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雨好不容易止住不哭了,账房却在一边喊着见月出去给送来的新鲜牛羊肉付款,见月出去刚把钱交接清楚,身后的人就忍不住凑了过来。
“谁啊?”
“惹哭了?”
“咋的了?”
“什么情况啊?”
见月倒是知道是什么情况,只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作何反应。
天地之间一片恍惚,自己似乎拥有了些什么,但是自己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都已经经历了大风大雨,怎么还是那么犹豫不决,果然是做不了大事的人啊!
“掌柜的,微笑。”
铁柱大哥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留下了一句话就匆忙撤了。
面前,县太爷,自己的妹夫赵洪下来了。
人家都已经这个岁数了,自己叫人家妹夫也不太合适,哎,真是难做。
“县太爷。”
“不敢当不敢当,你是见雨的姐姐,也是本官的姐姐。”
“不敢当不敢当……”
就这么谦让着,走了进去,又招呼着坐了下来,上菜,三人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见雨很少说话,都是赵洪问着。
“没想到这次调任,本官还能见着三姐,也是巧了。”
可不是巧吗?
“我也没想到还能看到她。”
最后的记忆,是她们在午后的院子里奔跑,那是我逝去的岁月。
“本官记得上次这里还是丁丰收,没想到这次就到了三姐的手中。”
可不是吗?我也没有想到,你就说巧不巧了。
“有句话我方才进来的时候本官就想说了,三姐,若是可以,这地方能卖还是卖了吧!”
这么便宜买的地方,肯定是有问题的,你说吧,我听着。
“怎么了?”
“我前些日子翻看了江宁县的簿子,发现江宁县数十年间发生的凶杀案,尽有二分之一发生在这附近,不止如此,江宁县最著名两场凶杀案都在这里,一次是十五年前的年家惨案,那时候这里还只是一所宅子,当年,年家三十六口人无一生还,还有一次是八年前的温家,不是上任县太爷温竹年的那个温家,总是温家十三口人也是无一生还,我听师爷说这地方被叫做死地,本官虽是不迷信这些,但还是想好想劝一劝三姐,这处记载在册是被转手四次,一次发生了大爆炸,后来才新建了酒楼,可是那人又是个杀父弑母的人,再后来落到了丁丰收的手中,他虽是手脚干净,可他亲兄弟却是个山大王,也是一个为非作歹的人,他那亲兄弟已是我的心头大恨,之前曾绞杀一次没想到让人跑了,前段日子查到了他,没想到那丁丰收又是个硬骨头,死活不说出半个字……”
原来,丁掌柜的受刑是因为这件事情。
“是吗?”
丁见月,你到底说了些什么。
可能是失了智了,见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三姐既然也是从华亭县出来的,想来也是听说的,黑风寨丁老大,还有一个军师叫做温竹年的,三四年前好不容易摸上去绞杀了一次,结果没想到让那两人逃了出来,后来他们竟然又杀了月牙泉四十五口人,还有尚在腹中的婴儿,真的是一个人都没有放过,本官发誓,只要本官在世一天,就一定要把这两人缉拿归案……”
说到兴起处,赵洪一跳就站了起来,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还好桌子质量好。
不过见月已经无暇顾忌这些了,听到了熟悉的字眼,听到了熟悉的名字,面前这个人闯进去了黑风寨,黑风寨毁灭的大火也有他的一臂之力。
黑风寨的确做得是打家劫舍的买卖,见月不能因为自己在黑风寨里的锦衣玉食而抹灭这些,见月只是想反驳,月牙泉的事情于丁老大和温竹年何关,那是温府做的,是庄鸾亲口承认的,只是没想到却落到了他们的头上。
四十五口人,他们是魔鬼吗,黑风寨何曾担过这么多条人命。
而且,丁丰收,丁掌柜的,丁丰裕,丁老大,原来他们是兄弟。
毕竟他们是那么的相像,当丁掌柜的一口一个老子自称的时候,见月就应该意识到一点的,他们是亲兄弟啊,就连名字也是如此的相似。
见月的震惊落在赵洪的眼中也许是变成了气愤,赵洪不禁高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三姐,从小山沟走出来的人,也有如此大的人性包袱。
岂不料,见月想的根本不是那些。
“先生,别说那些了,姐姐……”
见月看了一眼自己的见雨,她是自己的妹妹,毕竟血缘浓于水。
可,到底是发生了些什么,为什么杀人犯却狸猫换太子了,四十五口人命,见月想替丁老大和温竹年反驳,可是自己又能说什么,就算是说出了实话自己又怎么解释其中的缘由,更何况实话又有谁会相信。
见月不敢不愿也不能。
赵洪继续说着,说起了赫赫有名的王家,说起了此刻近乎疯狂的王知墨。
“本官与知墨兄有过一面之缘,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只是可惜了,为了一个女人沦落至此。”
难道在外人的眼中,王知墨的疯狂竟然是因为童筱筱吗?
