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石伸出右手的食指往里一勾,李付安乖乖的走了过来,大睁着两眼一脸惊悚地问:
“你要干嘛?”
刘三石勾着的食指猛地往外一弹,冷着脸说道:“我让你立马滚蛋。”
李付安的身子猛地耸了一下,扭过身去,低着头灰溜溜的往外走,走路的模样就像是打摆子,深一脚浅一脚的。
只听见“咣当”一声响,脑袋结结实实的撞在了房门的棱子上。
“咝哈!”
这一下撞的可不轻,李付安捂着脑门,一个劲的在那儿吸气,睁开眼时,眼前仿佛有好多萤火虫在飘舞。
捂着脑门楞了一会,李付安终于咂摸出另外一种味来——不对啊!姜易民已经交待了,从现在起,刘三石已经不是驻省城办事处的人了,他凭什么对自己颐指气使的?
你让劳资滚蛋,劳资还让你滚蛋呢。
李付安又转过脸来,半垂着脑袋将目光慢慢往上撩——卧槽!刘三石的脸怎么比刚才还难看啊!
不知道怎么的,李付安的两条腿又不由自主的抖动了起来。
别看他手底下有一伙人,对刘三石,他心里还是很怵的,真要把刘三石给惹火了,他敢把他扔到护城河里喂老鳖。
咋弄呢?
如果今天他不能让刘三石把工作给交接了,姜易民肯定会责怪他,要是在姜易民那儿留下一个软蛋的印象,那他以后就别想再抬头了。
要是硬逼着刘三石办交接,那更完蛋,把刘三石给逼急了,他能不能全身全尾的离开省城还难说呢。
刘三石在省城的势力大着呢,他只要动一动手指头,他立马就得完犊子。
到底该咋办呢?
焦虑之中,李付安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拿起来一看,还是昨天晚上他通过摇一摇摇到的那个骚娘们,这骚娘们又向他发出了请求,要跟他视频聊天呢。
昨天晚上,这骚娘们光溜溜的把他挑逗的都不行了,李付安真想立马就找她去。
可打开基本信息一看,顿时就傻了眼,那骚娘们距离郁金市有两千两百多公里呢。
你奶奶那个腿,劳资离你两千多公里呢,你就别再惹劳资了,视频也是白搭,劳资的几把没有那么长。
李付安正要把手机装回兜里的时候,突然间灵光一现——刘三石敢这么操蛋,不就是因为姜易民没站在他跟前吗?
如果这会儿姜易民在他跟前站着,他敢这么放肆吗?
有了,就让姜易民跟刘三石面对面,看他还敢不敢猖狂。
李付安又拿出手机,请求跟姜易民视频聊天。
姜易民立马就接了。
“有啥事快说,我还忙着呢。”屏幕里,姜易民黑着脸,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姜书记,刚才我已经跟刘三石讲了,让他把办事处的工作交接给我。可他说了,交接可以,但必须有组织部门的明发文件才行。你说这个事该咋办呢?”
说着话,李付安一脸得意的瞄了刘三石一眼,那意思是说,你等着吧,看当着姜易民的面,你小子还有什么好说的。
姜易民一脸怒容地大声吼道:“我的话不好使吗?他要什么明发文件?夏州市离省城那么远,因为这一点破事,谁会单独跑一趟给他送明发文件?”
李付安又看了刘三石一眼,转过脸对姜易民说道:“姜书记,要不然这样吧,你把组织部门的明发文件电传过来,看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姜易民气急败坏的喊叫了起来:“李付安,这个事你能办就办,不能办你也给我滚回来。我是主管组织工作的市委副书记,没有处置一个副科级职员的权力吗?要什么明发文件?”
挂断电话之后,李付安又楞了半天。他越咂摸越觉得这个事不对劲。
后来他终于想通了,对刘三石的这个处分,肯定是姜易民个人的意见。夏州市其它的领导和组织部门肯定不同意他这么做。如若不然的话,他就不会对自己是这个态度了。
如果真有这样的明发文件,他肯定会交待手下把文件电传过来。
怪不得刘三石根本就不在乎呢,他已经把姜易民看的透透的,虽然他是夏州市的市委副书记,却不能拿他怎么样。
刘三石多尿性啊!他会在乎一个区区县级市的市委副书记?
靠!一不小心,又让姜易民拿着他当枪使了。
李付安心里别提有多后悔了,早知道是这样,他就不会对刘三石那种态度了。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刘三石这边,该怎么把刚才说的那些话圆乎回来呢?刚才他好像说过,要对刘三石不客气。
老天爷,他怎么就说出了这样的混蛋话呢!这不是屎壳郎趴在磨盘上,自己找泚吗?
他也太异想天开了,就凭他的德行,能把刘三石撵走吗?这不是白日做梦吗?
既然撵不走刘三石,那就应该紧紧地围着他,顺着他,捋着他,拍着他,等把他捋迷糊了,拍瞌睡了,再慢慢发展壮大自己的队伍。
等到他把羽毛长齐全了,能一个人扑棱了,才能跟刘三石决一死战。
现在他还没有在省城站稳脚跟呢,还不到跟刘三石针锋相对的时候。
可刚才,他已经把刘三石给得罪了,现在,他必须把吐出去的唾沫再舔回来,哪怕唾沫上沾了狗屎。
李付安悄悄地看了刘三石一眼,耷拉着脑袋慢慢朝他走了过来,在距离刘三石大概有一米左右的时候,李付安又停了下来,抬眼看着刘三石,怯生生地说:“刘主任,你刚才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刘三石没有搭理他。
李付安又说道:“刘主任,天地良心,我真没有别的意思,跟你交接工作,是姜副书记安排的,作为下属,领导的话我不能不听啊!其实我心里也很为难。”
刘三石这才冲李付安摆了摆手,说:“好了,你不要跟我解释了,谁心里想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算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李付安的头皮一阵阵发麻,他能听的出来,刘三石的心里对他已经有隔阂了,这可麻烦了,说不定,明天刘三石就会一脚把他踢回夏州市去。
回想着最近这两年多来自己的遭遇,李付安的心里就像压了一块石头。
两年多的时间,他先后在三个乡镇担任副镇长,最终都是被镇长一脚给踢了出来,最长的一任副镇长,才干了八个多月,最短的,也就干了四个多月。
如果现在刘三石一脚把他踢回夏州市去,那这一任就算是最短命的了。
想着想着,眼泪顺着眼角扑簌扑簌的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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