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武卫城相邻的下城清河城东面八十里处有个叫袁家堡的村子,但是这袁家堡里面最大的宅子居然叫曹府,对于这件怪事也只有附近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才大概知道。以前这里是叫袁府,袁老爷是清河城地界的首富也是第一大善人。他修桥铺路,资助穷困,乐善好施却从来都不仗势欺人,对自家人也是严格约束。只是这世上好人没好报,袁府一夜之间三百四十多口人被杀,人们传说那一夜血流成河,惨叫声能传到十里外。
这一天一个披麻戴孝,腰间悬着一把白鞘长刀的中年汉子来到这曾经的袁府,如今的曹府门前。他抚摸着门口一颗粗壮的老柳树,眼神里满是唏嘘之色。随后他又看着大门上鎏金的曹府二字匾额皱了皱眉。他这奇怪的行为和神情引起了曹府门房的注意。
“喂?你是干什么的?”这时从曹府门口走来一个汉子,汉子身材高大所以他看中年人都是居高临下,又歪着嘴,拿腔拿调,看着就痞子气十足。
中年人也不介意,他只是把自己腰间系着孝衣的麻绳拉紧了些,然后笑着问:“曹大蛟和曹小蛟在吗?”
“狗东西,你是活腻味了,敢直呼我家两位老爷的名字。”门房看到对方披麻戴孝的在自家门口晃荡本就觉得晦气,现在听他直呼老爷们的名字更是勃然大怒。若不是看他神情平淡,又腰间悬着刀,还不知道底细否则早就揍他了。可要说这门房是怕了谁也不可能,在这清河地界谁不知道曹家两兄弟的名号,敢在曹府目前耍威风的人这几年他就没见过,倒是来过些装腔作势的,不过最后都横着出去了。想到这些门房也不知道是该悲哀还是庆幸,问题是自家老爷不是只对外人狠,那对自己人也从不手软,自己哪一天没听说死人都睡不好觉。
正在门房胡思乱想的时候中年人从袖中拿出一枚金币,然后熟门熟路的塞到他的手中:”你只管告诉我在是不在?“
门房看到金币眼前就是一亮,没想到还遇到个有钱人。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虽然这曹府只是个普通的宅子,但是曹家兄弟在清河城那是响当当江湖枭雄,想来这里讨口饭吃的谁不得先打通他的关节,否则要见曹老爷想都不要想,可是来过这么多人出手就是一个金币的还真是没见过,要知道一个金币就是一百银币,平时的人能给十个二十个银币就不错了。门房不露痕迹的把金币握在手中,再看这个披麻戴孝的家伙就顺眼多了,自家两位老爷毕竟都是江湖中人,结交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就连中年人的不客气也觉得是正常的,哪个高手是不拿架子的?只要自己有收获,他到时候是死是活就看他的造化了。门房立刻态度一变谄媚的说:”在,在,在,两位曹老爷都在。“
中年人点了点头笑着提醒门房:“你不看看金币是真是假?”
门房赶紧笑着摇头:“不用,不用,我相信兄弟你。”他当然要检查真假,只是这种事
不好当着别人的面做。
中年人却坚持道:“大家都是江湖人,有些事还是当面的好。”
门房本就想检查,前面是不好意思,现在听中年人一说也就拿出来在嘴里咬了咬,然后笑的更灿烂了:“没问题,没问题……”
可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中年人掐住喉咙,中年人虽然看着并不强壮,可他掐住门房的手却像铁钳一样牢固,高大的门房怎么也掰不开哪怕一根手指,他只是绝望的看着眼前的中年人,无力的吐着舌头。
中年人从他手里轻而易举的拿回金币,撇着嘴嘲讽的说:“这钱你没资格拿。”然后他的手一用力“咔吧”一声后门房就再也不用担心晚上睡不好了,因为他再也醒不了了。
门口的几个看门人开始都是玩笑的看着这里,等着刚才高大的门房给他们敲诈酒钱,突然看到了后来骇人的一幕,一个人回去报告,其余的人都冲过来救人。可等他们过来人就不用救了。看见软倒在地吐着舌头惨死的同伴其余人愤怒非常,拿着兵器就朝中年人招呼。他们这些在曹府看门的都是小角色,顶多是些剽悍的普通人,可这里毕竟是清河曹府,还从来没人敢在这里闹事,长久以来给他们培养起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让他们忽略了刚才同伴的死只是人家的轻而易举。
中年人两指夹着砍来的刀刃,轻轻一折就把刀尖折下来,然后伸手一抹对面的人捂着哧哧哧冒血的脖子倒地抽搐。又转身攥住了一根朝头砸来的棍子,往身边一拉,就把握着棍子另一端的人拉到身边,他狞笑着一拳将那人轰飞出去,生死不知。然后他一侧身躲过偷袭的一刀,一个肘击就把那人像沙包一样砸出去。最后他顺着砸向他胸口的拳头看去,是一个矮瘦的鼠须汉子,那人顿时眼露惊恐,中年人看着他摇摇头,直接抓着他脖子拿他当石头砸向曹府的大门。“轰!”曹府的两扇朱漆大门直接倒塌,那人自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中年人刚走进大门就有好多人拿着武器为了上来,一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跟刚才门口的人不一样,这些似乎都是有武功的人。但是在中年人这样的高手看来其实他们和刚才的普通人没差别,无非就是一招和两招的区别。
中年人环视他们一圈,很目中无人的说:“你们闪开,免得白白送死,叫曹大蛟和曹小蛟出来。”
曹府的后院有一比别处都高的屋子,这里以前是袁家的祠堂所在,只是自从曹家两兄弟入住后就把此地改成了宴乐的大厅,此时曹家兄弟正和清河的一些江湖匪类一边喝酒一边色眯眯的看着中间跳舞的女子。突然一个瘦猴式的管家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二位老爷不好了,有人杀进来了。”
曹大蛟是个五十来岁的魁梧老者,就是坐着依旧看得出他异于常人的体型,他喝了口酒吸溜一声,好像外面的厮杀和他没什么关系,他笑着对管家压压手:“莫要惊慌,在坐这么多兄弟,还怕什么人来捣乱?”
