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二十分钟,又是上坡又是下坡的。
谭建国三人也是强撑着了,身上跟洗了个澡似的湿漉漉的,呼吸跟牛喘似的。
也就是这时候,贺隼人停下了脚步,用火把晃了晃,“就是这里。”
练过的就是练过的,谭建国坐在地上抽空看了贺家三人一眼,他们可是脸不红气不喘的,正悠哉的看八方情况呢。
谭建国等人也不敢耽搁,坐在地上看着周围的环境,发现原来是到了一条小河边上。
“这条河是……是你们津溲乡流出来的……源头不是我们红石…….”周卫军还不忘报告了个这条河的归属。
“那就是出八眼村了。”肖建平从脚下捡起来一块木头,“这刚砍的……还来得及。”
周卫军接过那木头看了看,“这是我哥的新婚床,新做的,被他砍了做成了木筏?”
“没错。”贺隼人说,“你哥这两天应该就是把那两张床在这里加工成木筏,还把段思铭的尸骨给转移到了这里。你们要下洞的时候,段思铭的鬼打墙给你们演了一出戏,拖延了你们的脚步。”
肖建平休息够了,站起来问道:“你不是说段小姐没有智商么?”
“但周红军可以和段思铭交流啊。”贺寿春提醒。
“鲁途安已经追过去了,我们也快点吧。”贺隼人说,“你们休息好了没有?”
“啊?”肖建平感觉自己的腿都在发抖,“那你们三个先上去就行了,我们随后赶到。”
“确定不来了?”贺寿春扶了袍子。
“我要去……送哥哥嫂子一程。”周卫军挣扎着站了起来,把水瓶放在嘴边大喝了一口。
谭建国也默默起身,带头跑了起来。
五人走后,独留肖建平看了眼黑漆漆的四周,苦笑一声,也跟着跑动了起来。
六人沿着河岸两侧继续向前慢跑,大约过了十分钟后,一个人影突然从侧面闪了出来,吓了谭建国三人一跳。
这个人正是鲁途安,右手拿着黑布裹刀,左手一个古朴的葫芦。
肖建平抚摸着胸口苦笑,“你走路……没声的?”
鲁途安对肖建平摇刀,示意噤声。
肖建平立马知道了:鲁途安可是一直追踪周红军的。
鲁途安出现在这里,那说明……
众人火把扫了一圈,发现这条小河现在正在一个拐弯的地方,左边一大块青石阻挡了视线,而小河就是绕过了这个青石,向左边流淌而去。
——
贺椒鹿一个跨步,越到了青石上,向左而立,右手一副狼牙犬齿戴上。
(玄普:狼牙犬齿,由狼的獠牙和牧羊犬的獠牙串在一起组成的手链,狼和狗同宗不同流,为生死冤家,各自獠牙都沾了对方血肉,煞气很重,可以对付鬼怪。经济条件允许的朋友,可以收集一副。狼牙犬齿是道器里面成本最低又最有耐久度,不用担心真假,功效最好的附身符。例如上一卷提到的金童子,却是成本很高又不能保证真假的道器,而且还很邪性。)
“我曹,狼牙犬齿……”肖建平羡慕的流出了口水,“贺家真是……不是道士你们拿这玩意干嘛……”
“你怎么认出那是狼牙犬齿的?”谭建国也是奇怪。
谭建国自然也是知道狼牙犬齿这东西的,他爷爷谭颂一辈子都在收集这玩意,只是至今为止也只是收集了一些凶狠狼狗的獠牙,至于狼?
湖南三十年不见狼了。
话说那边,鲁途安快速的左拐而去,消失在视线里。
“那牙齿状的,被贺家人掏出来,难道是猪牙齿?”肖建平白了谭建国一眼。
他们正说着话,贺隼人正一脸严肃的下了水,从嘴巴里吐出什么在手掌上,画了图字,泅着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拿着。”贺寿春给谭建国三人一些泥土,“这是鸡血泥,抹在外耳道、眼睑、鼻下唇下、双阴、后背。”
“这是干嘛用的?”谭建国问肖建平。
道行很是一般的肖建平拿捏着黄鳝刺,“应该是防止上身的吧……”
“没错。”贺寿春笑了,“防止上身冲体,对付段思铭应该是够了。”
谭建国忍不住问道:“这是贺家防止天灾冲体的措施么?”
“防止天灾冲体……”贺寿春笑道,“那我们贺家七百年来都没找到方法呢。天灾……至今为止还没有道器可以克制。”
谭建国听了天灾的厉害程度,骇得表情扭曲,总算知道这天遣之灾有多可怕了,心里打定主意,这辈子也不能和贺家扯上恩情关系。
恩情都不敢扯上,至于恩怨?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好不好……
肖建平趁谭建国还在那聊天的时候,已经悄悄的在自己二阴摸了泥巴,“周大队长,你怎么没还没抹呢?我帮你抹嘴鼻吧!”
周卫军可看见他在裤裆里掏了,连连往后退,“我自己弄就行了,你去把建国弄吧!”
谭建国刚好在给自己二阴抹泥巴,“建平帮我抹完七窍…..”
“来吧你。”肖建平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谭建国嘴巴下抹了一把。
谭建国:“……”
在肖建平的大声贱笑声中,贺寿春背着刀便拐过了弯,视线里,随着青石的消失,在清澈的月光下,一个小巧的木筏。
一个壮硕的身影戴着斗笠站在河水里,月光在他身上竟然反射出了些许暖人的光芒。
他右手一枝竹竿,轻轻的抵在河水里,也刚好抵住了木筏,木筏上一个铁皮盒子。
这人应该就是周红军了。
贺寿春往下而看,周红军的前面,正是鲁途安,不过他根本没有看着周红军,而是背对着他,自己看着下游。
“周红军。”贺寿春和煦一笑,“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贵夫人是我父亲的学生,想来,我们早就该见一面的。只是思铭,结婚后,再也没去拜见过她恩师。”
“思铭,自有难处。”周红军转过身来,果然是一副奶油小生的好皮囊。
“她的难处不必说。”贺寿春继续保持着微笑,“只是你,未免也太不懂事了。理应见一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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