见月之前未曾想过缘由,现在觉得这样的推测似乎也是在情理之中,可是童筱筱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吗?
又说起了王家最近才开始管事王知砚,还有他那个雷厉风行的夫人。
“听说那王二夫人曾经也是甘肃人士。”
要是不说起这事见月都要忘了,那可是小时候十分亲近的小大姐姐。
现在虽然相认了,但是彼此之间却再也亲切不起来了,见月也理解,毕竟经历的事情不一样了,见过的人说过的话身边的环境都不一样了,回不去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王二夫人也是王家村的,之前就住在我家隔壁,叫做王小大,是王小二的姐姐,见雨你还记得小大姐姐吗?”
见雨摇了摇头。
是啊,见雨怎么会记得,小大姐姐走的时候,见雨还只是个孩子。
竟然还说起了温府,还有之前的县太爷温竹年,好好的一个前途光明的俊俏公子哥,无缘无故的死在了路上,如今的温家也算是断子绝孙了。
还有什么,无外乎都是江宁县近些年来发生的事情。
说了一顿饭的功夫,两人说是要告辞了,依旧是那辆马车,先送回去了赵洪,留的时间让见月和见雨在说说话。
“他对你好吗?”
“先生对我很好的,姐姐,你呢,你过得好吗?”
“我也很好。”
也许是有很多话要说的,可是初次相逢,再见面彼此还像个陌生人,很多话想说却说不出口,不过,以后总有机会的吧!
这么近的距离,总是能见面,也能说话的。
见雨临走前又是红了眼睛,见月牵起了见雨的手,本是想来一个拥抱,可是见雨的肚子里面还有一个球,不方便。
不,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的侄子或是侄女。
没有想到在自己记忆中还是个孩子的见雨竟然也成为了人母,只有自己还在原地踏步。
不,谁说我在原地踏步,这不是也在赚钱养家吗?
“姐姐以后要常来看我。”
“好。”
见雨被接走了,见月的心里竟然有点落寞。
尤其是看着见雨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面前,心里空了起来,似乎怎么也填不满。
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见月已经尽量的宠辱不惊了,但还是没有办法一次性消化,晚饭草草吃了一点,见月换了身衣服就跑了出去。
跑步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至少现在的见月是这么觉得。
但是,今天似乎很不一样,心里总觉得憋着些什么,似乎要发生些什么事情,似乎身边的人要发生什么事情。
千里之外,天色还早,玉米地有人砸来来去去的忙碌着,忽然间,天地一声震响,万物消失殆尽。
千里之内的见月继续跑着,心里的不安似乎慢慢的消减了不少,见月跑着跑着,不知道怎么的就到了温府,还是那副落败的样子,见月老远就看到了一个人在门口来回的徘徊着。
摸了摸腰间的匕首,见月停了下来,要不要转身回去呢?
没事还是不要过去,万一是个不法分子怎么办。
“丁见月,你终于来了。”
好吧,原来是苏叶。
难道她在等我?
“我就知道是你!”
见月表示很奇怪,难道别人就不会来这里吗?
见月这么想着,看到苏叶向自己快走了几步,整个人都消瘦了的苏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在这里我只认识你了。”
说完这句话,苏叶忽然就掉下了眼泪,见月看到苏叶的身后,破败的温府上落着两张封条。
见月不知道该怎样安慰苏叶,如果她无家可归了,见月愿意将她带回去,但是,那可是苏叶啊!
见月总觉得她会拒绝自己,见月不知道自己这样提出来她会不会接受。
“我知道你现在是九月红的老板,放心我不会缠上你的,我有银子,我也有宅子,我用不着别人的施舍。”
果然如此,毕竟那是苏叶,向来傲骨。
“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
多么简单的要求,江宁县最不缺的就是人了吧,那么多的人,怎么会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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