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杨静晚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那……那怎么办?”
虽说从上个月开始她就一直在做这个梦,但是说的准确一点,却不是每天晚上都会梦到。
毕竟做梦这种事,可由不得她自己控制。
而且当着客人的面,虽然是有正事要办,总归还是觉得有些不礼貌,怪怪的。
“没事。”
盛新月道,“能睡得着就睡,另外,两位还请回避一下。”
“我,我们?”
杨父杨母愣了一下,面上闪过迟疑。
他们倒也不是不信任盛新月,只是……
“放心吧。”
盛新月自是明白二人的顾虑,“用不了多长时间,两位在外面等就好了。”
杨父还要说什么,却被妻子悄悄拉了一把,使了个眼色:“那好,那……那静晚就交给大师了。”
“明白。”
卧室的门被轻轻合上,杨静晚有些紧张:“那我现在睡?”
盛新月点头:“嗯。”
杨静晚忐忑地躺在床上,她还有些担心有外人在场自己会不会睡不着,却听见窗帘“哗啦”响了一声,房间的光线顿时暗了下来。
“睡吧。”
盛新月伸手在她眼前轻轻一晃。
也不知怎么的,等杨静晚再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是漆黑一片。
夜风带着清冷的寒意从身边吹过,她下意识地拿出手机想要照明,却发现手机早已经没电关机了。
杨静晚皱了皱眉,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这样安静黑暗的环境下……她的脊背瞬间绷紧了,也不敢回头,脚下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
但是没想到的是,身后那人也紧跟着加快了脚步!
她被跟踪了!
意识到这件事,杨静晚心跳如雷,她甚至都不敢回头,脚下却是越来越快,可是在这条又黑又深的巷子里面,身后的脚步声始终如影随形,甚至还在不断逼近。
一前一后的脚步声碰撞在墙壁上,然后又被反弹回来,恐惧如黑夜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到了最后,她几乎是两眼噙了泪光,发了疯一样地往前跑!
眼见得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她眼中顿时迸发出欣喜的光:“救——”
只是才只来得及说一个字,一只冰凉的手就猛然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嘴!
杨静晚瞪大了眼睛,一时间她什么都想不到了,脑中一片空白,恐惧如同疯涨的藤蔓将她死死缠绕,她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挣扎,好不容易转过身,一张模糊的脸深深印刻在瞳孔之中,只是下一刻,腹部就猛然传来了钻心的疼痛。
她不敢置信地低下头,锋利的刀刃沾染了猩红的血迹,在夜色中折射出诡谲的光。
而在梦境之外,盛新月一直在密切关注着她的状态。
此刻看到她双眼紧闭,面露痛苦之色,顿时轻呵一声:“就是现在!”
颈间挂着的铜牌淡蓝色的光芒一闪,一个形状古怪的小兽从铜牌中钻出来,象鼻、犀目、牛尾、虎足。
——正是梦貘!
梦里,杨静晚眼前一阵阵地发黑,浑身不由自主地开始抽搐。
然而就在这时,一团亮光猛然在小巷中照亮!
杨静晚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见那团亮光迅速扩大,转眼间便将面前的男人吞噬了进去。
“放开我!”
床上,杨静晚猛然睁开了眼睛!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依旧在胸腔疯狂跳动,直到视线聚焦,清晰地看到白色的天花板,眼珠缓慢转动,这才渐渐从梦境中脱离出来。
盛新月坐在她的床头,掌心浮动着一个类似于肥皂泡沫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
“醒了?”
盛新月微微一笑,将泡沫托到了她的眼前,“看看,梦里的,是不是这个人?”
杨静晚眨眨眼睛,赫然看见那团泡沫中竟然定格着一个人!
在看到那张脸的瞬间,一些被大脑潜意识刻意隐瞒的记忆被瞬间唤醒,她难掩激动:“就是他!”
这张脸,她已经在梦中见过无数次!
每次都是在转身的时候,虽然光线昏暗,但是因为距离很近,所以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记忆深处!
盛新月也细细端详着那张脸,心中却是难掩惊讶。
因为这张脸,看上去实在是太年轻了。
甚至都好像没有成年。
更重要的是,他外面虽然套了一身纯黑的衣衫,领口处却赫然露出了一点蓝色。
这种特殊的面料,特殊的样式。
——校服。
凶手,是一个学生!
“大师,你能看出来这是什么人吗?”
许是她的面色过于凝重,杨静晚也有些忐忑,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
盛新月淡淡地应了一声,“从今天开始,你不会再做那个梦了。”
“真的吗!”
杨静晚顿感欣喜,“那,杀人凶手是不是也马上可以被抓捕归案了?”
这个案件到现在都没有丝毫头绪,却从她的梦境中窥出了一丝线索,自己无形中帮了这么大的一个忙,而且还解决了做噩梦的问题,她还是挺高兴的。
盛新月点头:“嗯,你说的对。”
“呃……”
她好像不太高兴。
杨静晚敏锐地觉察了盛新月情绪的异样,只是盛新月没有主动说,而且脸色也不太好看,她也就不敢问了。
“那,那您帮了我这么大的一个忙,我爸妈在外面订了餐厅,您一路上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一定饿了吧,我们去吃饭……”
“谢谢,不过吃饭就算了。”
盛新月婉拒道,“我这边还有别的事情,就不多打扰了。”
“诶,您现在要走吗?”
竟然这么突然,杨静晚连忙从床上跳下来,“我去跟我爸妈说一声。”
对于她的突然离开,杨父杨母也再三挽留,奈何盛新月态度坚决,杨家三人最后也没有办法,只能结算了这次的费用,盛新月就直接从这里离开了,连送都没让送。
原以为这只是一场简单的杀人案,却没想到,背后却是大有文章啊!
她上了地铁,上去的时候车厢很空,她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心思已经是百般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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