一时的口舌之快再把事情弄砸了,不值当。
陈自强正要接着说话,手机突然间响了,他跟刘三石打了个招呼,走出办公室去接电话。
就在陈自强接听电话的间隙,又闹出来了一些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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