门口
坐着一个粗壮汉子,穿着一件腥红的褂子,快十月的天还是袒胸露乳,嘴上虬髯立起如钢针,胸前的胸毛也是黑乎乎的,真是粗野的一踏糊涂。他猛的站起身对着曹大蛟和曹小蛟说:“二位,让我去看看,谁他妈这么大胆子,我老阎倒想见识一下。”
这时候对面站起一个身穿粉色长袍,瘦如骷髅的男子,尖声尖气的说:“呵呵,我们一起去,免得你这个憨货把人家吓死。”
这俩人一个是清河本地的,人称阎铁匠,其实作为铁匠他名不副实,因为他不爱打铁爱杀人。另一个是来自西陲吴宋城的粉骷髅,吴建。曹小蛟和曹大蛟是一对双胞胎,所以长得十分相似,但比起曹大蛟的奸诈他的特点就是凶残,说他是杀人不眨眼那是对他的侮辱,他压根就不是个人。他一手拿着鸡腿一手端着酒杯说:“好,你俩去,把来人的心拿来老子下酒。”
“好嘞!”粉骷髅和阎铁匠一起走了出去了,但俩人一左一右走的泾渭分明,道上的人都知道他俩互相很不对付,若不是曹家兄弟做东这俩人坐不到一起。
前院中年人并没有一句话退敌,所以他只能杀进来。当粉骷髅和阎铁匠刚出门就看到一个披麻戴孝,满身血污的中年人。看见中年人阎铁匠嘿嘿笑了:“真不错,光这个卖相就不错。”
粉骷髅却拿着一把骨扇不住的扇,还捂着嘴一脸嫌弃的说:“真他妈是个糙老爷们,把自己整的脏兮兮的。”
“呸!你个娘娘腔。”阎铁匠啐了他一口。
“哼!”粉骷髅也翻着白眼,倒是没说什么,跟这种粗人他没话说。
中年人和阎铁匠,粉骷髅相互打量着。阎铁匠出前一步,笑眯眯的说:“兄弟,你死了我会好好安葬你的。”
中年人笑着说:“可我不会安葬你。”
阎铁匠咧嘴笑出声来:“哈哈,人死鸟朝天,葬不葬老子早就不在乎了。”说完他直接朝中年人奔了过去,他的武器是一柄打铁的大锤,他平时都是锤不离身,可今天突然就没带,他觉得赴宴时带着大铁锤怪别扭的,不过这也是自信的表现,他认为自己不拿铁锤是有些人打不过,可是想杀他怕是此地没人有这本事。
中年人一看粗壮汉子的体型就知道这是个力量型的,来硬的怕自己会吃亏,就跃起跳到旁边的假山上,可是粗壮汉子的拳头如影随形,一拳就把假山打成石渣。中年人又从假山上跳开,中年人一躲再躲让粗壮汉子不耐烦也有了瞧不起的心思:“你娘的你跑什么,来跟爷爷结结实实的来。”
“好!”中年人应了一声突然脚下一闪就靠近了粗壮汉子,他一拍悬在左边的刀柄,刀鞘猛地从右边钻出来戳在粗壮汉子的肋下,粗壮汉子惨叫一声刚抬起的胳膊又落下来。中年人借着这个时机以迅雷之势朝他另一边的肋部轰出数十拳,“啊!”又是一声惨叫中年人直接打断了他右边的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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